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如玉

米團子

第一百零四章 公主如顏

書名:奴本如玉 作者:米團子 字數:14682

而另一邊,給玉如顏造成困擾的陳益卿卻是馬不停蹄向家裏趕去,他要趕緊將一肚子的事情告訴給穆淩之,再晚了他都要憋成內傷了!

然而,不等陳益卿火急火燎的跑回去給穆淩之通風報信,他自己的老爹爹,同他一起進宮的陳相卻是聽到禦書房的消息後,氣得在半路上追上他,一棍子下去就打折了陳益卿的腿。

盛怒之下的陳相,本想抬著斷腿的他直接返回宮去給皇上與蓮妃請罪,收回剛才陳益卿說的胡話,奈何看到他疼得一副大汗淋漓的死樣,心裏又心疼了,再加上考慮到皇上與蓮妃必定此時都在氣頭上,隻得自己舍了一張老臉,先寫一份請罪的奏折向皇上蓮妃與長公主請罪,再表示出必定讓自家兒子娶了長公主的決心,如此一來,等蓮妃長公主心中的怒火滅了再讓陳益卿親自上門去求親。

陳益卿瘸著一條腿在一旁哀嚎:“爹爹啊,你不能坑了兒子我啊,想當年你厚著臉皮娶我娘,美男計、英雄救美、裝可憐、假死、死纏爛打,可一樣都沒少使過,不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真愛嘛,為何到了我這裏就趕鴨子上轎讓我當新郎官呢!啊,沒有天理啊!謀殺親兒啊!”

陳益卿嚎了一路,結果不到半天時間,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原來古板嚴肅的陳相當年竟是那般死皮賴臉才娶了相府夫人,不由一個個跟在相府的馬車後麵捂著嘴看熱鬧。

陳相胡子都氣白了,忍無可忍,脫下襪子塞了他的嘴,扔進了院子裏鎖了院門,還加派了十多個家丁護院牢牢守住了院子,免得陳益卿逃走。

陳夫人心疼的找來大夫幫他接好斷腿,可他還是不遺餘力的嚎著,嚎了半天也不見隔壁院子的穆淩之有動靜,不禁好奇了,叫元寶去打聽,才知道穆淩之一早也出府去了,如今還沒回來。

陳益卿急得直跳腳,心想,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出去,你的小娘子馬上要成老鰥夫的老婆啦,到時就輪到你成了鰥夫啦!!

穆淩之從外麵回來,剛進府就聽到相府的下人在議論紛紛,一路走來,竟是聽到了陳益卿要娶五公主的消息,他心裏不由一沉。

銅錢跟在他身後不滿的嘀咕道:“主子,我怎麽覺得這個陳將軍太不仗義了,明明是去宮裏幫你打探五公主的消息,怎麽一轉身就自己娶上了?哼,真是……!”

穆淩之眸光一沉,冷冷道:“益卿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樣,其實是個很有分寸之人,不管五公主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小晴,光憑我與五公主之前有過的婚約,他都不可能再去娶她。另外,他並不是感情隨便之人,之前也並不認識五公主,怎麽進了一趟宮就突然求親了。所以我猜想,此事十有八九與我有關!”

其實,他的心裏還有一半的話沒有說出來,隱約間,他已猜到,或許宮中那個神秘的五公主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小晴!

益卿今日進宮到底生了何事?他是不是真的見到畫像當中的人了?怎麽會突然想起要娶五公主了?

心裏越來越多的的疑惑,穆淩之腳下生風,快步向陳益卿的院子走去,走到門口卻現院子四周守著好多家丁護院,但下人皆知眼前這個風度非凡的男人是自家公子的摯友,也就不敢攔他了。

穆淩之正要抬步進去,卻被緊隨而來的陳相叫住,陳相無奈道:“公子是小兒的好友,而且看他的樣子,對公子很是尊崇,希望公子進去好好勸說他幾句,讓他回心轉意娶長公主。其實長公主才是與他最般配的。那五公主實在……唉!”

陳相長長的一聲歎息讓穆淩之眉頭一皺,心裏微微一沉,麵上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聽陳相的口氣,同樣是公主,怎麽好像那個五公主卻很不受待見一般。”

陳相心裏苦悶,不由多說了幾句,歎息道:“五公主的生母隻是個卑賤的宮女,所以從小生下來就不受待見,加之、加之……她生下來天生無淚,被視為大齊的不祥之人……其實,本相也並不是看不起她這些,主要是因為她一年之前和過親,還被拋棄,這前不久剛從大梁回來,本是要被嫁到6家續弦,沒想到這臭小子失心瘋一樣的衝上去也要娶那五公主……噯,公子,你去哪裏?你不進去勸勸益卿麽?”

