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伽羅收緊拳頭，冷戾地回視著他。
簡雪奴回轉神，喝道：“你瘋了？把劍拿開……”
東方伽南暴戾的臉突然回頭，森森地盯著她……
“你嫁給我，我就拿開。”
東方伽南咆哮起來。
大家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氣話。
簡雪奴從來沒有見過東方伽南如此凶巴巴的對她，本來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隻好縮回來。
怒道：“我不管了，有本事你就殺了他。”
東方伽南的眸光從她身上移開，再掃向正隨時要出手的德慶，他的眼睛雖然瞪著德慶，可接下來的話，是說給東方伽羅聽的。
他聲音沉冷，道：“皇兄，你知道蘇伯是我的人，下手卻如此狠毒，一點情麵也不留。你動他，就是動我。”
東方伽羅看了德慶一眼，沒有責備德慶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母後過世之後，他的一qiē，都是德叔在幫他打理。
東方伽羅接過他的話，也冷道：“蘇管家要是真隻是你的人，我也不會動他。這些年，他是聽信於那個人的。”
東方伽南知道，他口裏的那個人，是指他父皇。
東方伽羅見他仍然憤恨地瞪著自己，繼續道：“烏紫沫偷偷潛入地獄大陸血獄城，蘇擇隨後就跟過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受烏瑞恩的指派，是來請這位郡主回烏王府的。但是，他找到烏紫沫後。並沒有現身，那日在小巷飯館，他是目睹了烏紫沫。給奴兒的酒裏下毒全過程，但他並沒有出來阻止。”
東方伽南鳳眸微眯，那日，自己也去了那家餐館，嗔道：“也就是說，那日你也在？”
東方伽羅沒有否認，道：“正當我要出麵之時。發現年初和年末也在小店裏，我就讓人告sù他們，簡雪奴有請。”
簡雪奴聽到這裏。有些懵，半晌沒有理清頭緒。
照他倆所說，她那日被烏紫沫暗地裏下毒，後麵還有幾拔人關注著？這世界也太複雜了些。
現在回想。年初和年末那低階爛修為。確實不配喊‘刀下留人’。
東方伽南仍怒道：“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能將他往死路上逼。”
東方伽羅看了簡雪奴一眼，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道理你比我明白。如果隻是她們爭風吃醋，情有可原。像蘇擇那樣高階修為的人，隨時惦記著想要奴兒的命。如果這樣你都能容忍，那麽，我們可以懷疑你對奴兒的居心。”
東方伽南收回劍。回頭瞅著簡雪奴，好半天沒有說話。眸底隱含著難已言表的痛楚，半晌才道：“皇兄，你這算挑撥離間嗎？”
他這‘皇兄’二字，咬得極重。
簡雪奴見東方伽羅胸前的衣裳，被血浸濕了一塊，她想上去幫他止血，但見二人針尖對麥芒的眼神，不想火上澆油，她放棄了，站在原地沒有動。
現在，她回頭打量其他人，觸擊到妯妯憎恨的眼神，她有些意外，今日才知道，東方伽羅將她也帶到了血獄城。
而剛才這靜院中，出現烏紫沫和蘇管家，妯妯又是烏妯兒，他們三人齊聚在此，是在暗中相會？密謀什麽麽？
也許簡雪奴多慮了，看剛才烏紫沫的反應，她是不知道妯妯就是烏妯兒的，她還不知道妯妯就是她姑姑。烏紫沫應該是被妯妯表麵柔弱所迷惑，以為她好欺負，專程前來試探。
如果她知道她的姑姑與她爭搶東方伽羅，不知道會怎麽想。
東方伽羅聽了東方伽南質問他挑撥離間的話，挑眉道：“我隻說事實。”
“事實？不是所有事實都拿得出手的，皇兄，你把所有事實都告sù奴兒了嗎？”
東方伽羅看著簡雪奴，道：“到時，我會告sù她的。”
“但願。”東方伽南回頭注視了簡雪奴片刻，轉身離去。
簡雪奴正思考著他們有什麽秘密沒有告sù她，就被東方伽羅拽上雲獸，向旁邊他的煉器坊奔去。
東方伽羅見她慍怒的麵色，隨即道：“奴兒，幫我處理傷口。”
“你不是有專業醫師麽？我又不是學煉金的。”
“我的身體能隨便給別人看麽？除了你。”
簡雪奴剜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嗔道：“尿性。”她想起剛才的情形，責備道：“我說伽羅殿下，你腦袋是不是傻了啊，他利劍刺來，你不知道躲開？”
