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醉修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擁抱晨輝

書名:戰火情天 作者:醉修羅 字數:7716

瑞康睜開眼睛,有些呆滯的看了她一眼,頭顱裏傳來一陣劇痛,疼的讓他大聲的喊起來,整個人在床上不停抽搐,這把若君嚇壞了,趕緊抱起小念安,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拚命的想要安撫他。

他的叫喊聲把所有人都吸引了來,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護士,程嘉琪,宋遠洋,丁曉輝,一下湧進來的十來個人圍住了病床,因為念安也在不停的哭喊,母子二人不知怎的就被兩個護士給推了出了病房。

病房的門關上了,房內的瑞康還在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叫,叫的她心膽俱裂,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痛苦。

她害怕的緊緊抱住念安,親吻著念安,想從念安那小小軟軟的身子上得到一些安慰,這是她和瑞康唯一血脈相連的人。

哄了好久,念安總算是在母親的乳。。。。汁的滋潤下緩緩睡去,而病房裏似乎也安靜了下來。若君的心一直都是卡在喉嚨口,她不知道這安靜意味著什麽?他醒了?昏過去了?還是……死了?

心中一緊,忙站起來,正要推門而入,門卻開了,丁曉輝和宋遠洋走了出來,丁曉輝看到梅若君焦急的表情,說道:“沒事,他已經蘇醒,可能腦顱裏還有淤血未消,需要繼續用藥,醫生替他做了檢查,打了止痛針,先緩解一下疼痛。明天會安排一個更為全麵的檢查。他會慢慢好起來的。”

“哦……那就好……”她的兩條秀眉在眉心打成了結。

丁曉輝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著,宋遠洋在一旁看了看情形,知道他們之間有著重重糾葛,也就知情識趣的告辭離開了。

醫院的走廊又回到了一片安靜,她心虛的抬眼看了看一言不發的丁曉輝,他的臉像一本深奧的書,寫滿了各種複雜的密碼,難以破譯。

“你想留在這,還是回去?”他沉著嗓音問她。

“我……”她抬起睫毛看他,轉頭看了看那扇白色的房門,他搖搖頭,眉毛越蹙越緊,忽的一甩手,不再看她,轉身大踏步往醫院大門走去。

他走了,她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太陽的光芒中,眼前一片朦朧。

是要奔向曉輝,還是留在這等待瑞康?她愣在病房門口猶豫著,沒多久,房門又打開了,醫生和護士們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一堆病情和治療方案從她身邊走過,好似完全沒有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她隻能從被拉開的門縫裏朝裏看了一眼,他平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嘉琪坐在他身邊,關切的看著他,和他說著什麽。

房門又緩緩關攏了,空蕩蕩的走廊裏隻剩她一人,醫院那雪白的牆,光亮的地板把那份孤寂暈染的無限大,她發覺自己是那麽的孤獨,那麽的多餘。

自己喚醒了他,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可笑的是,今天本是她和曉輝的結婚日,而曉輝的憤然離去也似乎在預告她即將失去他。

梅若君一步一回頭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她沒有勇氣敲門進去,她答應過嘉琪,隻要把瑞康喚醒了,自己就離開的。終於,她還是背著熟睡的小念安,踩著沉重的步伐悄然落寞的離開了醫院。

重慶的大街小巷都有人在殘垣斷瓦中努力的重建家園,由於戰線的變化,日本人對重慶的轟炸減少了,人類的愈合和生存意誌是強大的,重慶這個美麗的山城在哀痛和哭聲中緩緩的再次站起來。

梅若君獨自一人緩緩的爬著窄窄的石階,回到了小木屋前,不知為何,這小木屋讓他害怕起來,她不知道丁曉輝回來沒有,如果他沒回來,她怕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如果他回來了,她怕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那麽多年,他兩之間哪怕沒有愛情,也有了深厚的感情,相依為命,彼此照顧,惺惺相惜,誰說這種感情就比愛情虛弱了?

如果說,和瑞安之間的感情是一種同情和憐憫,那麽,與曉輝之間的感情就要複雜深厚的多,她和曉輝之間共同經曆過很多,雖然沒有與瑞康之間那樣刻骨銘心,但是卻也難以忘懷。

她歎了口氣推門,門卻“嘎吱----”一聲開了,丁曉輝為她打開了門,他眼睛通紅,像似哭過一般,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屋。

若君安靜的回到屋子裏,將小念安從身上解了下來,小念安又哭了起來,若君有點煩躁,她很累,也很混亂,隻得再次抱起他,想哄他睡覺,可是小念安就是哇哇亂叫,若君怎麽也哄不停他。

丁曉輝走過來,一把從她懷裏把孩子抱了過去,皺眉道:“我來吧。”

說著把孩子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手腳利落的打開了孩子尿布,原來是念安髒了尿布,所以才哇哇大哭,若君趕緊拿起木盆要去舀水,卻被丁曉輝奪了下來,看都不看她,自己跑去舀了半盆水,又倒了些熱水,試了水溫,拿了小毛巾沾濕了給小念安擦洗幹淨,撒了些爽身粉,拿了幹淨尿片將他包好,他換尿布的手勢比若君還要熟練,若君隻能毫無用處的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他將小念安緊緊的抱在懷裏又是親,又是吻,那種慈愛是發自內心的,他愛這個孩子,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曉輝,你是不是在生氣?”