陳相話還未說完,麵前的穆淩之突然神色大變,下一秒竟是一個騰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陳益卿聽元寶說穆淩之已到院門口了,立馬在床上擺出一副痛苦不已的可憐樣,那一聲聲的哀嚎也是震徹整個相府。

可嗓子都喊快嚎出煙了也沒見人進來,元寶再去看時,卻回來稟告他,明明已到院門口的穆淩之卻轉瞬就不見人影了。

而銅錢也不過回院子裏打了個轉身,待來隔壁院子找穆淩之時,也沒了個人影……

天色擦黑,安哥從外麵回來,進屋後站在玉如顏麵前好久都不敢吭聲,低著頭,眼淚卻止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看著她這般難過的樣子,玉如顏心裏一涼,卻是一片了然——

看來,玉明珠剛才所說一切皆是真的了,父皇真有將自己送給那個6榮做續弦的打算。

嗬,她才剛剛從大梁逃回來,沒想到轉身又要被父皇嫁給一個年過四十的老鰥夫了!

安哥強忍的眼淚終是從眼角滑了下來,傷心的哭道:“公主,原來,原來今日在花園裏砸你小石子的竟是那個死不要臉的6榮,他為了看清你的樣子,才故意拿石子引你轉臉過去……一把年紀了竟然這般不知輕重,還想著娶公主續房……”

安哥傷心的說完,抬頭看了一眼神情絕望的玉如顏,心疼極了,不禁又哭了。

“公主,那6榮是麗妃的哥哥,而麗妃她又將七公主的死恨在你身上,若公主真嫁給到6家,隻怕會被活活折磨死的。公主,你還是去求了皇上,選擇嫁給那個陳將軍得了,雖然他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樣子,但總好過嫁給6榮那個老……”

“你真以為此事可以任我挑選嗎?”

玉如顏心裏一片死寂,流光的水眸此時也仿佛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波光,無力道:“6榮之事是蓮妃與麗妃特意為之的,她們豈會這麽容易死心!而那個陳將軍,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出自何原因突然也要娶我,但蓮妃與玉明珠是肯定不會同意的,陳將軍可是玉明珠相中的駙馬,又豈會讓他娶我打她的臉?所以,最後的結局必定是逼我嫁給那6榮!”

“可是公主,那陳將軍可是當著皇上與眾人麵親口求的親,怎麽會任由春瀾宮的人左右呢?聽說那個陳將軍雖然年紀輕輕可卻是個利害的,說不定最後皇上敬畏他手裏的兵權同意了也說不定!”

之前在花園遇到陳益卿,看著他一身絳紫花俏衣裳,再加上一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樣子,安哥對他並沒有多少好感,但如今與四十歲的6榮比起來,她倒是希望玉如顏能嫁給他了。

可是,就在此時,窗外傳來院子裏那兩個丫頭的說話聲,聲音不小不大,卻正好讓屋內的她們聽見。

兩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正是陳相因為陳將軍擅自求親的事打斷了他的腿,並親自上書向蓮妃長公主請罪,並表示一定會風風光光將長公主娶進門的事。

聞言,安哥嘴裏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心裏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看吧,這個是必然的,蓮妃與皇上之前已默認陳將軍為長公主的駙馬,所以陳相又怎麽敢再得罪皇上與蓮妃,拂了他們的意呢,再說,我與玉明珠比起來,任誰都會選她不會選我……”

想到玉如顏終究是要嫁給6榮那個老鰥夫,再想到她在外麵打聽到關於6榮的那些變態事情,安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傷心道:“公主,他們太欺負人了,怎麽可以這樣?將你當阿貓阿狗一樣的送人,一年前不管你哀求將你送去和親,如今剛剛回來又將你賜給鰥夫做續房,公主,如今我們要怎麽辦?”

“不管是陳將軍還是6將軍,我一個都不會再嫁的,所以,你不要擔心了!”

