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嫡多福

千語千夜

第210節 他心痛了後悔了

書名:驕嫡多福 作者:千語千夜 字數:9058

楊歆笑得眉眼彎彎,仿佛墨玄立了軍功對她來說都是極為開心的事情。

韓淩也跟著笑了,但心裏還是不由得驚了一下,剛才楊歆表姐說什麽,深入腹地?

但楊歆很顯然沒有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又從懷中拿了個荷包出來,在韓淩眼前晃了幾下。

“咯,這是姑母叫我給你的,姑母可是心心念念,時刻不忘送你一些好東西,你可要收好了!”

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韓淩的手中,那荷包上所繡的一對比翼鳥讓韓淩甚為熟悉,這不正是娘親曾經給蔣七郎繡的荷包嗎?韓淩記得那荷包裏所放之物便是塔羅王子想要的血玉石。

於是,韓淩迫不及待的就要打開來看,卻被楊歆阻止了。

“這麽急著打開幹什麽,回去以後再看唄,姑母說了,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楊歆笑嘻嘻的說道,又挽了她的手向前廳走去,這時候的前廳非常熱鬧,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好像是新娘子已經到了!

在這喧鬧又喜慶的氛圍中,韓淩也來不及多想,就跟著楊歆一起去了前廳,這裏就是新郎與新娘拜堂的地方了。

景王今日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眉目清俊一如往昔,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與他這一身喜服不相符,雖然也含著笑,但那笑容怎麽看都像是勉強擠出來的。

隨著新娘子邁進喜堂,周圍的聲音也開始嗡嗡的熱鬧起來,誰都知道景王所娶的是昌國公府的嫡三小姐,而這位三小姐不但才貌雙全,知書達禮,曾經還是京城貴圈中許多世家子弟求娶的對象,因著曾有媒人踏破其門檻,所以在這裏觀禮的夫人當中,認識張玉瑤的人也不少。

就聽有人小聲說道:“幾日不見,張小姐似乎長高了一些,身姿越發玲瓏了!”

“誰說不是呢,這女大十八變,張小姐原就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妙人,過了二八年華,那還不是更加傾國傾城了!”

“那倒也是,這張家小姐與景王殿下可真是一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這一片嗡嗡的嘈雜聲中,韓淩的眸子卻是漸漸的冷凝了下來,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與景王並肩而立的新娘,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這身鳳冠霞帔太過貼身,韓淩也覺得張玉瑤的身形似乎越顯凹凸了。

因為想得入神,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新人已經開始拜堂,而當司儀官唱著“夫妻對拜”時,堂中的熱鬧似乎停滯了一刻,楊歆就在這個時候暗中掐了一下她的手。

韓淩猛然驚醒,抬頭望去,卻正好對上了景王的視線,隻見這時候與新娘子麵對麵站著的景王好似雕塑一般站在那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入神。

有人就開始議論起來:“這是怎麽了?新郎這是怎麽了?”

坐在上首的兩位可是皇上與盧靖妃,這短暫的遲疑勢必會引起人胡亂的猜想和議論。

楊歆覺察出了不對勁,趕緊又拉著韓淩退到了一個較為隱蔽的位置。

“這景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拜堂的時候還看著你,若是讓別人覺察到了,又不知道那些人該怎麽說你了?”楊歆不服的小聲嘀咕道。

韓淩就朝那男賓所在的地方望了去,但見徐舒玄也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兩人也算是心有靈犀,很快,他也覺察到了她投來的目光而回望過來,溥唇揚起,微微一笑。

那笑如春雪初綻,暖而清澈。

韓淩心裏剛剛生起的一絲煩惱很快也被驅散了去,好在這個尷尬又僵持的局麵沒有持續多久,在司儀官再次高唱聲中,景王還是與張玉瑤對拜了下去。

司儀官解釋到,是剛才他的聲音太小了,以至於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景王殿下沒有聽到。

楊歆就嗤笑了一聲:“這麽牽強的理由,騙誰呢!不過,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新郎新娘入了洞房之後,韓淩便想著要走了,這次本也隻是想來看看張玉瑤,可是今日的張玉瑤給她的感覺已經非常陌生了,總覺得那道身影不太像從前那個纖細單溥端莊大方的張家小姐。

