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下堂

陳雲深

第127章 V後新章

書名:好女不下堂 作者:陳雲深 字數:6256

夏春朝自然不依,嗔道:“宮裏的太醫,那是伺候皇上娘娘的。『言*情*首*發雖說奉命過來,不過敷衍差事,搪塞一二就罷了,怎肯用心醫治?既是這等,又怎知定然無用呢?還是瞧瞧的好。”

陸誠勇對自己這腿疾甚是忌諱,原本已不抱希望,隻是聽妻子當麵講來,倒也不好執意推拒,便點頭道:“那便如你所說,看看也好。”

二人說了些話,眼看就到了飯時。

夏員外打發人來請,說道:“今兒姑爺來家,老爺吩咐請姑娘、姑爺到堂上吃飯。”

夏春朝見父親來叫,因慮丈夫腿腳不便,本待不去。正欲開口,陸誠勇早已看出,從旁開口道:“既是父親來叫,咱們去罷。沒有幾步路,須臾也就過去了。”

夏春朝點了點頭,將女兒交予奶母看管,起身收拾了一番,便吩咐人到二門上喊了幾個家人進來,抬了陸誠勇,一道往堂上去。

走到堂上,果然見屋子正中擺著平日裏家中請客的黃楊木八仙桌,夏員外、夏恭言兩口、兄弟夏恭行皆在座上。

一見夏春朝夫婦兩個進來,夏恭言、夏恭行兄弟二人連忙起身,招呼著將陸誠勇在桌邊安頓下來。

待眾人落座已畢,夏員外便說道:“今兒誠勇過來,雖是不年不節的,咱們一家子人也算吃個團圓飯。往後,誠勇便是咱們家的人了,一家子人有些什麽難處,都要相互幫襯著。春朝是個女子,勇哥兒腿又不便,家裏還帶著個孩子。你們哥兩個,便多上心些罷。”

夏恭言兄弟兩個自然滿口應下,夏恭行便向陸誠勇笑道:“姐夫當真出來了,這也是真正難得。我之前還當姐姐癡人說夢呢,原來你們夫婦竟是一條心的。往後我若成親,也能像姐姐、姐夫這樣,便是極好的了。”

陸誠勇也不好接話,夏春朝笑罵道:“你不要在這裏說嘴,明兒好生上你的學去是正經!將來有個好前程,方才好與你說親。你整日這般神三鬼四的,哪裏會有好人家女子肯跟你!”

一麵又向著夏員外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還叫父親這般鄭重的擺酒,倒叫我們怪不好意思的。”

那王氏便在一旁插口道:“姑娘這話便不對了,雖說你們也是幾年的夫妻了,到底入贅也不算小事reads();異界建國大業。既做了一家人,往後的事自然要說個明白的好。免得過起日子也糊裏糊塗,東家燒了西家的柴,南家抓了北家的米,還各自蒙在鼓裏!”

幾句話,說的夏春朝惱將起來,當著自家人麵前,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道:“我相公分家出來過罷了,也算不得什麽入贅。橫豎沒燒了別人家的柴,也不曾吃了別人家的米,嫂子這話也是稀奇。”

王氏鼻子裏哼了一聲,笑道:“這也是奇聞,既是分家出來過,自是另立門戶。妹夫的房在哪裏?這般擠在老婆娘家,葷不葷,素不素的算怎樣?”

夏春朝冷笑道:“嫂子這話也真是可笑,當初我分出來過時,已是自立門戶了。如今我相公出來,同我一起住在這裏又有什麽不妥?莫不是嫂子要將我攆出去?”

王氏還待再說,卻被夏恭言嗬斥道:“閉上你那嘴,一日不生事便要不自在的,再嚕蘇你便回房吃去!”

王氏見丈夫竟當著合家人的麵訓斥自己,羞得麵上紅一塊白一塊,坐立難安。

夏員外眼見兒子媳婦鬧了起來,忙叫下人上菜,幾句話岔了開去。

廚房飯菜是早已齊備了,聽聞主家吩咐,底下人一陣風般將飯菜端上。雖沒什麽稀罕吃食,但雞鴨魚肉也滿滿的一桌子。

飯菜齊備,夏員外道了聲吃,合家人便舉筷而食。

那王氏吃了沒幾口,忽而丟下筷子,奔出門去。

一家子人正在麵麵相覷,那跟著王氏的丫頭纂兒進來,說道:“奶奶犯了惡心,嘔了幾口酸水,說不吃了。”

夏員外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泛起惡心來?”轉而問夏恭言道:“你媳婦子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染了什麽病症?”

夏恭言正為方才之事甚覺丟臉,沒好氣道:“她能有什麽事,多半是覺得沒臉回房去了。”

夏春朝卻道:“哥哥不要這樣講,若是有病,還是早些醫治的好。然而我瞧著,該不會是有喜了罷?”

