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如玉

米團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身難保

書名:奴本如玉 作者:米團子 字數:16984

安嵐明明已明白萬氏是受人指使害死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麽不去抓來萬氏招供,而是要冒著風險來逼供細簾?

這樣做似乎被逼到無路可走的樣子!

心裏無奈的歎息一聲,玉如顏心裏已是想到什麽,眼睛定定的看著安麗容,話卻是在問安嵐:“萬氏可是死了?”

此言一出,不管是安麗容還是安嵐再次怔住了。【風雲閱讀網.】

安嵐一臉詫異的看著玉如顏,不明白為什麽她什麽都知道?

玉如顏一臉淡然道:“若不是萬氏死了,讓你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再次斷了,想必以你沉穩的性子不會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將側妃身邊最得力的丫頭給捆了可是,即便你如何懷疑安側妃,你還是得擺出證據來。就如安側妃所說,就憑一個死去的萬氏,不能證明此事是安側妃所為。”

言下之意,萬氏如今已死,死人開不得口,即便找出了證據,沒有萬氏的證詞,對於安麗容而言,也是奈何不了她半分。

所以,從安嵐最開始提起萬氏與禦史府起,她一直非常冷靜,原來竟是因為惟一的證人都死了,對她最後的威脅也沒了。

想想也是,謀害皇嗣是大罪,不論安麗容或是禦史家,在萬氏幫她們做成這件事後,肯定不會讓她再留在世上成了她們落網的把柄的。

所以安嵐走投無路之下將從細簾身上下手,倒是可以理解了。

萬氏已死,也隻有從細簾的身上找證據了。

這個道理安麗容也明白,所以才會不顧形象的與她拉扯,要搶回細簾。

玉如顏眸光裏精光四射,看著下麵的兩人道:“所以如今你們兩不顧體統在殿下的院門前鬧,一個是要帶走細簾審問,一個是不願意讓帶走,想讓我給你們一個裁定對嗎?”

安嵐連連點頭,她將細簾抓回秋葵院審問,可是細簾嘴硬,還沒等問出什麽,安麗容參加完宮裏的大典回來已是氣勢洶洶的跑到她院裏要人了,安嵐招架不住,隻得向玉如顏求救。

安麗容卻是害怕細簾被抓走後,會說出不該說的話來,特別是如今麵對的是玉如顏。她總覺得這個新王妃年紀小小的樣子,卻邪門得很,很多事情,她知一便能窺十,心思實在是可怕,仿佛什麽事都瞞不過她的一雙眼睛,若是細簾

想到這裏,她身上已是膩出了一身冷汗,神色開始慌亂,連忙申辯道:“王妃,就算安夫肚子裏的孩子是被那萬氏害死的,但無憑無證,怎麽能將萬氏牽拉到妾身的身上?所以,細簾沒理由被抓起審問,還請王妃明查!”

說罷。竟是不等玉如顏同意就去解細簾身上的繩索。

“且慢!”還不安麗容的手指沾到細簾身上的繩索,玉如顏已冷冷的出聲了。

她站起身走到安麗容麵前,冷冷的看著她道:“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那萬氏是受你的指使,但此事既然是萬氏做下的,而萬氏卻與你們禦史家有關,所以,為了查明真相,讓安夫人帶走細簾調查也是應該。”

說罷,一揮手已是讓院裏的婆子拉開安麗容,讓安嵐將細簾帶走。

說實在話,之前來雲鬆院前,安嵐並沒有什麽把握可以獲得玉如顏許可帶走細簾的,畢竟證據不足,但沒想到,玉如顏卻是一絲顧慮都沒有。直接讓她帶走細簾,她這樣做,也是直接在表明,她也是懷疑安麗容。

這一發現讓安嵐興奮不已,灰暗的心裏不禁亮起了絲絲亮光,讓元兒押著哭哭啼啼的細簾回去。

而安麗容卻徹底崩潰了,她沒想到玉如顏可以不顧證據,這麽強硬的讓人帶走細簾,不由心裏湧上懼意,想反抗卻被粗壯的婆子緊緊抓住,掙紮不脫。看著冷冷看著自己的玉如顏,心裏恨得牙癢癢。

玉如顏冷冷看著她語氣微涼:“安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是活活憋死的,就好比是被人掐住脖子活活掐死的。我知道伸向她嬌嫩小脖子的黑手不是你,那與你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明白。我想,安夫人心裏也是明白,所以,我相信她一定會找出害死她女兒的真凶。而側妃娘娘若真是無辜的,就與我一樣,盼著安夫人早日破案找出真凶吧!”