可是就在韓淩要走的時候,突然有人來請她去觀禮,於是,她又被引導去了景王府的暖香閣,看著景王拿著一根福壽雙慶的白玉如意挑起新娘的蓋頭,那一刻,景王也有遲疑一瞬,然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下子將蓋頭揭了開。

韓淩看到了新娘子的麵容,靚妝豐容,烈烈紅唇,任誰見了都會說新娘子十分的美豔。

韓淩也不得不承認,今日的張玉瑤確實豔麗得奪目,那雙眸子在掃過她的一瞬,卻是讓她心頭一驚,這目光是韓淩不曾在張玉瑤眼睛裏見過的,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妖冶詭譎。

而景王見到這張臉時,也有一刻的驚訝失神,大約也是沒想到今日的張玉瑤會這麽驚豔,可是,他看著看著,腦海裏卻湧現出了一些似曾熟悉的畫麵,仿佛他曾經也這樣挑起過一個女子的蓋頭,也這樣凝神看著她,和她喝下並蒂合歡的合巹酒,對她許下海誓山盟,那時候的他感覺無比的幸福,像是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可是現在他並不開心,麵對眼前這張精致美豔的臉,他竟有莫名的煩燥之感。

總覺得坐在這個新房裏的人不應該是她的,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是誰給他留下過那麽多美好的回憶?

景王不自禁的就朝新房外看了過來,在眾多身份尊貴的婦人中,韓淩站得是最靠後的,而且她也有些漫不經心,目光隻是略微在張玉瑤身上閃爍了一下,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可是就這麽一眼,景王的心就如同掀起巨浪一般的翻湧,他想起來了,那個身穿鳳冠霞帔站在他麵前的人本應該是她的,他們曾經那麽的相親相愛令全天下的人羨慕,他們在一起生活得明明很幸福的,可是為什麽後來似乎一切都變了――他手上沾滿了血,那到底是誰的血?竟會讓他如同剜心一般的疼!

景王看著韓淩失神,就連全福人都看出來了,以至於在喊出“新郎新娘喝合巹酒”時,那聲音有意拔高了一分,卻也略顯尷尬和慌張。

景王幾乎是象征性的拿起其中一盞就一飲而盡了,然後對新娘說了一句:“你先自己休息下,我出去前院宴客了!”

新娘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怫悅之色,但也十分溫賢的點頭道了聲好,就這樣目送著景王出去了,韓淩就看到她一雙放在膝蓋上的手狠狠的絞了一下。

而就在韓淩觀注著張玉瑤時,景王一陣風似的走到了她的身邊,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道了一句:“魏國公世子夫人可否隨本王來一下,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一口清冽的酒氣撲鼻,韓淩忍不住眉頭輕皺,錯愕一瞬,可下一瞬間,景王卻是飛快的朝前麵一條曲折的回廊上走了去。

韓淩有些莫名奇妙,從來溫和知禮的景王竟然在她麵前擺起了架子,還提出這麽無禮的要求,連男女大防都不顧了!但是又驚不住那後麵的一句“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會是什麽事情?

韓淩躊躇了片刻,再次向張玉瑤望了一眼,便還是向那回廊上走去了,就在她轉過身去的一刻,坐在喜床上的張玉瑤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陰鷙的冷笑。

走到回廊上正中一道曲折處時,韓淩看到了景王,他斜倚在欄杆住,憑風吹著他身上的酒氣,他似乎自己也不太喜歡這種酒的氣味,眼神中有些失落和悵惘。

“景王殿下有何事相告?”韓淩開口問,語氣是明顯的淡漠。

景王眸光似水,就這樣專注的看了韓淩許久,直到她不耐煩了,才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裏,我出賣了你,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情讓我出賣了你?”

韓淩立刻便起了防備之心,他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景王殿下也說那是一個夢,我早已忘卻了,不過虛妄之事,提及有何意義?”

韓淩說完就要走,可是景王卻不罷休,他幾乎是腳步一邁,就擋住了她前去的道路。

“對我來說非常有意義,阿九,我以前是不是這麽叫你的,在那個夢裏,我很愛很愛你是不是?我為了你放棄江山,隻想和你過平安順遂的日子,為了你我一生不再納妾室,我是真的將你捧在手心裏疼的,可是今生今世,你為什麽會這麽狠心拒絕我而嫁給別人?”