夏員外聽了女兒言語,頓時眉頭舒展,笑道:“若當真如此,那也是喜事臨門。你們兩口成親這些年了,連春朝都有了玉卿,你們還不見個消息,如今也算開花結果了。”

夏恭言卻不曾想到此節,半晌才道:“倒還不曾叫大夫看過。”

夏春朝道:“這倒不怕,明兒等那姓馮的大夫到了,也給嫂子瞧瞧就是。”說著就罷了。

吃過了飯,外頭天色全黑。眼見時候不早,眾人各自回房。

夏恭言進了自家房中,卻見纂兒在外間炕上坐著穿針,低聲問道:“你們奶奶呢?”纂兒見他進來,也不動身,隻向裏麵努了個嘴。

夏恭言點了點頭,走到門邊,撩起簾子看了一眼,隻見他渾家臉衝裏歪在床上,也不知睡沒睡著。

夏恭言正要進去,纂兒卻忽然低聲道:“奶奶睡著呢,大爺進去做什麽?”夏恭言便收了腳,看著她。

纂兒將手裏針線向炕上一丟,抬頭說道:“我倒問大爺一句話,什麽時候替我上頭?我可不是金鎖姐姐,任你們拿捏的reads();導演傳奇。好不好,咱們撕破了臉。我是個丫頭也罷了,我便不信你們臉上有什麽光彩!”

夏恭言被她這一聲唬了一跳,慌忙撇下簾子,矮身在一邊坐了,將這妮子摟在懷中,壓低了聲道:“悄聲些,你嚷什麽!你們奶奶多半有了身子,正不能著氣的時候。咱們往後什麽事不好商量,你偏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纂兒斜著眼睛看著他,點頭道:“你當真心疼奶奶,就不該背地裏要她的丫頭,又當著人前那等的訓斥。我看著麵上都*的慌,你也當真開得了口!奶奶既有了身子,哪裏還有精力管的了這些?你便對她說一聲又怎的?橫豎這家裏,她說話也不響。”

夏恭言道:“話不是這等說,你也等她胎坐穩了再說。這會子她懷沒懷上還不知,你這事便先陶騰出來,隻怕惹得老爺見怪。待明兒大夫來了,給她看過。若是有了,便趕著大夥高興,趁勢把你這事講了,想必老爺不會說那些個。倘或她竟沒懷,那倒更好。我便同老爺說,因她多年無子,為著香火大事,要收個人,將你扶起來,一家子人自然也沒話講,豈不更好?”

纂兒聽了這話,低頭不想,轉著眼睛想主意。又拿了手摸了摸肚子,本待要說,心裏卻又道:也不知準不準,還是拿穩了再說。當下,點頭道:“既是你說的有理,那我便暫且依你。”

夏恭言窩盤住這丫頭,方才起身入內。

走到床邊,他便在一邊坐了,拿手摸了摸渾家。

王氏扭過身來,臉上掛著兩道淚,說道:“你倒舍得回來了?!”

夏恭言見她哭,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問道:“你適才怎麽就吐了?當真是不好受?”王氏冷笑道:“我又不是那惺惺作態的賤人,會小樣作態來唬人。”夏恭言便道:“既是不好受,可有幾日了?”

王氏道:“你管我死活呢?合家子人,各個當我是死的呢。你又來問什麽?”夏恭言甚是不耐,壓著性子問道:“罷了,兩口子之間,哪有這許多說的。你若不講,我便去了。”王氏這才道:“也有一段日子了,我也沒細查。聽纂兒那丫頭說,敢也一兩個月了。”夏恭言點頭道:“適才在外頭,他們都說你是有喜了。明兒叫大夫看過,也就準了。”

王氏聞言,一咕嚕坐了起來,望著他似笑非笑道:“若我當真有喜了,這底下的事兒怎麽說?”夏恭言不明就裏,問道:“什麽怎麽說?”王氏便扳著指頭同他算道:“當初你們分家,硬是多分了你妹妹這許多田產。那時節我看著她孤兒寡母的,咱們也沒個後人,就不說那麽多了。現下妹夫也過來了,咱們眼瞅著也要有個孩子了,這家產是不是要重新算算?我也當真是開了眼了,這世上哪有女人把男人招在自己家過日子,卻又不算入贅的?你們夏家,也算是這世上頭一份了!”

夏恭言聽了這話,雖覺煩躁,又顧忌她身子,隻是道:“橫豎不是咱們這房裏的事,連爹都不說那些個,你管她呢!如今也不知你這肚裏到底有沒有信兒,還是將養身子要緊,少理那些個。”

王氏本待再同他爭執幾句,但想及消息未定,自己說話也不響,還是待拿準了消息再去爭辯。當下,便也不再多說,隻是問道:“你適才在外頭,同那小蹄子說些什麽?鬼鬼祟祟的,也不進來。”

夏恭言心裏一跳,嘴裏說道:“並不曾說什麽,隻是白問她兩句你身子如何。”

王氏道:“你問她,倒不如來問我!”說著,就罷了,全然不曾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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