輕輕揮手讓婆子鬆開安麗容,她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蒼白的臉上冷汗潸潸而下,咬牙冷冷盯著玉如顏道:“王妃不用嚇唬我,沒做過的事我並不虧心,隻怕最後的結果會讓王妃失望了。王妃有這個心思來對付我,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想著怎麽讓皇後娘娘接納你與殿下的親事吧!”

說罷,狠狠瞪了玉如顏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玉如顏並不為她最後的話生氣,回頭對氣得一臉綠的安哥吩咐道:“派人好好看著她。密切關注她舉動,看看她會與什麽人聯絡?”

安哥明白過來,連忙應下了。

玉如顏所料不差,她明顯的偏袒安嵐之舉讓安麗容慌神了。從雲鬆院出去,安麗容回到芙蓉院用過午膳就急衝衝的出府了。

其實以安麗容的心計,是想不出這麽周密陰毒的計謀的,所以一旦麵臨被人發現的危機,她就亂了陣腳,自然而然的會想著去向她背後的軍師求救去了。

玉如顏原以為她是回娘家禦史府去了,沒想到派去跟著她的人回來稟告,安麗容並沒有回禦史府,卻是去了大皇子府。

雖然出乎意外,但玉如顏轉念一想卻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給安麗容出謀劃策的人不是她的娘家禦史府,而是大皇子府那個厲害的於婉側妃。

於婉與安麗容是表姐妹,為人十分的利害,在大皇子沒有娶正妃之前,王府一直是她管家,後來大皇子娶了正妃後,於婉倒是識趣的主動將掌家之權交給了新王妃,此舉還得到王府一眾人的認可,但令大家沒想到的,新王妃掌家不到一個月,卻是主動向大皇子請求,讓於婉繼續代為掌家。於是,轉了一圈,王府的掌家又落在了她的手裏,並且是王妃親口許下的,再無後顧之憂!

雖然外人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何事讓王妃主動讓權,但由此不難看出,那於婉,卻是個利害的。

思及此,玉如顏心裏莫名的就生出了一些火氣來,她惱怒的想,為何與自己牽扯上的人全是出自大皇子府,那個於婉幫助安麗容擾亂三王府的平靜,而如今玉明珠嫁進大皇子府聯合木梓月對付自己,乍然一想,如今就是大皇子府與三皇子府的鬥爭了!

玉如顏頭痛的揉揉額頭,手還沒放下,穆淩之回來了。

她來不及收回臉上愁容,被他看到了正著,不由皺眉走進來,歎氣道:“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不是讓你不要再想昨天宮裏之事了嗎?”

穆淩之嘴裏這麽說,但想到今日在朝堂上欽天監突然提到的事和暗衛稟告他的傳言之事,他的心卻莫名的慌亂害怕起來。

又是忙了一天一夜,穆淩之憔悴不堪,玉如顏那裏忍心再讓王府的事讓他操心,於是連忙岔開話道:“殿下誤會了,我哪裏是為了昨天的事煩心,我不過是擔心殿下一夜沒有休息,怕你累著了。如今見你回來我就放心了,快去洗漱一下,我讓廚房給你燉了雞湯,喝一碗就好好睡覺吧。”

聽她這樣說,穆淩之倒是放心了,依她所言乖乖的洗了澡喝完湯爬床上去了,睡覺前驀然想到什麽,拉過玉如顏的手小心叮囑道:“最近你好好在府裏修養身子。不要外出!”

