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下堂

陳雲深

第90章 V後新章

書名:好女不下堂 作者:陳雲深 字數:5147

第九十章

夏春朝聞聽此事,也是意料之中,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回老爺的話,我換了衣裳就過去。『』”

打發了來人,寶兒抱了衣裳過來,一麵服侍夏春朝更衣,一麵說道:“那家店pù還是姑娘一手操持起來的呢,如今說倒就倒了。”

夏春朝口中不言,心裏卻是感慨無限。當年她為夫家生活計,一力開辦了這家幹貨行。自初開張時的生意清淡,一步步走到後來的熱鬧紅火,裏麵的辛苦自然不為外人所知。如今這家幹貨鋪子又因她而倒閉,當真是不勝唏噓。

當下,夏春朝穿了衣裳,留寶兒在屋裏看門,帶了珠兒往前堂上去reads();重生之都市尋愛記。

走到大廳,果然見父親夏東興同原幹貨行掌櫃夏明在椅子上坐著,說些事情。

一見她進來,那夏明趕忙起身,眾人見過各自落座。

夏春朝問道:“適才聽人講,陸家幹貨行已然關張了?”夏明點頭道:“自打上回姑娘打發人來討了陸家的欠債,鋪子裏已然貨銀兩空,餘下一些沒人要的破貨和些壞桌爛凳,也不值什麽了。各處又紛紛來討欠賬,我看著不是個了局,隻好將餘下那些次貨準折了發賣,湊了些銀子還賬,卻也隻是杯水車薪。那幾家飯鋪茶樓的老板,都不是好相與的,紛紛往陸家門上討債。姑娘也知道,這些人能在京裏做這樣大的買賣,後頭都是有人的。那陸煥成誰也得罪不起,隻好將鋪子關張,店麵發賣了,好還這些欠賬。”

夏春朝聽了這話,不覺解恨,隻是微微歎了口氣。半晌,又問道:“陸家現下如何了?”

夏明回道:“聽聞自打姑娘走了,陸家門內幾乎是家反宅亂,凡事都沒了主張,陸老太太也病倒了,陸煥成顧得上這裏又丟了那裏。昨兒我到他府上回些事情,隻見他們家人紛紛擾擾,

進去回事,吵吵嚷嚷,行事半絲兒規矩也不見了。陸煥成打發起來,也不見個章法。”

夏春朝喟歎道:“他們從上到下,並沒一個能主事的人,往日沒那許多人事倒也將就的過去。如今家中人多事雜,自然就亂了。紅姐兒倒是很有幾分主見,可惜一個沒出閣的姑娘,也難支撐局麵。”

夏東興在旁聽著,不由插口道:“春朝,事到如今了,你還惦記著他家不成?”

夏春朝笑了笑,慢慢說道:“我倒不是惦記著他家,隻是陸家幹貨行也是我的心血,眼看它關張,我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夏東興點頭莞爾道:“這有什麽,陸家不知惜福,那也罷了。你若覺可惜,再操持起來也不沒什麽不可。”

夏春朝聽了父親的言語,心中微微一動,問夏明道:“那鋪子已賣了不曾?”

夏明搖頭道:“陸家現下當真是山窮水盡了,陸煥成急等著錢使,張口就要兩千兩銀子。姑娘知道,咱們鋪子那地段平常,鋪麵也不算很大,不值那些錢。故而到了如今,問價的倒有幾個,卻沒一個肯買。”

夏春朝聽說,心裏忖道:雖說我走時已將陸家家底掏了幹淨,但陸賈氏同柳氏手裏,少說也有二三百兩的銀子,夠他們家吃用一陣了,怎麽就這等著急弄錢?莫不是家裏又平添了什麽大宗的開支?

