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宇,你幹什麽?放開我!”程蘭皺著眉頭,使勁掙紮。
伊天宇腳步一頓,不耐煩,又毫不客氣的說:“我說你的心是什麽東西長的?你在這和姚瑤開心的樂著,你不知道你家老公要死了吧?”
“你什麽意思?”程蘭心跳瞬間漏了半拍,“韓以臣怎麽了?”
“怎麽了?”伊天宇露出一貫的惡魔笑容,良久,咬牙輕吼道:“就是快死了!被你這樣狠心的女人折騰的快要死了!”
程蘭被他吼的直愣愣的站在那,腦袋裏瞬間短路了般,停止了思考。
見程蘭失魂落魄的立在那,姚瑤看不下去了,皺著眉,看向伊天宇,“伊天宇,你戲演夠了吧?”
“你說什麽?”伊天宇氣結。
“我說你不去領個奧斯卡影帝獎,你這演戲的天賦真是浪費了!”姚瑤咬牙說完,又覺得不夠解氣,故似恍然大悟的說:“哦,對了,這天賦沒有浪費,可以用在蘭蘭身上。”
憤恨的說完,走上前,將程蘭拉進懷裏,柔聲安慰道:“蘭蘭,你別聽他的,他一向都是不嫌事大的主,你不知道嗎?”
被姚瑤這麽一說,加上伊天宇之前幹的那些事,也覺得他有故意誇大的嫌疑,想到這,程蘭心漸漸鬆了些。
“天宇,你別演戲了,你回去吧,我……我還不想見他……”
“你!”伊天宇猛地鬆開她的手腕,“好,很好……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完,他那細長的桃花眼,陰陰嗖嗖的看了眼滿臉淡漠的程蘭,最後視線又落在姚瑤身上,冷笑了聲,大步出去了。
伊天宇臨走時那怨恨的眼神和程蘭莫名的心慌交纏,心裏就堵成一團。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追出去的檔口,林棟突然又闖了進來。
見到林棟,程蘭的心真的慌了,因為她知道林棟是不會演戲的。
林棟皺著眉頭,看著程蘭,認真的說:“夫人……您能不能和我去一趟醫院?”
“以臣,他……他怎麽了?”程蘭軟軟的嗓音透著急迫。
姚瑤暗歎氣,直搖頭,心裏對程蘭一陣腹誹:剛剛還稱呼韓以臣,這會立馬換了以臣了,如果韓以臣親自來,說不定她立馬撲到他懷裏去了。
林棟眉宇間透著嚴肅,說:“韓總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每餐就是一杯咖啡,撐到現在也算不容易了,他還不讓我們和您說。”
他淡淡的說著,偶爾不經意的觀察下程蘭的表情,接著說:“現在躺在病床上,每天都輸著營養液呢?”
“那他為什麽不好好吃飯?”程蘭臉色有點白,她真想說,他這算什麽?自虐嗎?
林棟搖了搖頭,又說:“韓總的性子,您應該是知道的,聽不進別人的勸。”
說完,抬起了手表,看了看時間,不漏痕跡的下了劑猛藥,“夫人您跟我去醫院吧,醫生說今天不能再輸營養液了,而且再不好好吃飯,估計就要胃穿孔了。”
果然,他的話剛落,程蘭就去了沙發那拿起了包,走了過來。
“我去看看他。”她輕聲的說。
半個小時候,君泰醫院。
韓以臣半靠在床上,白色的襯衫褶皺的已是發黃,似乎還是他那天穿的那件,下巴微青,雙眼下麵有黑黑的暗影,總之整個人看上去從未有過的憔悴。
當感覺有人進來時,他合上眼,冷冷的說:“出去。”氣場還是冷的結冰,但是氣息確實虛弱無比。
程蘭主動過濾掉他的冷漠,緩緩走上前,才看見床頭上堆滿了文件。
她暗歎口氣後,抱起一堆,清出地方,坐了下來。
韓以臣感覺到床墊往下陷,不悅的睜開了眼。
見到是程蘭,眼裏的神色瞬息萬變,不可置信,驚喜,遲疑,最後又轉為冷漠,“你來幹什麽?”
見他又端著,程蘭咬了下唇,語氣也不溫柔了,“伊天宇說你快死了,我來看看你死沒死?”
話音剛落,林棟托著個盤子進來,交給程蘭,“醫生說長時間胃裏沒有食物,現在隻能喝流食。”
程蘭默默點了下頭。
“拿走,我不吃。”韓以臣下頜緊繃,嫌惡的看了一眼白粥,別扭的轉過臉去,又閉上了眼睛。
程蘭沒理他,接過白粥,用勺子攪拌了幾下,舀了一勺子,遞到他嘴邊,“再不吃就胃穿孔了,到時我不會給你簽字的。”
她小臉泛紅,理所應當的要挾。
韓以臣半坐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巴依舊緊閉。
林棟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真想對韓以臣說,到這會兒了你還端著,呆會就把媳婦端沒了……
果然,他剛腹誹完,就聽見程蘭冷冷的嗓音。
“不吃算了!”
