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嫡多福

千語千夜

第197節 長公主的密秘

書名:驕嫡多福 作者:千語千夜 字數:8266

看到晏紫姹全身上下或深或淺的劍傷,一襲紅衣被染得鮮血淋淋,韓淩也嚇得慌了神,連忙叫無雙將她扶進了房裏,再叫了兩名婢子來給她清洗包紮傷口,巧兒去聽雨樓的小庫房裏取一些藥來。

“晏紫姐姐,你怎麽會成這個樣子?是誰傷的你?”韓淩低下聲音顫抖的問,又連忙叫無雙到屋子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晏紫姹忍著傷口的疼痛,咬了咬牙,一手伸進懷中,拿了一份卷軸出來遞到韓淩手裏,韓淩打開看了,和之前徐青玄的那幅畫卷一樣,這裏麵所畫的也是一名男子與各類人來往交談的場景,起初的時候隻有這名男子細碎的剪影,之後便慢慢放大到背影直至正麵那細微的表情,因晏紫姹的畫功不好,韓淩暫時還看不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但是她卻能通過服飾很快的判斷出與他交往的那些人。

其中一人身著親王服飾與頭冠,身形魁梧高大,國字形的臉,五官算不上有多俊朗卻有一種粗獷淩厲之氣,這個人韓淩是見過的,他十有八九就是裕王殿下。

除此以外,他還與徐青玄以及長公主都有來往,而最讓韓淩感到驚詫的是,韓嫣也與這個人見過麵,畫麵上所描繪的是韓淩向這個男人福禮之後,將一隻錦盒交給了他,男人打開之後,從中取出來的便是厚厚的一遝白紙。

韓淩驀地想到了歸寧的那一天從安國公府返回途中,正巧就看到了韓嫣鬼鬼崇崇的走進櫻士館,之後韓瑄便受了長公主的刑罰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韓淩突然間仿佛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小姐,這一次晏紫姐姐可能會給你惹麻煩了,我跟蹤了那個男人七天七夜,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他身邊也有身手不凡的隱衛,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通過他們說話的口音,我現在基本可以判斷出他們是韃靼人,而這個男人在蒙古草原上的身份地位一定也很高。”

“韃靼人?”韓淩蹙了蹙眉頭,腦海裏瞬時通亮,像是一根斷了的弦終於接上了,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與裕王殿下及徐青玄都有來往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誰了……

但這個猜測同時也讓她萬分害怕起來,如果是這個人來到了京城,那麽這京城將會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太平了!

她忽然間似乎也明白了,為什麽長公主這段時間會大肆的囤糧及購買銀炭?如果有萬千鐵騎踏破京城,那麽這個冬天一定也是血雨腥風、生靈塗炭、百姓食不果腹的冬天。

隻是長公主怎麽就這麽有信心魏國公府不會遭受其難,而敢大膽的將糧食囤集在魏國公府中?

對了,這幅畫卷上好像還有長公主與這個韃靼人見麵的場景,韓淩再仔細的看了看一身白衣道袍服的長公主的表情,竟發現這個從來端肅著一張臉的女人在麵對這個男人時會露出少有的溫婉恬笑,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一直寡淡無欲的長公主臉上實在是有些怪異不相稱,給韓淩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見到久別重逢的情郎一般……

想想又覺得可笑,長公主與景熙帝一樣,癡迷於仙道,幾乎練就得心如止水,又怎麽會懷春呢?

“小姐,小姐!”巧兒忽然撩開簾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餘嬤嬤趕緊打斷:“怎麽還在叫小姐,該叫世子夫人了!”

巧兒羞愧的笑了笑,來到韓淩麵前說道:“世子夫人,那個徐二小姐到咱們聽雨樓來了,說是自己親手製了兩件袍子,要來送給世子爺和世子夫人呢!昨天長公主殿下就差人來送過了,春蓮還將那婆子給趕了出去,今日怎麽又來了?”