正低頭想時,卻聽夏明又道:“昨兒我聽金鋪的劉掌櫃說,陸煥成使人拿了兩塊金餅換了些銀子。那金餅成色極好,不似民間流傳之物,也不知他是從何處得來的。”

夏春朝歎了口氣,說道:“那是他兒子入朝述職時,宮裏賞賜的。這禦賜的東西,他竟敢拿去換錢,可見當真是窮了。”

夏明又接口道:“然而倒有一件奇事,那劉掌櫃說,陸煥成上午將金餅送去,不到晌午時候,侯府就打發了人去,付了兩倍的價錢,指名將那兩塊金餅換去了,也不知是個什麽緣故。”

夏春朝一時不能會意,問道:“那個侯府?”

夏明回道:“還能有哪個侯府,就是司徒侯府reads();蕭太厚的刨坑人生。”

夏春朝這方才記起,昔日陸誠勇當街空手製瘋馬,又入侯府赴宴的情形,暗道:他們皆是官宦門第,有些往來倒也不足為奇。轉念一想,又問道:“那章雪妍已住進陸家了?”

夏明搖頭道:“這卻不曾聽說過,隻是陸夫人曾親自到鋪子裏來,拿了些滋補的幹貨,說要去看她侄女,又喜滋滋的說什麽陸家有後了之類的言語。我同夥計都聽不大懂,也沒人理她。”

夏東興看了女兒一眼,張口斥道:“想不到這陸誠勇這等混賬,麵上看著也是人模人樣,背地裏卻偷雞摸狗,可成個人!好在咱們也同他家斷了關係了,也不必再生這等閑氣。”

夏春朝心裏不悅,淡淡說道:“我信誠勇幹不出這樣的事來,這些年的夫妻,這點子事我還數。”

夏東興不以為然,說道:“你這樣說,難道陸家瘋了,不知哪兒來的野種也認作自家的?若說旁的倒也罷了,但往自家兒子頭上戴綠帽的,我還從沒見過。”

夏春朝不欲多談此事,話鋒一轉向夏明道:“既是這等,夏掌櫃也回來了,以後預備如何呢?”

夏明答道:“我算是姑娘手底下的人,那鋪子既倒了,我便還跟著姑娘。隻怕我為人蠢笨,一無是處,姑娘用不上呢。”

夏春朝微笑道:“夏掌櫃這是什麽話,那間鋪子若沒有你左右周旋,也斷無今日了。我眼下就有件事,要托夏掌櫃去做。”

夏明趕忙道:“姑娘吩咐便是。”

夏春朝說道:“我心裏想著,那鋪子既倒了,往昔跟著咱們的一幹夥計自然沒了活計,往後生活也是難事。我這幾年經營幹貨生意,也算小有心得。不如另外開間幹貨鋪子,還叫大夥做舊日的買賣。這般大夥生計有了著落,我也多個衣食倚靠。這鋪子,自然還要靠夏掌櫃去打理了。”

那夏明正愁往後去處,故此找上舊日的東家,今聽有這條道路,豈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滿口應下,又問道:“不知姑娘可看好了店麵?若是沒有,我就緊趕著到街上瞧瞧,看好了再來回姑娘。”

夏春朝笑道:“哪裏還用得著另找?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

夏明聽聞,心裏立時會意,說道:“倒也好,隻怕他們聽說是姑娘要,不肯賣呢。”

夏春朝說道:“此事我不出麵,你尋個可靠的生人去同他們談。那店麵當初是我盤下來的,地價我心裏有數,就是討巧買下來的,也不過六百兩銀子。如今他們要賣,就是往高裏要,多也不過八百兩滿頂了。再多,也沒人肯買的。陸家的人不懂經濟,又都是多疑智短之輩,須得尋個能說會道的才好。”

夏東興在旁聽著,插口道:“你要開店,哪裏不好尋個地方,做什麽一定要拿間鋪子?還要從陸家手裏買,倒把銀子往他們家送。”

夏春朝微笑道:“爹不知道,我原來送給陸家的東西,如今必定要一一拿回,若往別處買,那就沒意思了。我定然要在那店pù原址上再開一家幹貨鋪子,掛上咱們夏家的牌匾。”

夏東興不解道:“這又有什麽意思,你倒白給他們送錢。”

夏春朝淺淺一笑,說道:“他們家欠我的銀子還沒還清呢,爹且看著,這筆銀子還得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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