他神情平常,但眼神裏一次而過的擔憂還是讓玉如顏看到了,她不由疑惑的看著他,穆淩之心裏一震,怕她多想連忙道:“不過是災區有許多災民流進東都來了,聽說災區疫情嚴重,我擔心東都不久也會暴發疫病。你乖乖在府裏呆著,哪兒都不要去,等我忙完了就陪你去別苑住幾日。”

聽了他的話玉如顏認真的點點頭,笑道:“你放心好了,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出府,好好在府裏呆著,你外出時也得多加小心。”

穆淩之見她應下,心裏一鬆,不到片刻已是沉沉睡去。

伍大夫來幫玉如顏複診。玉如顏怕驚擾到穆淩之,去了隔壁的房間,伍大夫幫她看過後,放心的點點頭道:“王妃的寒熱症好得差不多了,再喝三貼藥就好全了。”

玉如顏自己也放下心來,見伍大夫要走,不由叫住他,想起心中所憂,躊躇片刻終是咬牙開口了。

她有點為難的對伍大夫道:“聽殿下說,您的醫術在東都是出了名的好,我想,我想讓您幫我看看”

伍大夫看她一臉嚴肅卻又吞吞吐吐不好開口的樣子,不由道:“王妃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妨直說!”

玉如顏想起皇後娘娘說的話,心裏一片冰涼,明明難為情卻還是咬牙開口道:“不瞞您。我我一直想為殿下生下孩子,可是之前去外麵的醫館看過,大夫說我是宮寒之症,不易有孕我一直在喝藥,但是”

想起那個可能,玉如顏如墜地獄,全身冰涼,雙手緊緊抱著茶杯,幾乎沒有勇氣問出那句話。

“我請您如實告訴我,我我是不是永遠都都懷不了殿下的孩子?”

聲音哆嗦,問出這句話時,玉如顏全身顫抖到不能自己。

與穆淩之在一起這麽久,還吃了那麽多藥,可是肚子裏一直沒有動靜,久而久之,無法生孕這個可怕的念頭就漸漸的在她心裏生根發芽了,如今鼓起全身的勇氣問伍大夫,她的心已是死寂一片!

如果自己此生真的不能為穆淩之生孩子,她要怎麽?他是皇子,不能因為她而無後啊

心頭落滿冰雪,玉如顏不敢抬頭去聽伍大夫的答案,一時間竟是心如死灰般絕望!

“王妃多想了!”伍大夫緩緩一笑道:“王妃不用擔心,你的宮寒之症我在幫你把脈時也替你看過,隻是相較一般的體質懷孩子不易些,但並不是說完全沒有懷孕的可能。”

聞言,玉如顏全身一震,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她歡喜到聲音都在哆嗦,怔怔道:“您沒騙我麽?我我就是怕之前的大夫是在騙我”

伍大夫道:“不孕一事,有許多因素。王妃宮寒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妃思慮過多,心緒不穩操心頻繁,這些也會影響受孕。所以王妃最重要的是保持心緒的平靜,好好調整身子,如此一來,相信為殿下生下小殿下就指日可待了!”

放下心中一大重擔,玉如顏心裏一片歡喜,連忙點頭應下:“多謝您,我一定會好好聽你的叮囑調養身子,不再胡思亂想!”

送走伍大夫,玉如顏難得心情大好的吩咐廚房晚上多做幾道菜,等穆淩之睡到晚上醒來,尋她時就見到她正認真的一個人吃著晚膳。

見他醒了,玉如顏歡喜的拉他入飯桌上坐好。桌子上早已備好他的碗筷,玉如顏一邊替他盛湯一邊道:“殿下,見你睡得香沒舍得叫醒你,我就先吃了,殿下莫怪!”

穆淩之之前還一直擔心這些天發生的事讓她會食不下咽,沒想到她遠遠比自己想得堅硬,不由歡喜道:“我最喜歡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以後也要一直這樣,少為別人操心,多照顧自己,這樣我就放心了。”

玉如顏如今這樣的放得開,全是聽了伍大夫下午的話。

她定定的看著燈下的穆淩之,心裏又酸又甜,紮根在心裏的念頭卻越發的強烈----

她一定要為麵前這個男人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

思及此,她主動拉過穆淩之的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堅定道:“殿下,從現在開始,不管發生何事,我都會好好吃飯,按時休憩,心緒放寬,不會再讓殿下為我擔心了。”

明亮的燭火將她的一雙眸子映得光彩熠熠。穆淩之從沒見過她說這樣的話,不由怔愣住了,感覺今天她像變了一人似的,變化很大。

這樣一想,他心裏又不放心了,生怕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瞞著沒讓自己知道,於是扳正她的臉認真的看著她,道:“你你今天有點不一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穆淩之這段時間忙慘了,休息的時間少之又少,臉都瘦下幾分,但反而顯得他五官俊美無疇如刀刻般深邃,讓人移不開眼睛。