巧兒說完便撅起了小嘴,眼睛裏露出十二分的鄙夷。

徐明煙對舒玄暗藏情愫,韓淩早已心知肚明了,卻也想不到她竟然還能真的拋開世俗禮教,對舒玄做到這個份上。

韓淩叫餘嬤嬤好好照看著晏紫姹,再帶著巧兒一同走了出來,就見徐明煙亦披著一身雪狸毛的大氅,俏生生的站在秋風中,麵容沉靜看上去十分安靜溫婉,她手中端著一隻較大的玉盤,上麵放著質地潤澤繡有金絲線的雪白袍子。

“大嫂,很抱歉,今日又來打擾你了!”見韓淩迎麵走來,徐明煙莞爾含笑,禮數做得十分周全,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韓淩也向她回了一禮道:“沒有關係,二妹妹是有什麽事嗎?”

徐明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托盤,卻是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頓了半響才說道:“聽說大嫂在宮裏暈倒了,想來了身子有些虛弱,現在大哥不在家,明煙便想著來和陪大嫂說說話,順便帶了兩件明煙親手製的袍子過來,還希望大嫂不要嫌棄。”

她將托盤向韓淩遞了過來,韓淩不接,就讓巧兒接了過去。

徐明煙偽裝好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

“大嫂難道不請我到屋子裏喝杯茶嗎?”見韓淩許久不請自己進屋,徐明煙終於忍不住自己開口問,同時,她的目光還有意無意的在院子四周掃了掃,發現地上竟然有一些血漬,又驚訝的問,“剛才沒有發生什麽事吧?是有刺客進來了嗎?這地上怎麽會有血?大嫂你沒有受傷吧?”

一連串的追問終於讓韓淩明白了她的來意,韓淩的心中也微微一緊,想來是晏紫姐姐跟蹤那個韃靼人時被人發現了,又逃到了這裏,長公主定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特地讓徐明煙來刺探情況。

韓淩想了想,微笑的回道:“多謝二妹妹關心了,剛才的確是有刺客闖了進來,不過已經被無雙打傷了,那刺客已經逃了,這是刺客身上留下來的血,我沒有事。”

“是嗎?那大嫂可看清了,那刺客長什麽樣?”徐明煙又問。

韓淩搖了搖頭道:“刺客身著青衣蒙麵,我並未見其容顏。”

徐明煙哦了一聲,又笑道:“那大嫂以後要多加小心,千萬保護好自己,可別讓大哥擔心了!”

韓淩點頭,徐明煙躊躇了片刻,正想要走時,又回轉身道:“對了,大嫂,母親有件事情要交給你,你現在可有空隨我到丹陽殿走一趟?”

長公主有事要交給她?自她嫁進來的這些時日,長公主倒是從來沒有叫她到丹陽殿去過,甚至還免了她的晨暈定省,從前舒玄佯裝有腿疾也是極少到丹陽殿去請安的,估計那個女人也不想看見他們,韓淩也就沒有厚著臉皮去刻意彰顯孝道了。

她剛剛從晏紫姹這裏得到了一張畫卷,長公主就立刻派了徐明煙過來刺探情況,這會兒又說要見她,不知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但既然她提出了這個要求,韓淩也是不得不去見一見的。

在整個魏國公府裏的樓閣院落中,也就數長公主的丹陽殿最為富麗堂皇,韓淩在徐明煙的帶領下,繞過了幾處院落才走到丹陽殿的偏殿之中。

長公主坐在偏殿的正中間,身旁依然是秦嬤嬤侍奉著茶水。

見韓淩走進來,秦嬤嬤斜睨著眼神朝她陰狠狠的看了一眼,長公主細細的品著一杯茶,半響都沒有理她。

“給長公主殿下請安,不知長公主殿下叫我過來有何事?”韓淩福了一禮道。

長公主這才抬起眼眸,細細的打量著她,說道:“本宮聽說你為了救濟西北的那些將士與難民,將自己的嫁妝都捐獻了出來送作邊防軍需,現在滿朝文武都在頌揚著魏國公世子夫人你的大義與賢德,你小小年紀能做到如此深明大義,給我們徐家也增添了不少榮耀。本宮如今也要敬你三分啊!”

“長公主殿下言重了,兒媳是晚輩,所做之事也是盡心盡力而為,實與長公主殿下不相幹的,又何談令公主殿下敬之一理,怕是被嘴碎的人聽了去,還要說兒媳不敬長輩呢!”