玉如顏怔怔的望著跳動的微弱燭火,心裏一片冰涼又亂又麻,全身如墜冰窟,可說出的話卻異常決絕。

安哥猛然想起,等太後生辰一過,她們就要出宮再也不回來,到時,自然也就不用再嫁了。

想到這裏,剛剛還一臉絕望心痛的安哥頓時歡喜起來,正要高興的嚷出聲,被玉如顏一個眼神製止住。

玉如顏朝外麵輕輕示意兩下,安哥頓時吃驚的捂上自己的嘴巴,片刻後才小心翼翼道:“主子,你的意思是,外麵兩個小丫頭靠不住?”

玉如顏冷冷一笑,搖搖頭道:“當然靠不住。”

安哥猶自不太明白,不由問道:“主子可是現了什麽?”

玉如顏緩緩一笑,眸光裏閃過寒芒,冷冷道:“當初內務府送那麽多丫頭進來伺候,我隻留下兩個,我直白說過,在我這槿櫻宮當差,什麽都圖不到,所以,其他宮人都選擇離開,而這兩個丫頭明明腦子機靈,長相也不錯,卻願意主動留下來呆在我這小小的槿櫻宮裏,說白了,就是蓮妃安排她們進來監視我的。”

“今天下午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玉懷珠眾人放進宮來,也不來稟告我,就是想看我猝不及防的吃虧。剛剛更是故意說出這麽樣的話讓我死心。試想想,這樣的消息你我都不知道,兩個小小的掃灑宮女竟然知道,不是很奇怪嗎?”

安哥聽了心裏一陣毛,想到之前那兩個丫頭總是有意無意的找自己聊天,若不是記住玉如顏的話,不隨便同她們搭腔,更不許她們進殿,隻怕,就中了兩個死丫頭的計了。

晚膳都來不得吃,玉如顏身心俱疲的爬到床上睡下,安哥點燃越羽之前送給她們的安神香,希望能讓玉如顏早點入睡。

即便有安神香穩定心緒,玉如顏的腦子裏還是不由自主的再次出現他的身影……

她禁不住的想,若是有他在,父皇還敢隨便將她送人嗎?蓮妃她們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陷害她嗎?

若是他在,他必定會像當初謝貴妃要殺自己時那般,將她守護在身後,不讓這些人傷害她分毫……

一想起穆淩之,玉如顏心口的地方一下子就空了,空蕩失落酸澀,眼睛無比的酸漲難受,她一把死死的抓住胸口,閉上眼睛撇棄腦子裏關於穆淩之的一切影子,心裏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告訴她自己——

死心吧,你們此生再無可能了!

可越是想忘記他,他的身影卻越在心裏浮現,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腦子裏一遍遍的重現。她遽然睜開眼睛,臉色一片蒼白,看著守在床頭的安哥,她突然無助問道:“安哥,人在傷心時,將眼淚流出來是不是會舒服一點,難過與心疼……會不會少一點?”

安哥看著她難受的樣子,不由心裏一酸,剛想哭又怕勾起玉如顏的傷心處,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安慰道:“公主,會哭也並沒有什麽好的,隻會讓人更脆弱,像公主,不是比奴婢更堅強嗎?所以,公主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奴婢一定會賠在公主身邊的。”

聽了安哥的話,玉如顏心裏更是難受,想著自己這一生,注定孤寂無依,也隻有安哥與小刀一直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她不由又想到穆淩之曾經滿臉痛苦的對她說的話。

“我為你付出這麽多,到最後竟討不到你一滴眼淚!”

心口一陣絞痛……

又是一夜無眠,直到東方露白玉如顏才累極睡去……

一道身影從窗外飄進來,怔怔的站在她在床榻邊,癡癡的看著睡夢仍然蹙著眉頭的玉如顏,神情無比的驚喜和淩亂……

穆淩之聽到陳相那句‘天生無淚’心裏猛然一顫,他腦海頓時出現玉如顏倔強而通紅的眸子,心中頓時一片了然,原來,她真的就是齊國的五公主玉如顏!

無數次,她明明難受痛苦,卻眼眶通紅不掉下一滴淚來……

從第一次被當做軍妓被下屬送到他的營帳,他就現她異於尋常女人,身上有一股不屈不饒的堅韌,更是未曾見過她流過一滴淚。

之前,他一度恨她冷血,原來,她並不是不流淚,卻是想哭都不能盡情的哭出來……

穆淩之的心裏堵滿了沉重的石頭般難受起來,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誤會,心裏的內疚排山倒海般的襲來……

