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戀

鄉村原野

第475章 真假玉米的交鋒(一)

書名:果蔬青戀 作者:鄉村原野 字數:7091

第十五名了,親們強大。沒說的,五更!這是第三更,繼續努力支持啊,明天再加的。

王尚書見大苞穀不再執著,便問道:“你且說來,如何證明張家玉米不是真玉米,又居心不良?”

大苞穀轉臉,對衛訟師點點頭。

衛訟師便走上前來,洋洋灑灑,一條一條點明。

首先,張家玉米不是被野狼叼走的,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謀劃好的,背後主謀就是當時任梅縣縣令的白凡,依據有五:

依據一,張家周圍山林被圍牆圈住,護衛雇工無數,然頭年就莫名出現狼蹤,張家護衛曾追獵過多次,都沒有捕獲。

依據二,玉米被狼叼走時,親眼看見有兩條狗追了出來,其中一條叫黑子的狗眼看就要追上了,卻不知從哪飛來一支箭將它射死了。

依據三,若不是有人驅使,野狼擺脫狗的追蹤,為何不吃了玉米,卻把他拖出那麽遠,送給人去救?這太離奇了。

依據四,玉米說他在白縣令處遭受毒打和欺淩,還常吃不飽,並被一高一矮、形似“瘦竹竿”和“鬥雞眼”的兩個下人全天看守,否則他也不會想法子逃走了。

依據五,玉米逃走後,白縣令借縣尊之便,全城搜捕,並到處說他撒謊騙人,讓人發現孩子送回縣衙。使得玉米根本不敢露麵,最後在夜香女秋霜的幫助下才逃出梅縣城。

其次,這個假玉米是白縣令專門培養出來送給張家,冒充張家三少爺,以圖謀不軌。白縣令說他從狼嘴裏救下後,便不記得前事了,這根本就是謊言,他連逃跑之後的事也一概不知道。

一,他根本就不知道秋霜其人。

二,請大人讓他說出當年是如何在街上躲藏逃跑的·又在哪些人家躲藏過,怎樣逃脫白縣令布下的天羅地網,他必定說不出。

三,請大人問他跟秋霜說過什麽話·給過她什麽東西,他必定也不知道。

四,白縣令說在城外河邊草地上找到玉米,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玉米在梅縣躲藏了好幾天,白縣令發動三班衙役找了幾日也沒能找到他。

請問諸位,這麽聰明機靈的孩子,既然處心積慮地要從河中逃走·怎會不跑遠,卻在城外就爬上岸,還在草地上睡著了,這可能嗎?

衛訟師慷慨激昂,陳述了對白凡和假玉米的指控,懇請尚書大人審問查明,並派人找秋霜對質——她現在就在京城,聽說還去國子監找過玉米——真相便可大白了。

張家人聽得緊張萬分·張槐和鄭氏也終於明白一些關竅,隻有親身經曆的玉米才能把事實闡述得這麽清楚。

玉米則渾身顫抖,心中充滿恐懼和絕望的感覺。

王尚書眼中迸出犀利的光芒·沉聲說道,對白凡的指控終究是一麵之詞,除非能提出更有力的人證或者物證,否則就與白凡說他救了玉米一樣,孰真孰假,需進一步查證。

言罷,將目光投向玉米,令其上前自訴陳情。

玉米並不是愚笨的孩子,相反,他也是相當聰明的。在張家生活了這麽多年·與兄弟們一起讀書習武,往來交結的又都是書香子弟,見識自然不差。

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後,他決然上前跪下,大聲道:“學生不敢欺瞞大人,學生確實什麽都不記得·因此什麽都說不上來。然當日被送來張家時,學生並未以張家玉米自居。他們說學生是張家孩子,學生還不肯相信呢。此事爹娘都可以作證。——如果我還能叫他們爹娘的話。”

張槐和鄭氏聽後,對著王尚書微微點頭。

夫妻二人滿臉苦澀,這都是他們的不是了。

衛訟師立即道:“這正是白縣令的狡猾之處,一麵將真玉米種種行為告知張家,一麵卻假意說不知這孩子是不是玉米。張家愛子心切,就暫時將他留在身邊觀察,一來二去,生出感情,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玉米大聲道:“大人,學生有話說。”

王尚書道:“講來!”

玉米看著大苞穀,冷冷地說道:“學生是不是張家玉米尚待查證,然這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玉米。他說的都是白縣令當日來張家說過的話,如今已經不是秘密了。除非能提出新的證據來,不然,他就是海盜主使的陰謀!”

他開始還擊了。

王尚書微微頷首。

玉米又道:“還有,永平十五年我們才幾歲?那個年紀,就算親身經曆的事,長大後也不一定能記得。所以,學生說不出來才符合常理,他卻說得如此詳細,諸位不覺得奇怪嗎?”