他不理她,隻是緊緊的抱著念安,小念安揮舞著小拳頭,對著他笑。

“我明天一早走。”他淡淡說,戀戀不舍的把小念安放回搖籃裏。

她覺得腦袋裏轟的一聲,愕然的看著他。

他沒看她,隻是拿起了木盆和髒尿布,走了出去,她愣愣的跟著他走出了屋子,看著他在蹲在地上洗著念安的髒尿布,她的心震動不已。

“你要去哪?”

“有關係麽?”他皺著眉,頭都不抬的說。

“為什麽?因為我把瑞康喚醒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歎了口氣說:“不是。我也希望他能醒過來,隻是……隻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有能力讓他醒過來。”

“我也沒想到……”

丁曉輝側著頭看她,站起身來,甩幹了手,專注的凝視她的眼睛:“我看的出你很想留在他身邊。既然他醒過來了,程嘉琪也知道你在這了,你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一夫二妻的日子。我知道我是多餘的,我是阻礙你回到他身邊的一堵牆。所以我走,我離開,好成全你們。”

她惶然的看著他,不停搖頭:“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誰說你是多餘的?誰說我要回到他身邊?什麽一夫二妻?曉輝,我知道在醫院裏我做的不好,但是我隻是很擔心他的病情,我不想他死去。”

“對我說實話吧,若君,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要他還是要我?”丁曉輝眉間滿是哀傷,雙眸深邃的猶如黑色的寶石,深不見底,卻有種說不出的力量。

梅若君也緊緊的看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迎著他的目光,誠懇的說:“我要你。”

他的心震動了,他沒想到她會回答的那麽幹脆簡練。

“真的嗎?真的嗎?”他無法相信。

她踮起腳,捧住他的臉,吻在他的雙唇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的吻他,他受寵若驚,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裏,長長的吻,柔柔的吻,深深的吻,把兩人的心都融化了。

“曉輝,今晚我們就成親吧,隻要你不嫌棄我和念安,不嫌棄我的過往。”她攀住他的脖子,輕聲說。

他皺著眉看她,審視她,剖析她,但是她就像一個迷,令他迷惑卻又深深的被吸引,她有著簡單的追求,卻又有著複雜的情感,柔弱又堅強,癡情又多情,堅定又矛盾。

“我想我是中了你的毒。”他歎道,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前。

“別這麽說,就算你要離我而去,我也是明白的,我真的不配.....。”她伏在他胸前輕輕的說。

他皺著眉,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我願意嚐試一次。但是若君,珍惜我,愛我。我已經不年輕了,不會再有第二次的勇氣。”

她抬起睫毛鄭重的說:“我知道,我既然決定嫁給你,自然不會負你。”

他一把將她抱起,回到小木屋中,兩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蠟燭和酒菜,交換了庚帖,拜了天地,攜手作了一首小詩:

“情濃濃,曉寒深處待君來,

意綿綿,花開籬舍結雙蕊。

恩不絕,深山鬆柏萬年青,

義永存,煙鎖梅稍伴晨輝。

----丁曉輝,梅若君,民國三十年 十二月初十,結百年之好,歲月悠悠,情義永存。”

兩人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相視一笑,飲了交杯酒。

丁曉輝微笑著湊到她耳邊輕聲問:“你身子好些沒?”

梅若君的臉在大紅喜燭的映照下,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嬌羞的點點頭。那天夜裏,他很溫柔,很小心的擁有了她。

就這樣,梅若君正式嫁給了丁曉輝,她和周瑞康的過去似乎徹底切割了,她被丁曉輝強壯的手臂圍繞著,感覺很舒服很安全,他已經沉沉睡去,她卻無法入睡,看著窗外的夜色,她不禁歎氣,自己和瑞康真是緣淺之極,他結了兩次婚,自己也結了兩次婚,卻怎麽繞也繞不到一起,她突然想起曾經周太太的詛咒:“你永遠也得不到他……”

或許是周太太的詛咒靈驗了,是的,她永遠也得不到他,永遠也無法和他在一起,他隻能永遠永遠住在她的心裏。

一想到周太太的那陰冷的表情,梅若君就不寒而栗的一顫,丁曉輝在睡夢中將她更抱緊了些。丁曉輝,簡直就是她的天使,一個來搭救她的人,一個來彌補她的人,她轉了個身將他緊緊抱住,丁曉輝迷迷糊糊的醒來,親吻她,笑道:“若君,你真的愛我嗎?”

“是的,是的,曉輝,我怕失去你。”

“不會的,隻要你愛我,我就會守著你。”

兩人又親熱的了一番,才一同進入了夢鄉。

婚後的丁曉輝更加溫柔體貼,梅若君在他的寵愛下,終於明白愛情並不一定要轟轟烈烈,幹柴烈火,並不一定是充滿淚水的,愛情是可以美如朝霞,甜如蜜的,丁曉輝雖然沒有周瑞康的熱情和幽默,卻細致深情的令梅若君每天像泡在糖水裏一樣。

他們的生活很簡單,粗茶淡飯,卻相親相愛,丁曉輝除了教書,也開始用自己的醫術在山下的小村莊裏替人診病,收入漸豐。梅若君在家裏帶孩子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做著一個妻子該做的一切,隻有在夕陽西下的那一刻,她會抬頭望望天邊的晚霞,想想那個人。

她不知道瑞康恢複的怎麽樣?心底裏依然很記掛,但是程嘉琪沒有再來找自己,想必瑞康已經無恙。她暗暗祈禱瑞康能夠早日康複,與嘉琪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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