摸著他消瘦的臉龐,玉如顏心裏湧起酸楚,緩緩道:“我不過是想為殿下生個孩子,生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我想,隻要我懷上了孩子,你的母後就不會再反對我們了”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憧憬還有絲絲無奈,穆淩之心裏一動,心中既有歡喜也有心痛。

他也一直盼著玉如顏能懷上孩子,但想到母後對她的不公,想著她為了得到母後的認可,竟是無可奈何到如此地步。心裏更是心痛她。不由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心痛道:“孩子的事,順其自然,你不要有負擔。至於母後那邊,自有我去說。再者,我同你說過,等小刀的太子位穩固,我們就離開東都,去你想去的地方生活,這樣,你也就不用再看到母後的臉色了,也不用再看到些你不想看到的人。”

在東都呆的時間越久,玉如顏越來越憧憬他所說的一切。但她心裏也明白,這個看似簡單的願望,要實現起來會有多艱難。

穆淩之是皇子。還是位能力非凡出眾的皇子,梁王年數越來越大,許多事都有心無力,都要依靠他來出力。小刀還沒經過真正的曆練,行事做風都稍顯稚嫩。而大皇子卻居心叵測,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

大梁的諸多事務還是靠他一肩扛著,大梁的鐵騎雄兵也要他帶領操練,那一樣都少不了他,豈能像他所說那麽簡單,說放手就放手?

但玉如顏不想說穿他,不想將他心裏美好的夙願打破,更是不想將自己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夙願打破。

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在心裏默默的同他說,不管以後你是要離開朝堂與我去鄉野,還是要一直身不由己的留在這裏履行你生為皇子的義務,我都陪著你,隻要有你在,四海皆可為家!

玉如顏已吃飯完,就陪著穆淩之坐在桌子邊,一邊幫他布菜,一邊陪他聊天,問他賑災之事可處理圓滿?

聞言,穆淩之全身微微一滯,伸出去的筷子也默默的收回,低下頭沉聲道:“都差不多了,父皇已命戶部將賑災的糧食與錢兩由新任命的欽差大臣運往災區,相信過不了多久,災區的情況就會得到緩解。你不用擔心。”

既然災區的事都安排妥當,但聽穆淩之的語氣卻並沒有卸下重擔的感覺,語氣反而比之前更加沉重,竟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玉如顏正在幫他挾著菜,隻是感覺到他語氣裏的沉重,倒是忽略了那一絲恐慌,歡喜道:“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殿下就不要再擔心了。”

穆淩之還是天天忙著政務,似乎比之前更忙了。而玉如顏聽從穆淩之的話天天守在王府裏,那裏也沒去。安麗容與安嵐那邊也異常的安靜,仿佛根本沒發生上次雲鬆院一事似的。

玉如顏倒是很好奇於婉給高麗容支了什麽高招,讓她可以放心的將細簾交由安嵐查問,隻是去秋葵看過細簾一次,從那以後再沒有同安嵐吵鬧過一次,安靜的呆在她的芙蓉院裏。

這麽反常的舉動實在讓玉如顏驚訝!

而安嵐那邊看樣子是沒能從細簾的嘴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供詞。在關了細簾三天後,也無可奈何的將她放了。

一邊沿著湖堤走著,一邊聽安哥稟報著安氏二人最近的動靜,玉如顏頗為頭痛的擰眉道:“別說,這次芙蓉院那位有了高人指點卻是做得很隱蔽,事前安排得周密,事後馬上殺人滅口,倒是幹脆利落,不留下一絲證據。很難奈何得了她。”

安哥忍不住點了點頭,悶聲道:“所以秋葵院那位心裏有恨無處說,有仇不能報,卻也是心裏憋屈”

“何止憋屈,換了其他人隻怕會直接提了刀殺到芙蓉院去了。也隻有安夫人性子忍得下來。但安麗容這次倒是比她更會忍了,也不知道於婉給她支了什麽高招,讓她能夠如此鎮定自若,不過如今看來,她這番以靜製動倒是做得妙,讓安嵐半點轍也沒有了。”