說完,她將瓷碗重重的擱在床頭櫃上,深吸口氣後,嗖的一下起身,打算出去。
林棟背上一寒,正想著圓場,那邊韓以臣真的張開了嘴,聲音蒼白無力,甚是可憐:“我……我吃!”
說完,伸出手臂,拉住了程蘭的胳膊,“蘭兒,你別走!”
刹那間,林棟的眼神隻能用驚悚來形容,嘴角憋著笑意。
沒想到,他居然看到了韓以臣也有這麽慫的時候。
程蘭在心裏將自己罵了千百遍後,重新坐回了床頭,端起了小碗。
程蘭皺著眉,低著眼瞼,不去看韓以臣那緊緊的定在她臉上的視線,別扭的喂完一碗粥。
抽了張紙巾隨手給他擦擦嘴,“再睡會兒吧。”
說完,她放下碗,起身,把他身後的枕頭抽出來放平,遞給他一個別扭的眼神,“睡吧。”
“蘭兒,你陪我睡!”他伸手摟住程蘭腰身,將腦袋枕在她的小腹部,委屈無賴的像個孩子。
程蘭無奈的暗翻一個白眼,咬牙道:“韓以臣,別得寸進尺!”
說完,扯開他圈在她腰上的大掌,“你再不睡覺,我真不管你了!”
韓以臣眉眼一鬆,蒼白的唇角微微上翹,聽話的躺了下去。
......
男人再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睜開眼,卻看見程蘭撐著腦袋,伏在床頭看書的模樣。
“蘭兒……”
看了她一會,舒眉一笑。
她抬眉看向他,心裏的委屈,憤恨,糾結都被他這一笑,笑的煙消雲散了。
韓以臣無比虔誠又認真的說,“蘭兒,對……對不起。”
程蘭淡淡的笑,明知故問:“為什麽?”
他深深的注目著她,一字一頓,“我以後盡量改!”
程蘭眼圈紅了,別過臉去,冷冷的說:“你要改什麽?說具體點!”
韓以臣眼眸幽深,薄唇動了動,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程蘭等了幾秒,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煩躁的說,“不想說是嗎?那我先走了。”
話落,她站起身,轉身朝外走。
“蘭兒!”韓以臣緊張的叫住她,忽然一把拔了手背上的針頭,赤腳追上來,從後麵抱住了她。
“蘭兒,你別走……”男人將腦袋枕在她的頸窩裏,氣息虛弱,嗓音沙啞。
程蘭被他抱著,想動卻又動不了。
這樣的姿勢曖昧又親密,這樣的距離,兩人都能清晰的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不一會兒,韓以臣將她轉過身來,捏緊了她的肩膀,也掰正她的腦袋來,迫使她與他對視,那雙幽深的眼眸勾勾的凝視著她,直逼她靈魂深處!
“我......我以後盡量收斂一下自己的壞脾氣。”
難得有了自知之明!
程蘭嘴角微微翹起。
“這幾天我有冷靜的想過,我也試圖說服自己放開你,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程蘭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說完,他忽然的抱住了程蘭,將俊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處,輕輕蹭著。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傷心。
“蘭兒,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介意你我之間有陸雲飛的存在,所以當他出事時,你求我幫他,我一直沒有答應......我不是不想幫他,我就想看看你究竟怎麽做?為他能做到什麽份上?”
程蘭心口一顫,瞪大了眼睛,徹徹底底的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韓以自嘲的笑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果然,你為他求你父親,求程峰,你還頂著烈日,在他當初向你求婚的地方,哭了整整兩個小時,你為了他……”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韓以臣突然就頓住了,眼眶漸漸濕潤了,眼眸猩紅。
聽到了這裏,程蘭抖了下身子,擰著眉疑惑的問:“你……你怎麽知道那個廣告牌是陸雲飛向我求婚的地方?”
“我怎麽知道的?”說到這裏,韓以臣諷刺的大聲笑了出來,嘴角劃過悲涼:“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我當然知道你們之間的一些事情!”
程蘭心跳如雷,心底又暖暖的,脹脹的,想開口,可韓以臣不給她這個機會,“所以,你知道嗎?當時,當時我除了氣憤之外,我心很慌,我怕,我怕你心裏放不下他……
果不然,你第二天就賣掉了自己的房子,還瞞著我去監獄見了他。”
聽到這,程蘭心尖一顫,想和他解釋,“韓以臣……”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