看大胡子一臉的笑容,我依稀覺得他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麽。這位我們要找的王瘸子,他的家在村子的最南邊兒。
這村子雖然不大,可是中間高,兩端矮,就像是一座拱橋似的。而王瘸子的家就處於這拱橋的橋墩部位。
所以一眼望去,倒也看不到具體的房舍。在包子鋪老大爺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鍾,便看見了一座破舊而又簡陋的矮房子。
這矮房子的四周都是用土壘砌的牆,可能因為年代不少的緣故,牆麵上滿是道道錯綜複雜的裂紋。
我們繞著土牆,很快就來到了這院子的大門兒。這所謂的大門兒其實就是兩麵木板,但縱然如此,卻也將院中的情形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令我們有些奇怪的是,這王瘸子知道送給別人“門神”,可是自己的家中卻沒有張貼一張。這倒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什麽“好事兒”都緊著別人,可自己的大門兒卻弄的光禿禿的甚是難看。
我們站在門前,並沒有貿然闖入。而是由包子鋪的老大爺敲門,這樣一來倒也可以躲過擅闖民宅的罪名。
老大爺伸手敲了幾聲,院子裏也沒有人回應。
老大爺皺了皺眉頭,然後向我們無奈的道:“那王瘸子是個閑人,平日裏啊就喜歡四處瞎溜達。這會兒工夫,他或許不在家。要不咱們先回我家喝點兒茶,等稍晚一些再來找他?”
大胡子大伯聽此,輕笑一聲道:“他要是避著咱們不見,等多久都是徒勞。反正這院牆不高,我們還是直接進去的好。”
說著,不顧老大爺反對,他已經飛身而起,直接躍過了院牆,進入了院中。
他都進去了,我自然也犯不著繼續傻站著了,於是向老大爺微微笑道:“老大爺,您老上了歲數,就讓我幫你一把吧。”
老大爺聽此,點了點頭道:“成,那你就推我一把,我隻要能爬上去,就能進去。”
我嗬嗬一笑道:“何需如此麻煩?咱走著!”
未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向上猛地一躥,連帶著他和羽兒都被我送進了院中。老大爺雙腳落地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
“小娃子,好俊的身手啊。我估摸著你肯定自幼習武,不然咋能跳的這麽高呢?”
我被他誇獎,隨即嘿嘿笑道:“大爺,你謬讚了。我這點兒本事跟我大伯比,那真是九牛一毛,啥都不是。我大伯那才是高手呢,而且平日裏竟幹些降妖除魔的好事兒,江湖人稱胡老大。”
老大爺一聽,眼中頓時露出敬仰之色。
“我的老天爺啊,沒想到我老頭兒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一位高人。這可是我的福分啊。等你們見著了王瘸子,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們。”
我一邊兒跟老大爺胡扯,一邊兒四下打量起來。這院子裏麵被打掃的十分幹淨,真沒想到像王瘸子這般好吃懶做的人竟如此愛幹淨。
可越是幹淨,越讓人心裏犯嘀咕。我父親曾經說過,在湘西一帶,越是幹淨的人家越不能進。為什麽呢?
原來湘西一帶流行養蠱,而養蠱的人都有一個癖好,那就是愛幹淨。
就像是我們經常見到那些有潔癖的人,無論什麽天氣,見到什麽人,都喜歡捂著鼻子,生怕將細菌吸進了肺裏。可說實在話,細菌這東西本來小的不能再小,而且都混雜在空氣中,帶個口罩,捂個鼻子就能躲過了?
其實這就是強迫症的一種表現,究其根源,這是病,心理疾病。
言歸正傳,此刻的大胡子已經走到了房門前兒。這房門也是用木板做的,上麵一塵不染,在拉手的位置上了鎖,看這鎖頭的外表,應該是把新鎖。
一個家徒四壁,平日裏都靠鄉親鄰裏接濟的窮人,我實在想不通他到底還有什麽值錢的寶貝。不然的話,又何需上鎖呢?
而他越是這樣,越能勾起別人想進入他家中的興趣。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大胡子是個隨性的人,也是一個最不懂規矩是何物的人。他伸手攥住門上的鎖頭,二話不說就給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隻聽到“嘎嘣”一聲響,看似堅固的鎖頭直接被他拽成了兩截。鎖頭被除,進入這房中已經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大胡子大伯反而向後退了兩步。他這奇怪的舉動讓我也煩了糊塗,難不成這屋子裏有什麽東西讓他忌憚嗎?
我想了想,然後抬腿上前問道:“大伯,為何不進去呢?怎麽反而退開了呢?”
大胡子聞此,眉頭微微皺起道:“這屋子裏不幹淨,凡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我一聽就笑了,這話從他嘴中說出來,實在太讓人覺得驚訝了。
“大伯,以你的修為,還有什麽妖魔鬼怪能奈你何?你就別故弄玄虛了。要不我替你進吧!”說著,我抬腿上前,就要先行進入房子。
可就在這時,大胡子竟一把拽住了我,並且有些嚴肅的道:“大侄子,不可魯莽行事,這房子裏的東西可沒有你我想象的那麽簡單。你們現在都退開,我獨自進去瞧瞧。”
看大胡子這一臉正經的樣子,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可既然他已經這樣吩咐了,我當然不會強出頭,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想到這裏,我隨即答應道:“好,那侄兒這就退開,大伯你自己多加小心!”
大胡子聽此,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竟將背上的大刀抽了出來。連自己的得意法器都亮出了,看來他這是玩真的。可是這門窗緊閉的屋子裏到底藏著什麽邪祟呢?
我沒有開口追問,而是聽話的向後退開。而正當我帶著羽兒和包子鋪的老大爺退到院門兒之際,表情凝重的大胡子終於伸手推門了。
隻聽到“嘎吱”一聲響,房門應聲開啟。可誰能想到,這屋子裏竟漆黑無比。
要知道此刻可是晌午啊,而且陽光很足。但縱然如此,這屋子的可見度竟接近於零。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的我已經開啟了神眼,連神眼都無法洞悉其中,這平淡無奇的房舍之中究竟藏著什麽神秘莫測的妖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