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哥哥，他已經死了！”
飛火未曾多說什麽，已經知道了青雯的態度。
這個丫頭，甚至了解了許多。
所以才能這樣從容的作答。
甚至在飛火發問之前。
一件事的對錯，和一個人選擇，並沒有什麽關聯。
哪怕有些事是錯的，也有人會堅持到底。
這是夙願，也是信條。
“是嗎，他說了什麽？”
青雯對於唐高湛的死，並未感到意外，但是她並不想追究死因。
無論是唐北一下的手，還是其他門派下的手，她都不會想要知道真相。
知道了並無好處。
“他讓我照顧你！”
飛火那樣的輕描淡寫，他沒有說，是他的親手結束了唐高湛這悲慘的一生。
死的坦蕩，但是留下的卻是一個十分難以達成的懇求。
飛火的頭發耷聾著，淋漓的江水順著他的頭發點點的滴了下來。
他的話語，就跟滴下水滴一樣，靜怡無聲，平淡無痕。
青雯輕輕的搖了搖頭，兩人的距離，在一步步的接近，但是終究會被無形的牆壁擋開。
隻是一句安好，都會變成奢侈。
“是嗎，那恐怕會讓你十分為難呢！”青雯總算說了些實話。
“現在的我會讓你困擾吧？”
青雯想要得到答案，因為她找不到突破口。
無法結束目前的困局，對於兩人來說，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陌路而已。
但凡無法改變之事，隻能依靠不斷的自我安慰，才能獲得內心的平靜。
假如一定要現在得到答案，遠離一些，對於兩人是最好的結果。
“你得那個表妹，看起來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裏，我發現了她的兵器殘片，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襲擊所致！”青雯還是實話告訴了飛火。
但是她不知道，正是小舞的話語，才讓飛火有勇氣一定要前來見青雯。
“我知道，不過她現在沒事！”飛火隻從字言片語，就知道了襲擊小舞的人，一定是唐門的門主。
為了掩蓋這樣的秘密，所以才不惜殺人滅口。
而可笑的是，飛火還是必須為這樣不擇手段之人，繼續賣命。
他的行動，並不是由自己掌握的，而是組織，是任務，是枷鎖。
隻有勝利或者死亡，才能擺脫這一切。
至少，他必須獲得勝利，才能避免讓青雯作為“武器”赴險。
就跟那奇異的兵器“殘兵”一樣。
“你見過她了？”青雯也想確認，那個襲擊小舞的人，是不是唐北一，“那她有沒有說是誰襲擊了她？”
“是你爹！”飛火沒有保留，這樣的答案，無須掩飾。
“至於為何，我不是很清楚！”飛火說道：“也許是知道了你爹的一些秘密吧！”
“所以才不得不殺人滅口！”
青雯陷入了沉默，唐北一確實有著許多的秘密，這些秘密遲早會大白於天下，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如果她要是在場，或許也會選擇和唐北一一起，葬送小舞的性命。
在飛火和她爹之間，她也許會選擇飛火。
但是如果是唐北一的敵人，她也隻能選擇將其葬送。
唐北一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這一切都是因為無法達成的人間願望。
為了達到，就必須不擇手段。
“飛火，無論如何，請你相信我爹，因為我相信他！”青雯低著頭說道，她的神情有些抽動，她的請求，是無禮的。
她無可奈何的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也必須無條件的相信。
“我知道！”飛火當然知道青雯心中的掙紮，就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大惡，但是還是義無反顧。
悲嗆而決絕的相信。
“所以，請你代我向小舞道歉，也請她離得遠一些，下一次，他如果出現，我爹...”青雯極力的維護著那脆弱的平衡。
個中紛擾，一起到來，讓她心裏麵有些不能平靜。
“你要說的，隻有這些？”飛火要的答案已經知道，站在她麵前的少女，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她的父親。
除非她的父親和飛火發生了決裂，但是在那之前，她仍舊想要讓飛火繼續站在唐北一的陣營之前。
作為一個有力的棋子，無情的刀鋒繼續向前。
既然無法避免的危險，那麽就和他一起承受。
“請你繼續站在我們這邊，如果你要赴險，我也會一起前去！”
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好吧！”飛火默默的合上了眼睛，他無力改變一切，所以也隻能選擇沉默。
選擇隱瞞，選擇繼續前進。
“再見！”飛火說道，“第二場比試已經要開始了，我要前去了！”
“再見！”青雯低聲說道：“我們一定要贏！”
飛火折身從窗口又躍了出去，隻留下一地的水痕，證明他來過的痕跡。
青雯卻癱坐下來，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我不僅，不僅拒絕了他的善意，還將他也一並拉到了這無法隱喻的深淵之中！”青雯覺得自己非常卑鄙，這算是一種利用。
“明知道這不是光彩的戰鬥，還是要他...”
啞女阿花敲響了隔間的門鈴，將恍惚之中的青雯拉到了現實之中。
阿花勉強的擺出了笑容，生怕可怖的笑容嚇到青雯。
但是她看到了地上的水痕，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的表情，嘶啞的嗓子，像是遇到了什麽緊急狀況一樣。
青雯隻是笑了一下，搖搖頭，對著有些驚恐阿花說道：“沒事，不過是把水打翻而來罷了！”
啞女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蹲下身子，用抹布擦拭地麵起來。
“這樣單純，倒也是件好事呢！”
隻有這種時候，才會羨慕沒有煩惱之人。
想要得到更多，必然失去的也會更多，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然而想要換取一個生命的複生，就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了。
也許無人知道，不可能為之的事情，逆天而行會發生的惡果。
人無畏，才會去嚐試，去觸及禁忌。
踐踏常理的人，自然也會踐踏一切，哪怕是世間不允許發生之事，也要逆天而行。
“生來一命，無愧於天，唯有自我，不得伸張，煌煌天理，以命違之！”唐北一闊步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