他曾經無意間問她為何不哭,當時,她苦笑著說,因為小時候哭得太多,眼淚都流幹了,長大了反而不哭了。

他當時竟然像個傻瓜一樣相信了,如今想想,嗬,眼淚那裏會有流幹的那一天……

心一陣一陣的揪痛起來……

進宮後,因為找不到玉如顏所在的宮殿,穆淩之抓了一個宮女問路,一想起心中的眾多疑問,譬如,她明明是公主,為何要忍受軍妓之辱,更是為了救陪嫁婢女以身犯險犧牲自己一個救出大家;明明出身尊貴,卻甘願住在王府小小的平房裏,每天任勞任怨的打掃花園,一個小小的地瓜都讓她無比的滿足;明明是天下最應該嬌生慣養的人,手上卻布滿老繭和傷痕……

也正是那雙比婢女都不如的手徹底迷惑了他,讓他不再懷疑她隱藏在屈服下麵的不甘和堅韌,隻當她是一般普通的婢女。

但既然她的真實身份是齊國的五公主,那麽她與晨之又是怎麽回事?與麵具刺客又是怎麽回事?

雖然解開了玉如顏的身份之迷,但腦子裏的疑惑卻越來越多。

他長劍架攔住正要離去的小宮女,讓她將知道關於玉如顏的一切過往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關於玉如顏的一切,簡短卻又讓人無比的心痛心酸,聽著小宮女哆嗦著講了一個時辰,穆淩之收起長劍找到了槿櫻殿。

透過半開的窗戶望去,雖然心裏已百分百知道裏麵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妻,也是自己一時衝動向她射出冷箭的人,更是自己不知不覺中愛到癡狂的女人,直到刻入他骨髓之人,他心裏的懊悔,心疼,內疚,欣喜交織在一起,真是五味雜陳,呆在當場,即便親眼看到她,穆淩之仍然感覺自己在做夢——

她竟然真的是齊國的公主,千裏迢迢遠嫁自己的王妃,卻因為命運的陰差陽錯,成了如今難堪的局麵。

玉如顏在床上翻滾了好久都沒有睡著,一聲聲的歎息揪著窗外他的心,穆淩之無數次控製不住自己想衝去房內將她單薄的身子緊緊擁入懷裏,告訴她,自己錯了,真的錯了,從一開始那一箭就錯了……

一想起自己朝她的鸞轎射出的那一箭,剛剛伸出的腿又不由縮回。

他終於明白,為何在他身邊這麽久,就算到了後來感情最濃之時,她為何都不願意告知他一切實情,不告訴他她就是齊王的和親公主,寧願以一個婢女的身份卑微在守在他身邊,說到底,在她的內心,那柄森冷的冷箭始終橫亙在她心裏,成了她心裏永遠的傷痛……

穆淩之在窗戶站了一晚,霜露打濕了頭,雙腿也感覺不到知覺,他心裏一遍一遍的想,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換回她的原諒,彌補對她造成的傷害,讓她重新再接受自己回到自己身邊?

天光露白,床是的玉如顏才沉沉睡去,外麵已響起腳步聲,是晨起的宮人開始灑打幹活了,他本應該馬上離去以免被人現,但最終,忍了一晚上,他終究是忍不住進去。

站在床邊貪婪的看著好不容易入眠她,穆淩之的眸光裏湧上無盡的愧疚與不舍,看著她消瘦下去的小臉,他心裏一片心痛,彎下腰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頭,他的眸光一片柔情,戀戀不舍道:“既已找到你,我決對不會再放你走,餘下的人生,我不會再讓你傷心,更不會讓你在心裏默默流淚,那一箭的傷害,我用下半生來償還你!”

……

等陳益卿坐著藤椅高高吊著傷腿,被下人抬著滿大街找穆淩之時,突然聽到下屬來報,6榮將軍在自己的府邸裏被人打了,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不說,巧得很,腿也被打斷了,並且是雙腿!

陳益卿剛要幸災樂禍大笑幾聲,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白,連忙吩咐打道回府。

果然,他瘸著腿剛進屋,穆淩之已一臉冷霜的坐在了他屋子中間,見他們回來,眼風淩厲的在他臉上一掃,卻是一言不吭。

陳益卿單拄著的左腿不覺間抖了抖,看著銅錢歡快的向穆淩之撲去,他也涎著臉上去歡喜道:“穆兄,你可回來了,你昨晚一夜沒回,我傷心難過的都無法入睡,瘸著一條腿滿京都的尋你,還以為你被哪個妖精給勾走了……”