他一指小苞穀道:“我這個小弟弟,是張家兄弟裏麵最聰明的孩子,大人可以問他,是否記得四年前的事。就算記得,也是一星半點,絕不會將一段往事串聯起來,說得事無巨細。”再轉頭指王窮,“王翰林乃是永平二年的狀元,自小就有‘神童,之稱,請問王大人可記得五六歲時候的事,又記得多少?”

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都不住點頭。

花生對玉米猛豎大拇指,用眼神鼓勵他,又轉頭對山芋道:“五弟才像我張家男兒!”

山芋蹙眉不語。

他和紅椒香荽心情的矛盾,是別人無法體會的。兩個玉米,不管真假,他們都不敢有一絲怠慢,唯恐傷了真玉米的心,又恐中了奸人的詭計,左右為難。

王窮想了一下,微笑上前道:“既然點到下官,下官便說幾句實話,希望能對案情有所助益。下官能記得五六歲時候的事,然都是斷斷續續的。必有個緣故,讓下官印象深刻,才記得它,其他都埋沒入往事煙塵之中了。”

黃豆和田遙也都點頭,他們也是這樣感覺。

眾人都沉思,大堂門口看熱鬮的眾人低聲議論起來,交頭接耳、嗡嗡作響。

“我早就看這小子不像了。

“聽說還跟海盜勾結呢!”

“看他那黑不溜秋的,就不像老王爺的兒子。”

“你賭誰是真的?”

王尚書聽見聲音越來越大,忙冷哼一聲,輕輕一拍驚堂木,待堂下肅靜後,把目光投向大苞穀,“陳離,你有何話說?”

鄭氏和張槐兩手緊扣在一處,盯著那個黑少年,說不出的緊張跟疑惑。

大苞穀跟玉米並列跪在一處,跟狼一樣盯著他;玉米毫不退縮,也昂然瞪視他。

兩人一般大的年紀,一黑鍵一俊秀,仿佛鬥雞一般,聳起全身的毛發,死KU著對方,尋機出擊。

陳太太忽然大喊道:“他記得是因為······”

“娘,你什麽也不要說。”大苞穀頭也不回地截斷養母的話,依舊盯著玉米,忽然齜牙,森森笑了起來:

“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你沒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抄家過;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你沒在抄家前被一群哥哥姐姐圍著叮囑,一定要記得他們的名字和爹娘爺爺奶奶的名字,不能忘了家裏的事;你不記得,是因為你沒被一隻狼叼著滿山跑;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你沒被一個狼子野心、人麵獸心的家夥毒打折磨;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你沒親自籌劃在淩晨翻上屋頂逃走;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你沒被人追得如喪家之犬,偌大縣城,無處容身;你不記得,還因為你沒有順水漂流、逐浪翻滾達四日夜;你不記得,那是因為……”

他的聲音陰沉、悠遠,帶著刻骨強烈的仇恨,回蕩在刑部大堂中,一字一句,重重撞入一幹人心中,令他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張家大房人則全部淚流滿麵。

香荽忽然衝出來,對王尚書大聲道:“他是我弟弟!他就是玉米!”

鄭氏也霍然起身,衝王尚書用力點頭。

沒有理由,她覺得這就是玉米。

這才是母子連心的感覺!

張槐、小蔥、紅椒和山芋雖然沒有那麽肯定,但也明顯動心;張老太太完全被兩個少年弄糊塗了,因此隻顧流淚;張楊、黃豆等人則都遲疑不決,花生急得直跳腳。

堂下眾人頓時大嘩:這麽快就分出真假了?

更有人跌足歎息,說他輸了銀子了。

王尚書巍然不動,麵沉似水,也不理會鄭氏,隻看著大苞穀和玉米。

玉米紅了眼睛,大喝道:“住口!說來說去都是這些話。這能證明你就是玉米?我也會說,但是我不去說。”

堂下看熱鬧的人掀起一片叫喊,有支持玉米的,有支持大苞穀的,喧嚷爭論不休。

眾衙役猛然齊聲大喝,將手中殺威棒一頓,眾人方才安靜下來。

王尚書正色對鄭氏說道:“稟老王妃:陳離之言,其情感人,尚不足為證據。”

玉米深吸一口氣,對王尚書拱手道:“大人,就算他記得那些事好了。學生想請大人問他幾個問題。”

王尚書點頭道:“你且問來。”

玉米便轉向大苞穀,道:“我也不問你其他問題,就問你請來的這個訟師剛才讓我回答的問題。你跟秋霜說了什麽?”

大苞穀冷笑一聲道:“我告訴了她全部的真相,包括張家被抄家的事,我被狼叼走是陰謀的事。隻要她出麵作證,誰真誰假就清楚了。”

玉米也冷笑:“哦?王府和刑部都在找她。她能來更好,但眼下先問爹娘好了,他們當年肯定派人去梅縣查問過了的。”

下更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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