玉如顏猜得不錯,從害死安嵐肚子的孩子到善後,皆是於婉教給安麗容的。

而當前幾日安麗容驚慌失措跑去向她求救時,於婉正拿著精巧的玉珠算盤,‘劈裏啪啦’聲音清脆的算著府裏的帳薄,聽了安麗容的話後,一點著急的神情都沒有,繼續不緊不慢的算著自己的帳,將安麗容撂在一邊,直急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

直到將手中的帳薄算得清清楚楚,於婉才滿意收起算盤,合上帳薄,重重歎息一聲道:“這府裏多一個人卻是多出不知道多少的開支。美人進門。殿下是歡喜了,卻不知道我這當家的難處,銀錢流水般的花出去,唉!”

安麗容知道她說的是新進府的側妃玉明珠,不由急得臉都白了,道:“表姐,你行行好,快幫我出出主意吧,火都燒上身了!”

“急什麽!”於婉精明的大眼睛嗔著剜了一眼安麗容,繞過書桌上前親熱的拉她到一邊軟榻小幾上喝茶。

優雅的抿下一口香茶,她看著安麗容得意一笑,道:“別著急,我告訴你,如今,你什麽都不要管。像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讓她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審去吧!”

“但,你得去見一次細簾,給她提個醒,讓她管好自己的嘴巴。告訴她,管緊了嘴巴她以後還是你身邊最親近的親信,也會給她找門好人家風光嫁了。但若是敢泄露半句不該說的,她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於婉一點不著急的喝著茶,安麗容遲疑道:“但如今新王妃也相信了那賤婢的話了,一口認定萬氏就是我安排的。那個賤人我倒不懼,但卻怕新王妃,你不知道,她邪門得很,事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似的。小小年紀卻猶其的利害可怕”

“嗬!”於婉輕嗤一聲,冷冷打斷她的話。“你怕她做甚?不怕告訴你,她隻怕馬上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那裏還有閑功夫來管你的事。所以,還是那句話,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安靜的過你的日子,再就是----等!”

“等?”安麗容一臉迷惑的看著一臉篤定的於婉,心中疑竇眾生。

“對,就是等,等你們的新王妃被她的好姐姐收拾後,你又是王府位分最高的側妃了,到時王府的掌家權重回你手裏,你還怕那個賤婢嗎?”

於婉精明的大眼睛閃著淩厲的光芒,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樣子。

玉明珠進府後,於婉不但不反對。還熱情賢淑的收拾好院子給她住,丫環仆人也是安排得妥妥當當,大度能幹的做派讓大皇子穆雲之讚賞不已。

雖然玉明珠與木梓月商量事情時都會支開屋子裏的丫頭,但隻言片語傳進於婉的耳朵裏,精明如她也是猜到了她們在計劃著對付玉如顏,所以才會讓安麗容耐心的等著,等著玉如顏被陷害倒台之時,她的困境就自然解開了。

安麗容知道一切後,心裏的陰霾消散無蹤,果然聽了於婉的話,回府後悠閑的過自己的日子,一點也將之前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她倒是做對了,她越是如此,玉如顏越是對她想不明白了。她圍著湖堤邊走邊想,走了差不多一整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人倒是走累了,安哥扶她去涼亭裏坐下,歇歇腳。

不遠處,一個傴僂的身影正在掃著花園小徑上的落葉,玉如顏一眼看去,認出了那婦人是好久不見的陳媽。

玉如顏眉頭一皺,遲疑了片刻,讓安哥去請她過來坐。

不一會陳媽拖著掃帚來到了涼亭外,放下手中的掃帚低著頭進了涼亭,正在跪下給玉如顏請安,卻被她攔下。

她讓她坐下,又讓安哥給她倒了茶,慍聲道:“我之前不是吩咐過劉媽,讓她不要再給你安排差事,怎麽她還讓你在掃園子?”