韓淩驀然一怔,就睜大了眼睛,目光冷冷的看著景王:難道他現在也擁有前世的記憶了?

可是他的這番話又是什麽意思?是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而不甘心麽?

可笑啊!朱城昀,你的真心到底能有多少?前世的我對你來說又有幾分份量?說得那麽好聽,到最後你還不是為了江山而出賣了我?

不過,那都是前世了,早在她嫁給舒玄時就已經全部忘得差不多了,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景王殿下,我想你是不是有些昏頭了,你的妻子是張玉瑤,我是魏國公世子夫人,現在我夫君就在外麵等我,殿下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跟我說,那我就要走了!”

韓淩說走就走了,再去糾結那些事情,她自己都嫌煩。

可是萬沒有想到,景王竟不管不顧的就去拉她的手腕,韓淩一躲,他便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幹什麽,朱城昀,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可別做出越禮之事有損了你的賢名!”

看著韓淩盛怒的冷漠表情,朱城昀的眸子好似有淚光一閃,猶為淒傷迷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韓淩的衣袖,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本王失禮了!”

韓淩垂下眼眸,沒有再說什麽,便抬起腳步從他身旁走去,直走了幾步遠之後,才頓下來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你既然娶了張玉瑤,就對她好一點,不要再做出讓你後悔之事!”

後悔之事!這四個字幾乎是砰的一下敲擊在他內心,是啊!他後悔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事而後悔,他隻是覺得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再也尋不回來,很失落很痛苦也很迷茫!

“那就讓世子夫人代為轉告世子一句,本王會一切配合他的安排行動。”

景王忽然鄭重的說了一句,讓韓淩似懂非懂的怔了半響,最後她也隻回了一個好字,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離去!

直到那腳步聲消失在回廊盡頭,景王都恍若在夢中一般無法收回視線,他隻覺心如同在冰火兩重中煎熬――那道身影明明是屬於他的,甚至她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他的,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為了麻痹自己,不去麵對眼前的事實,景王今天宴請賓客的時候喝了很多酒,以致於最後喝得不醒人事,直接暈倒了,還是兩名小廝將他抬進了新房,而這個洞房花燭夜也就在一場虛無的夢中渡過了。

此為後話!

另說韓淩走到那回廊盡頭的時候,正好也碰見了徐舒玄站在廊道處等著,他今天穿了一身潔白的狐裘,那袖口上的幾片竹葉還是她繡的,歪歪扭扭很不像樣子,當時她還覺得很可惜,這件衣服算是在她手裏毀了,可是他卻毫不在意,還視若珍寶一般穿了來參加景王的婚禮,也不怕別人見了笑話。

索性那繡紋隻在袖口上,不甚引人注目,韓淩也隻能這麽安慰自己的想了。

可是看他站在這裏等候的樣子,不像是才來遇巧和她碰上的,難道……

“舒玄,你是不是在這裏等了很久了?”韓淩一見他,便高興得如同小鳥兒般的跑上前去,笑著打趣道,“是不是還偷聽了我和景王說話?”

徐舒玄就哈哈一聲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你這是不打自招!”

“我們這也算是心有靈犀吧!我做什麽你都知道,你做什麽我也……”話說一半,又歪了頭道,“好像不甚全了解,不行,今晚回去,你得全部跟我招了!”

徐舒玄就連連道好,挽起了她的手向前廳走去,這個時候,他們也是該回去了!

兩人並肩走在回廊盡頭處的身影遠遠的落在了景王的眼裏,除了羨慕,便是無盡的悵然失落。

但就在馬車駛到半途中時,韓淩驀地又想起了什麽,將楊歆給她的那個荷包拿了出來,打開來看,裏麵果然是一顆血玉石。

“娘親為什麽要將這顆血玉石放在我這裏?”

塔羅王子想要利用她從娘親那裏得到這顆血玉石,她也是告訴過舒玄的,現在兩人看著這顆血玉石,越想竟越是緊張起來。

“舒玄,我有些不放心,不如我們去一趟安國公府可好,現在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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