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繡女誘君心

黛墨

6、如夢如玥

書名:替嫁繡女誘君心 作者:黛墨 字數:4823

時至六月,久久不下雨,已經有不少地方幹旱,而賑災的銀兩因為官吏貪汙所以遲遲未發放到災區,允翼為此幾次龍顏大怒,可是韋森從中作梗,事情也不了了之。

幹旱尚未解決,又有瘟疫盛行,宮中也是一陣艾草的味道。有不少流言在民間流傳,無一不把矛頭指向當今天子為政不仁。便也有官員上奏,提出當今天子到太廟祭拜,祈求曆朝帝王保佑,讓神靈降福。

韋森當然無異議,把責任推給神靈,自己又能私吞官銀,何樂而不為。

如此一來,後宮六局又要忙碌起來,而祭祀大禮所穿的帝王和妃嬪的衣飾全都要重新製作,重擔便落在司製房和司珍房上。

後宮妃嬪陪同祭祀,除了皇後和賢妃,就是剛剛連晉兩級的周璐瑩,此時已經是正三品婕妤。

帝王的龍袍是譚司製縫製的,但是繡花紋的活兒,自然也落到陶芷鳶的肩上。

司製房自然是忙不過來,一些隨同宮女和太監的衣服便交給雲瑾元負責,雲瑾元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已經收購了一家繡坊,口碑極好。

離祭祀的日子已經不遠,陶芷鳶所繡的九爪龍也快完工,其實龍是至尊的象征,但又有多少人把允翼放在眼內。

她哀歎一聲,拿起剪刀,剪下自己的一束頭發,用紅繩紮住,用剪刀在龍袍拆開一個小洞,把頭發塞進入內層,為了不讓人懷疑,她又特意用譚司製平日慣用的針法縫上缺口。

讓自己的發絲離他近一些,就如她經常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有舍棄不了的東西,她也有,兩人似乎都很默契地不會有交集。

對於愛情,她不再是死心塌地,就像奕一樣,她付出了所有,舍棄了所有,隻是換來奕的一句無情的等待。到了這裏她才明白,愛情不是一切,和映夢秋靜做朋友,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溫暖,雲清媛待她如親妹妹,那是親情,不知道是要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才有的。

可能允翼隻是她的一個過客,她始終是不屬於這裏的。

祭祀之前要齋戒十日,其間必須不喝酒,不吃葷,不行同寢之事,以示對祖先和神靈的莊敬。

允翼也樂得自在,每日都宿在自己李的鳴鸞殿中。

陶芷鳶一直想不通,允翼和方巧青成親多時,為什麽會一直沒有所出呢?而且允翼很多時候也宿在賢妃那兒,賢妃的肚子卻也毫無聲息。

後來秋靜才告訴她,皇後方巧青曾經誕下皇子,可是不滿周歲便夭折了,方巧青身體也因此虛弱了不少。至於賢妃,自小身體底子就寒涼,不容易受孕,現在每天都要喝藥調理。

她明白,沒有子嗣,皇位是坐不穩的。

允翼是否不想再坐這個皇位呢?

由於祭祀要進行多日,六局的尚級、司級和掌級皆要隨行侍候,張姑姑得知後,便托陶芷鳶替她辦一件事。

太廟是在普佛寺,集人傑地靈於一身,祭祀的一切事宜都已經打點妥當,擇了良辰吉日,便也浩浩蕩蕩地出發。

一日車馬勞頓,到了普佛寺已經是傍晚時分,安頓好之後,勞累一日的人早早已經就寢。

而陶芷鳶卻故意不睡,等到夜深人靜,才偷偷地走出去。

根據張姑姑所畫的路線圖,她要找的地方是在普佛寺的半山腰處,山路被修理得還算平坦,陶芷鳶提著一個桃木盒子和燈籠也不算難走。

走了約半個小時,終於到了。

隻見在銀色的月光下,一間房子顯得格外孤清,她漸漸走近,那房子竟亮起了燈火。

陶芷鳶心中疑惑,走到那房子跟前,本來張姑姑說把桃木盒子放到門前就行了,可是這屋子的主人都點亮蠟燭了,這樣做,未免不太禮貌了。

想到這裏,陶芷鳶敲了敲門,嘎吱一聲,門打開了,卻沒有人站在那兒,隻看見屋子裏,一張普通的桌子,旁邊正坐著一個女子。

“外頭露重,快進來吧。”那女子頭也不偏。

難道屋裏還其他人?那女子坐在那兒,又是誰開的門?

她吹滅了燈籠,走進屋裏,把燈籠放在地上後,便關上門。

“貴客,來,喝杯水。”那女子倒了兩杯水,往她對麵的座位一推。

陶芷鳶也不好推辭,便坐下來,這才看見那女子的相貌,該用什麽來形容好呢?

形容四大美女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用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為過,她的一顰一笑都足以傾國傾城!試問世上還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嗎?!她身穿白色衣裳,綰著一個簡約的發髻,插上一支玉簪子,整個人散發著靈氣,特別是她嘴角的淡笑,透露著一股如春風般的暖意。

那女子見陶芷鳶望得癡呆了,垂下眼眸,說:“可是新柔叫你來的?”

新柔是張姑姑的名字。

這時陶芷鳶才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把桃木盒子一推,說:“是張姑姑叫我把這個帶給你的。”

那女子也不看,盯著陶芷鳶,似乎很感興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陶芷鳶犯難了,該是告訴她自己叫雲清淩還是陶芷鳶好呢?

白衣女子見她遲疑,嫣然一笑,酷似仙女般迷人,說:“你在宮中任什麽職位的?”

“在司製房任掌製一職。”不知道為什麽,陶芷鳶對著她總是有種不自然的感覺。

“年紀輕輕,便是掌製,前途可謂無可限量。”

陶芷鳶聽不出她到底是褒還是貶,隻好不作聲。

“我叫胡如玥,你呢?”她一直對陶芷鳶的名字很感興趣。

陶芷鳶見她先說了,便隻好說:“我叫雲清淩。”

胡如玥搖搖頭,雙瞳如秋水,說:“這不是你的名字。”

“我……”陶芷鳶暗自心驚,“我確實是叫雲清淩。”

“可你的命格不應該是這樣的,雲清淩這個名字,覓得一生摯愛,為了情愛甘願放棄一切,可是最後……”胡如玥故意一頓,瞅著陶芷鳶。

“最後什麽?!”陶芷鳶霍地站起來,緊張地問道。

“不可說也,會遭天譴的。”

“你是算命的?”陶芷鳶問道。

胡如玥一臉謙虛:“略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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