陳媽聽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碗道:“王妃。是老奴自願的,不關劉管事的事,老奴老奴閑著也是閑著,做點事反而感覺這一天的時辰過得快些”

看著陳媽憔悴不堪的臉,玉如顏知道,她必定是憂慮女兒陳燕飛的事,才會覺得度日如年,要找些事來做打發時間。

玉如顏溫聲道:“聽說陳伯又回到太子身邊當差去了,陳媽如果無聊為什麽不隨陳伯去東宮?這樣與陳伯有個照應也好。”

陳媽苦澀一笑,聲音如蚊呐:“這裏不是還有我閨女在麽,我若是也和她爹一起離開王府了,她老奴放心不下”

看著陳媽,玉如顏就會不由的想起自己遠在大齊皇宮的母妃,心裏不由湧過酸楚,柔聲道:“陳媽,若是我現在讓你帶著燕飛離開王府,隨陳伯一起像以前那樣一家三口的過日子,你同意麽?”

聞言,陳媽怔了片刻,下一秒卻是‘撲嗵’一聲跪在了玉如顏的麵前,渾濁的眼睛裏閃著歡喜的亮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玉如顏,怔愣道:“王妃王妃說得可是真的?”

“你起來吧,我不騙你,但至於她願意不願意我卻是不知道的。”

陳媽連忙迭聲道:“願意的,她必定是願意的!”

玉如顏向安哥點點頭道:“去雜役房將陳燕飛帶過來!”

短短一月時間不到,當陳燕飛再次出現在玉如顏麵前時,她認得玉如顏,玉如顏卻是差點認不出她來了。

陳燕飛雖然不是那種容貌特別出眾的傾城美人,但也長得皮膚白細端正娟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傳神得很。

但如今的她,皮膚幹枯脫皮,大大的眼睛深陷進去,空洞麻木,一點神采也沒有,穿著一身粗糙的下人服。露在外麵的雙手上一道道血口開裂結痂,形容很是可憐狼狽。

驀然看到涼亭裏端坐著的玉如顏,她呆滯的眸光裏飛快的劃過一絲恨意,但卻在下瞬馬上收斂隱去,換上一副飽受折磨痛苦不堪的樣子。

進到涼亭,她木訥的在玉如顏麵前跪下,怔怔的給玉如顏嗑頭,聲音有氣無力道:“不知道王妃召奴婢來所為何事?”

看著她如今的樣子,玉如顏確實大感意外,因為之前冬草也在雜役房呆過。但冬草的形容哪裏是她這個樣子。

轉念一想,雜役的活計也分輕重,估計陳燕飛被丟到那裏後,管事的劉媽媽知道她得罪的是自己,給她派的活計都是最苦最累的,再加上她之前一直沒幹過什麽重活,雖然是奴婢出身,但一直被陳伯陳媽好好照顧著,哪裏吃過這種苦?

她靜靜的看著陳燕飛,冷冷道:“這段日子在雜役房,你可有想明白一些事情?”

在看到自己母親與玉如顏會在一起時,陳燕飛知道自己有救了,連忙膽怯道:“奴婢奴婢知道自己之前做了錯事王妃,奴婢真的錯了,不該背叛王妃”

玉如顏的眸光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不耐煩聽她說這些,揮手打斷她的話,冷冷道:“我現在放你出府,讓你隨你父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可願意?”

陳燕飛的頭一直壓得低低,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形容。在聽到玉如顏的話後,她全身一震,低垂的眸光裏閃過狠辣與不甘,但聲音卻一片激動道:“願意,奴婢願意,謝謝王妃的饒恕之恩!”

說罷,還不忘給玉如顏在堅硬的青石地板上連嗑了好幾個響頭!

玉如顏讓安哥去帳房取來一遝銀票交到陳媽手裏道,歎息一聲道:“陳媽,這些銀票給你養老,你去府外置所小院子過日子也好,去東宮陪陳伯也好,這些終歸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你好好收在身邊。”

陳媽已是感激到熱淚盈眶,雙手哆嗦的接過銀票,顫聲道:“王妃,老奴老奴謝謝王妃的恩情,大恩大德永世銘記於心”

“這些,不過是報答陳媽當年對我的幫助,那怕隻是一碗粥,但卻讓我感念你一輩子,若不是因為我倒真想將你留在王府給你養老!”

這樣的話,連自己的女兒都沒同她說過,陳媽怔怔的看著玉如顏,感動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玉如顏本是想幫陳媽一把,讓她一家團聚可以重新開始親的生活,然而沒想到,她好心放陳媽出府,卻將她往死亡的路上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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