“你很想我被妖精勾走你好娶嫂嫂是嗎?”穆淩之的嗓子有些嘶啞,銅錢聽了連忙心痛的給他倒茶。

“哎哎哎,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陳益卿俊臉一紅,邊罵邊往一邊躲著身子。

“為了救下嫂嫂,我可是冒著欺君的罪名去救她,若不是我伸腿那麽一攪和,隻怕嫂嫂就要二嫁了。”

說到攪和時,陳益卿忍不住想伸出吊著的傷腿形象的往地上攪幾攪,可奈何一動,腿傷又痛了,呲著牙道:“你看你看,為了你,連腿都給我爹給打斷了。我那不過是緩兵之計,拖住老皇帝不要下了聖旨罷了。說罷,我為你犧牲這麽多,你要如何謝我?”

“送你十二匹汗血寶馬,讓你每月換一匹!”

“還有我這斷腿呢?”

“我不是打斷那個老鰥夫兩條腿給你做賠了嗎?”

“噗……”陳益卿忍俊不禁笑出聲來,見誤會解開,歡快的跳到穆淩之的身邊坐下,高興道:“我一聽到下屬來報說那6榮被打了我就猜到肯定是你,不然這京都除了本少誰敢動他!雖然不是打斷你自己的雙腿賠我,但——是6榮的兩條狗腿我也樂意。”

他一說完,又覺不對,突然想起什麽疑惑道:“我都沒跟你說那6榮要娶五公主,也沒說那五公主就是你要找的心上人,你怎麽都知道了。”

“聽你父親說的。”

“那……你一晚上沒見,進宮了?”

“去了……槿櫻宮。”

“可見到嫂嫂了?”陳益卿的桃花眼亮了亮,興奮道:“快說說,你們這麽久沒見,嫂嫂看著你千裏迢迢來尋她,是不是感動到相擁麵泣,感激涕零?”

“……”

“難道,直接幹柴烈火燒起來了。哎呀,真是直接啊!”看著穆淩之不言不語的樣子,陳益卿興奮到無以複加。

“如果……如果你曾經對你愛的人下過殺手,你覺得她還會原諒你嗎?”穆淩之全身浸在深深的無奈愧疚裏,一想起玉如顏心中的傷痛,他的心裏一片慌亂難安,總有一種感覺玉如顏不會願意原諒他,這讓他陷入深深的恐慌裏。

陳益卿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難得收起了嘻笑的形容,歎息道:“這個嘛,確實是個難題,我估計嫂嫂一想到當初你不分青紅皂白射她一箭,心裏還是很傷心難過的。換做是我,就算不回射你一箭,也要躲得你遠遠的,讓你牽腸掛肚、日思夜想偏偏看不到、得不到,讓你得相思病,內疚一輩子才是好的。”

聽到他的話,穆淩之灰白的臉色更暗了,沙啞著嗓子道:“如此說來,我寧肯讓她射我一箭。不,射十箭百箭我也願意,隻要她放下心裏的芥蒂願意回到我身邊!”

“嘖嘖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陳益卿惱恨道:“你當初但凡冷靜一點,憐香惜玉一點,也不會釀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所以,我已讓我的暗衛去查,當初的謠言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些。”想起當日自己聽到關於玉如顏的種種不實傳言時的氣憤,若不是如此,一向冷靜的他也不會做出如今後悔的事情來。

“嗯,散播謠言之人確實可恨,且動機太歹毒,就是要讓齊梁和親失敗,讓你殺了公主挑起兩國戰端,嘖嘖,真是心思歹毒。不過,更可怕的竟是,這種不實的消息竟迷惑住了你手下的人傳進你的耳朵裏,或者換個說法,你的人裏有細作。”

陳益卿不愧是少年有為的將軍,看著嘻嘻哈哈的人,其實心思也很縝密,不然,也不會成為齊國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將軍。

他想到的穆淩之更是早已想到,他已悄悄手下的暗衛去調查此事,甚至,他已經猜到,這些人十之八九是翼太子的人。

一想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今天在京都街頭碰到的人,心裏不由一凜!

與他不期而遇之人正是越羽!

穆淩之知道,他來齊國與自己的目的一樣,都是來尋玉如顏,他心裏不禁在想,越羽又是否知道玉如顏的真實身份呢?

正冥思苦想中,突然元寶從外麵進來,衝到陳益卿的麵前喘著氣道:“公子不好了,長公主聽說你腿受傷了,來府裏來看望你了,轎輦過了長街,馬上就要進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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