韓淩話一說完,長公主狠狠的皺了一下眉心,眼裏似有怒火直冒,不過,韓淩現在得了名聲,她是萬不敢為難於她而落下話柄的。

不但不能為難這個兒媳,她還要努力的彰顯她的慈母之心。

“你嫁進國公府來也有一段時日了,國公爺也有跟本宮提過,讓你來接手府裏的庶務,本宮也聽說過你是個能幹的,不過你年紀還小,要一下子接手整個國公府裏的中饋,恐怕你也忙不過來,現在本宮正好有一件事情交於你去做,馬上要進入冬至,今年的年節禮也要開始準備了,你便從這一件事情開始做起吧!”

竟是讓她來操辦今年的年節禮,長公主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好,恐怕自己的錢財用來高價收購糧食已經掏空,現在就要將這等差事交給她。

韓淩默了默,道了聲好。

長公主喝了一口茶後,再次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問道:“本宮聽說你和昌國公府裏的張小姐關係要好,如今她馬上就要與景王殿下定親了,你便提前準備一份大禮給景王府送去吧!”

韓淩道是,又沉默了下來。

長公主嘴唇動了動,竟然又再一次的朝她渾身上下細看了一遍,過了許久之後,才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韓淩福了一禮後,便退了下去,不過長公主今天看她的眼神實在是令她心裏發毛,從她踏進丹陽殿裏開始,這個女人的目光就一直不停的朝她打量過來,就像是獵人看著想吃又吃不著的獵物一般,既隱忍又貪婪。

韓淩剛走出丹陽殿的大門時,就見徐舒玄神情惶急的走了過來,一見了她,便攬了她的身體,撫著她的臉頰問道:“我一回來就聽巧兒說你被長公主叫到丹陽殿裏來了,沒事吧?她有沒有為難你?”

韓淩看他一幅緊張的神情,連忙笑著搖了搖頭,如實答道:“無事,她叫我過來隻是要將今年年節送禮的差事交給了我。”

徐舒玄微蹙了一下眉頭,似乎對長公主的此舉也甚為不解,但轉念一想,大概是看阿淩嫁妝豐厚,想讓阿淩掏用自己的嫁妝來準備年節禮罷了。

但見韓淩完好無恙,他也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緊緊的牽起她的手向聽雨樓中走去了,徐明煙就在他們身後癡癡的看著,看到徐舒玄低頭看著韓淩時的溫柔淺笑,看著他們相視而笑的交融纏綿,徐明煙便覺得好像有什麽堵在了胸口,既憋得慌又氣得難受。

而丹陽殿裏,長公主亦是神色陰晴不定,一臉莫名的興奮與疑惑。

“這丫頭的身上難道真的流有那個男人的血?”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韓淩與徐舒玄回到聽雨樓後,便立刻叫了餘嬤嬤擺飯,兩人在花廳中用了晚膳之後,便到寢房裏休息去了,這一天,徐舒玄也覺得挺累,但心裏卻猶為開心,終是落下了一塊大石。

“舒玄,這件事情是你一手操控的,是吧?”韓淩為他更衣的時候,不禁小聲的問了這一句。

徐舒玄微愕道:“什麽事情?”

“就是香妃娘娘的這件事情,鳳棲宮內失火遇刺客,應該隻是導演的一出戲,最終的目的也隻是讓人從鳳棲宮裏搜索出那隻寫有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以此來坐實她禍國弑君的罪名,其實,我不相信焦婉婷會這麽愚蠢的做這件事情,她榮寵加身,犯不著還耍這種手段來要皇帝的命。”

“你是在幫她說話?”徐舒玄微笑著反問。

韓淩便嗔怪道:“自然不是了,我隻是想知道這件事情你是怎麽做到的?舒玄,其實我並不希望你為了我去冒這個險……”

徐舒玄輕撫了她的臉頰,笑道:“阿淩,我並沒有冒險,而且這件事情也並非我一人促成,那個女人也是罪有應得,她將自己身邊的太監換成了給她傳遞消息及保護她的東瀛武士,我隻是讓豐臣瀧一在皇上麵前揭露了這個真相。”

“至於她宮中的那個巫蠱偶,並不是我安排人放進去的,那是盧靖妃想借此機會將她除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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