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繡女誘君心

黛墨

22、夫與妻

書名:替嫁繡女誘君心 作者:黛墨 字數:5238

眼前是一片迷霧,無窮無盡,無論怎麽衝,都衝不出去。

這個夢似乎很長,快速閃過的場景卻讓她記不住她夢到了什麽。

唯一恍惚記得的便是允翼那溫潤如玉的微笑。

她終於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明黃的紗帳。

這是哪兒?

地獄嗎?

她坐起身,才發現這是寬闊的床塌,鋪著寓意子孫萬代的葫蘆和蓮藕圖案的錦被,她心中疑惑著,掀起明黃的帷帳,塌前是一張桃木雕花木桌,一雙燭台皆燃著紅蠟燭,微弱的燭光增添了這個地方的神秘感。

看這裏的裝橫,應該還是在皇宮裏吧,床塌配著黃色的紗帳,難道是……

這才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是粉色的絲綢製成的,陶芷鳶如何不認得,這是妃嬪才能穿的!她心裏一驚,這是怎麽回事?她連忙穿鞋子,站起身,卻見麵前那重重輕紗被挽起,映出一個人的身影。

來人一身明黃暗紋袍子,未並束冠,烏黑的長發垂直放下。臉上是溫潤如玉的笑意,在橙黃的燈光下更見溫柔。

此人不是允翼又是誰?

“你醒啦?”允翼走上前,挽過她的手,目光溫柔。

他的手很溫暖,手心甚至冒汗,她握緊他的手臂,才感覺到他是真的存在,此刻,她歡喜得想要哭出來。

“我怎麽……”她想起那顆藥丸,“我不是吃了那顆藥丸嗎?”

“母後怎麽會殺你,那藥丸不過是加了蒙汗藥而已。”允翼解釋道,“母後隻是想試探,你是否對我真情。”

說道這兒,陶芷鳶神色一窘,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裏流露出羞澀和嬌怯

的眼波,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允翼卻不由得她,把她擁入自己的懷裏。

“那一刻我也以為母後真的要取你性命,覺得整個天地都昏暗起來了。”允翼說著,把她抱得更緊,“你真傻,你不在了還有誰陪我去賞莫殤花?”

陶芷鳶心中一暖,眼角已覺濕潤。

安靜的臥房裏,隻有他們靜靜的呼吸聲,蠟燭依然在落淚,點亮了他們的心窩。忽然陶芷鳶想到一個問題,抬頭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我睡了多久了?”

允翼微微一笑,說道:“這裏是鳴鸞殿。”

陶芷鳶呼吸一滯,雖然早已料到,但還是吃了一驚。鳴鸞殿是皇帝的寢殿,西側殿是皇帝處理公務的,而東側殿是皇帝的寢室,從殿門進來,垂下層層帷帳,配以流蘇金鉤,直通寢殿深處。

允翼覺察到她的反應,說道:“其實,母後想要我冊你為妃。可是……”允翼一頓,又說:“我說過會為你廢除三宮六院,等到那一天,我才冊你為妃。”

“我真自私,什麽都幫不了你,還要與你作對,你卻要處處為我著想。”陶芷鳶眼前已經模糊了,兩行清淚滑落。

“不怕,我怎麽舍得讓你難過。”他的聲音像是一汪碧水,洗滌她那雜亂的思緒。

陶芷鳶發出小小的抽泣聲,仿佛身體內的水分都變為眼淚流出來。允翼能體諒她,為什麽她不能?他是一朝帝王,已不是現代那一夫一妻的製度了,她不該介意。既然麵對死亡她能為他義無反顧,可是為什麽在這個關口上,她卻停頓考慮。

他隻有自己在奮戰,比她更加難受,而他需要的,恰恰是她的支持。

“別哭了,我去蘇彥打盤水來洗洗你的花貓臉。”

陶芷鳶也詫異著,就算是妃嬪侍寢,也有宮人在殿外侍候,何須他親自出去。

允翼看出她的疑惑,又說道:“你尚不是我的妃子,要是別人看見你在這兒,肯定會胡說八道,我便把他們都退下了,蘇彥正在外頭,他耳朵不大好使,可是勝在心細口密。”

他轉身準備挽起帷帳出去,卻被陶芷鳶從背後緊緊抱住,夏天的袍子輕薄,他能感受到她的眼淚從袍子裏滲進,背部的肌膚感受到一絲溫熱,也有淚水的粘稠感。

她的體香縈繞著他,讓他呼吸急促。

他抓住她的手,白皙光滑,輕輕拉開。他邁開腳步,朝著門外走去。

“我,”陶芷鳶朱唇微啟,她心底下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卻不能,“我,我願嫁你軒轅允翼作為我的丈夫。我將我的手給您、我將我的愛給您,我更將我自己給您。我祈求與您白頭偕老、永遠不分離。請來,與我在人生道路上同行,與我共同走過崎嶇或平坦的道路。”

這是陶芷鳶曾經背得滾瓜爛熟的結婚誓言,她是想著有那麽一天,和奕步入教堂的時候向上帝宣誓的,如今男主角已經換了,她覺得自己

是選擇對了。

允翼的腳步停住了。

這一段話意味著什麽?

他都忍不住,雙眼有些發熱了。

寢殿裏燭光忽暗忽亮,顯得很不真實。

他也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

“你,真的?”允翼不敢多問,“我覺得有點不真實。”

可是他的嘴角卻微微勾起,笑容清洌如清泉。

陶芷鳶卻跑到他的麵前,允翼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她緊緊抱住,她那清淡的女子氣息一下子盈滿他的所有器官。

腦袋埋在他頸側,滾燙的眼淚滑進他的胸膛,輕輕問道:“這樣真實了嗎?”

寢殿極度寂靜,可是聽著對方那心跳聲又覺得極度喧囂。真實了,又依然感覺虛幻。

陶芷鳶覺得,就像做夢一樣,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

以前的磨難考驗,她不覺得苦,就算以後有多大的艱難,她都願意和他一起分擔。

輕盈的吻。

他也抱緊她的腰肢,克製守禮卻又帶著無限壓抑地、輕輕落在她唇瓣上。

如蜻蜓點水般。

可是陶芷鳶卻有那麽一瞬間感覺窒息。

討厭,又不是沒有試過,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他凝視著她,堅定地說道:“在我的心中,隻有你一個妻子。”

若是以前,陶芷鳶肯定對他這話反感,可是在情感中女人總是容易迷失的,可能到後來,陶芷鳶會想起諾言不過是一時失言、女人如衣服之類的話,但現在,她已經迷糊了,已經不再是清醒的她了。

再是更加激烈的吻,熾熱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反複地毫不厭倦地在她口中肆意狂放地來回掃蕩。

身體漸次滾燙起來,仿佛有熊熊烈火自心尖燃燒,吻越深越纏綿。

燭光輕柔。

寢殿隻有他們兩人。

這個明黃的天地,這個朦朧的殿宇中,兩人在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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