東方伽羅側頭凝視著她，輕言道：“伽南用劍刺我，不光是你心疼，他也心疼。這些年，他追殺我，我一直讓著他，他不是不知道，自從遇上你，他對我的態度才大為好轉。”
她心疼了嗎？簡雪奴想了想，先皇的四公主真有那麽大的魅力嗎？雖然那個四公主是她的前身，但現在的她也是個冒牌貨，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來的。
忍不住好奇，問道：“伽南他，對先皇四公主，真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嗎？”
東方伽羅再次看著她，思量片刻才道：“也不全是，主意是他認為，先皇四公主後來和我在一起，所遭受的一qiē痛苦，他都歸於他自己放棄四公主後，所產生的後果，所以，他追殺我，多是出於自責。現在，他見到四公主轉世的你，健康快樂地生活著，才放心下來，臉上有也有昔日的笑容。”
“哦……原來是這樣。”她若有所悟。
東方伽羅帶著她，剛踏入小院，迅速圍上來一群關心他傷勢的下人，一位醫師提著藥箱，恭身道：“殿下，快進去讓卑職瞧瞧您的傷口。”
東方伽羅回轉頭，拿過醫師手裏的藥箱，道：“我自己來。”
“這……”
所有人都愣在院子中，他牽著簡雪奴進入內室。
東方伽羅很利索地打開藥箱，將消毒藥水，繃帶等整齊地拿出來擺放在桌上。看他熟悉的動作，就知道以前自己處理傷口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東方伽羅擺放好藥具，坐下來敞開自己的衣裳，露出傷口，道：“還愣著幹什麽？上啊。”
“哦。”簡雪奴回轉神，看著自己的手，道：“稍等，我把手清洗幹淨了來。”
她將手清洗幹淨，用藥剪小心翼翼地夾起藥綿，幫他傷口消毒，傷口不大，也不深，但看那擺開的架勢，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
傷口還在流血，看著有些肉疼。
“你抖什麽？用點力，清洗幹淨。”東方伽羅並沒有看自己的傷口，隻是看著簡雪奴那苦哈哈的表情，有些好笑。
“用力會疼的。”
“又不是你疼，你怕什麽？”
簡雪奴看著東方伽羅，他說得沒錯，又不是她疼，她怕什麽？再說，東方伽南那劍尖，雖然沒有浸毒，但應該也有細菌，如果不消毒徹底，感染了就不好了。
話雖這麽說，當她再次夾起藥綿，接近傷口時，還是下不去手。
東方伽羅握住她的手，將藥綿靠近傷口附近，用力擠壓，將裏麵的積血都擠壓出來。
簡雪奴的手被他握得特緊，被迫做作這殘酷的事，不忍心叫出聲來：“哎呀呀，別太用力啊，好疼的。”
汙血擠完，東方伽羅鬆開她的手，笑道：“奴兒心裏有伽羅的存zài了，知道心疼了。”
“哪有，我看著誰的傷口都感覺不忍心的。”她將傷口四周的血漬清理幹淨，開始包紮。
“是嗎？以前你對伽羅沒有記憶時，在暴風城外獅王煉器坊郊外，你也幫我處理過更嚴zhòng的傷口，沒見你叫心疼過。”
瞧著他抽唇的美意，狡辯道：“那次能一樣嗎？那隻是粗約包紮了一下，沒有清理傷口。”
東方伽羅微笑著看她清理，沒有說話。
他底著頭，注視著傷口處那朵小小的蝴蝶結，思潮翻滾，眼底濕潤。說她沒有記憶，她潛意識裏，是記著自己送給她的鳶尾花的。
“包紮好了，還愣著做什麽？”簡雪奴見他動情地凝視著自己，轉身去洗手。
見她包紮完畢，東方伽羅將破洞的錦衣全脫下來，重新換上一身月白錦袍。
接下來，侍女們將房間清理幹淨後，傳上水果和茶點。
簡雪奴吃著水果，問道：“伽羅，伽南說你有事瞞著我，是我自己進記憶空間去看呢，還是你告sù我？”
東方伽羅聽了她的話，臉色瞬間凝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嚴sù道：“當然是我告sù你。”
東方伽羅深思了片刻，不知從何說起，因為，裏麵會牽扯進他的父皇。
“無從啟口是不是？不用怕，大概的事我都能猜到，我有心裏準備，你說吧。”她都已經死過一回，公主變成貧民，江山異主，家破人亡，還有比這更淒慘的？
東方伽羅點點頭，道：“奴兒，你已經知道，當年，我被人封印情根，將劇毒之花死亡尋麻，刺傷你的左臉。你知道嗎？那一次，就是你簡氏王朝顛覆的開端，都是我的錯，一qiē都是我的錯。”
“你別認錯了，我隻要聽事實。”
東方伽羅臉色沉鬱，昔日痛苦的過去，今日讓他再陳述一次，每多想一次，都會痛切心扉。但今日，他又不得不提。(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