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傳:無字悲

水草二十三

第二十九章:荇菜左右流 – 第96話

書名:月西女傳:無字悲 作者:水草二十三 字數:3384

話分兩頭。

弄無憫攜了無憂,陡化日華,彈指已至斂光居。

無憂近身,感四圍熱力大盛,實不得脫,抬眼定睛,見弄無憫麵色倒是沉靜,然氣息稍重,鼻若長風。

“無憫“

一言未盡,便見彈指金光,定身法已開。不待無憂啟唇,弄無憫身形一晃,已是近前,唇角稍抿,一手輕抬;無憂側目,見其指尖微顫,近麵龐不過半寸,心下一怔,徑自探頭上去,將麵頰與其指尖不住搓挲。

弄無憫見狀,竟是步步退後,反縛兩手,闔目輕道:“情禪難坐。”言罷,又再啟目,腳尖卻向著門邊稍偏,似是欲離,然又不舍,自行磨折。

無憂並非懵昧,見弄無憫此態,思及密室情狀,雖僅得青丘數麵,然其股間血漬,麵上媚容,目逆而送,欲情相從。

無憂勾唇,眼尾輕挑,飛入雲鬢,揶揄道:“知廾目敗退,失宮主行蹤;無憂忡忡,未料作憂天之思。”

弄無憫見狀,下頜再抬,應道:“欲要雪上加霜?”

無憂稍一頷首,抬目嬌道:“非也。火上澆油,更是妥帖。”

弄無憫抿唇淺笑,上前兩步,垂目輕道:“為孽畜所陷,困於媚器不得脫,現其效未有稍解,澆油,焚己。”

無憂未想弄無憫直言不諱,原想輕狎些許,權作一樂,現聞其言,麵現慚色,又見弄無憫愈近,四目相合,驚見其眸漸赤,麵現調笑之態。

無憂長歎口氣,爭勝心起,不由暗道:常是一派楚楚謖謖,君子風度,此刻即便如此,總要守其盛德;爾雖千歲,我隻百年,然論蕩行淫姿,不羞小節,怎到你托大?這般念著,無憂亦是上前,二人鼻尖相擦,無憂兩手輕展,扶上弄無憫肩頭,又再稍離,後便延其袖一路而下,直至腰際,抬手扯其襟帶。

弄無憫稍一仰麵,笑容盡收,疾道:“作甚?”

無憂輕笑,手上動作不止,低低應道:“為君落冠弛帶,妾之責矣。”話音即落,心中暗喜:看你怎生應對!

約莫盞茶功夫,無憂放緩動作,心道:若是從前,早該厲聲喝止,羞麵遁走才對,怎得今日遲遲不應?念及於此,無憂反是愁道:衣帶已寬,這外袍,究竟除不除得?一番思忖,偏惹自己麵紅耳赤,輕舔唇瓣,舌燥口幹。

弄無憫早查無憂顏色,笑容彌深,麵龐再近,輕道:“疏惰若斯,令吾久候,過矣。”

無憂聞言,這方抬眉,見弄無憫神情絕非尋常,不過幽囚於密室,怎得連性子亦是變了甚多,難不成那媚器果有奇效?心中念著,卻又不甘,反是收了兩手,稍一退後,嬌道:“濟君解困,妾之本懷;然見君未有稍動,恐妾服侍不周,思前想後,原應自解羅裳以待。”話音即落,無憂已是抬手,鬆了自己衣帶,兩臂稍降,那橘色宮服已然墜地。不待弄無憫反應,無憂身子前撲,竟將弄無憫徑直推至椅上,自己陡地壓身過去,將其困於臂下,附耳過去,輕道:“夫君,於密室內,未得暇探看青丘門主一二,倒不知他那狐媚之術,可臻化境?”

弄無憫倒未躲閃,闔目淺笑,應道:“眼下豺狼當道,安問狐狸之功?”

無憂心知弄無憫嘲弄,本不介懷,然陡覺弄無憫探手,反將自己腰身一環,愈往其內稍拉。二人相視無言,麵上笑溢,眉語千篇。

弄無憫眉目初定,傾身於前,頷首些許。無憂感其睫其眉,輕掃麵頰;其息徐徐,幽蘭之芳;心下驚愕,卻不忍避,半晌啟唇,柔道:“若非世人皆知,知日宮主世無其二,無憂真倒疑了――感身前之人,仿似幻化。”

弄無憫聞聲,亦是笑道:“哪個更得爾心?”

無憂沉吟,少應道:“淡拓清峻者,得天下心;韻雅神俊者,悅女子心。各有其美。”

弄無憫露齒,笑聲朗朗,緩移麵龐。無憂頓感弄無憫唇瓣少貼,時近時遠,欲落還收,自耳畔延至迎香,便停了動作。

無憂抿唇,強抑鼻息,胸如鼓擂,實難自控,陡移半寸,兩唇互觸,耳邊聞弄無憫輕喚,一字一頓:”無憂“

無憂還未相應,驚見那木椅自燃,還未感熱力,那椅盡數化灰。無憂感一力扶托,眨眼立身牆側,須臾變化,不及反應,回神再探,早失弄無憫蹤跡,唯其言繞梁:“弄無憂,禁足斂光居!七日後,懷橘宮來麵。”

無憂如墮雲霧,呆立半晌,心中暗道:原是賞罰分明,今卻縱情隨性。未見我行差踏錯,怎就禁足麵壁?一念至,一語出,憤憤抬臂,空指院外,慍道:”弄無憫,本是你惹逗撩撥,怎要罰我?“話音剛落,耳畔嗤的一聲,無憂回身,竟見堂上餘下數椅亦是迅指焚化為灰,心下愕然,咬唇撚鼻,訕訕不敢言,然顧睞多回,便又頷首,羞惱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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