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
飛火當然知道這麽做的意思，等於是準備收了紅塵做小妾。
中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青樓出身的女子，是不能作為正妻的，但是卻可以作為小妾存在。
出身風塵，畢竟不算是什麽光彩的身世。
盡管紅塵是潔身自好的女子，但是這樣的出身，畢竟還是有所限製。
紅塵也明白，世間的險惡之人何其之多，就算王府有意的庇佑，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何況容貌對於紅塵來說是一種優勢，也算是一種負擔。
常人的生活，她不能有。
常人的情感，也許也不能有。
雖然飛火的年紀比她要小上一些，但是並不影響紅塵對飛火的判斷。
確實是值得托付之人。
“我也不能同意，你簡簡單單將我贖了出來，僅僅是因為為了救我！”
紅塵對於飛火想要贖她的事情，其實想的更為多一些。
除了在青樓賣藝，她幾乎沒什麽別的所長，即使從青樓脫出，獨自一人也免不了淪落街頭的命運。
這世間還沒容易到任何人都能生存的地步。
畢竟她親眼看到了莫淩泉的墮落和毀滅，知道人想要生存，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別無所長，你救了我卻將我丟落世間，不是害我麽？”
飛火心頭微微一震，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
紅塵的話語驚醒了他，即使他簡單的將紅塵贖身了，後麵的問題他也無法預料。
光是如何讓紅塵生存下去，恐怕都會成為問題。
“所以，如果你不娶我，單純贖我的話，我不會接受，這樣的恩澤，我也無法消受！”
紅塵的話語，說的極為平淡，她早就做好了接受青樓女子這個身份一輩子的準備。
就算飛火贖了她，她也有積蓄讓自己繼續生存。
紅塵還是耍了點小心思的。
她不認為自己是飛火命中注定之人，但是能夠等著飛火成為她的未來，其實也未嚐不可。
情與愛，在紅塵看來其實是十分簡單事情。
她不過是想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靠之人，飛火不算是最好的選擇，也許也是選項之一。
隻是不知道，麵前的這個還未開化的少年人究竟會作何選擇罷了。
“我...”飛火覺得自己還未到能夠和一個女子談婚論嫁的地步。
總覺得自己還欠缺一些擔當。
所以才總會用自己的身份，作為一種掩護。
在紅塵眼中，並非如此。
飛火最終會成為一個能夠依靠的男人，所以紅塵才會表露心跡。
少年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景。
明明隻要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反而變得如此的複雜。
無法選擇。
“我先說我的想法，曾經有許多人表示要為我贖身，包括越王，但是都被我拒絕了！”紅塵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麽？”
“不知，因為不是姑娘你的心上人？”飛火試探性的問道，同時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並非！”紅塵道：“我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自然能夠知道他們看中的，是什麽！”
“都隻不過是我這張臉罷了，我尚且年輕，等到我人老珠黃之時，等著我的又是什麽呢？”紅塵想的明白，看的透徹。
“唯獨你，跟他們有一些不同，雖然你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恐怕骨子裏麵也有些好色的本質吧！”紅塵打趣道飛火說道：“不要誤會，我是說你還算是正常人！”
飛火舒了一口氣，差一點他就以為自己在紅塵眼裏變成了一個討厭之人。
“但是，你相當的可靠，並不因為我的美貌才接近我，甚至決定為我贖身！”紅塵麵帶感激之情，然後站了起來，行了一個謝禮，說道：“你與所有人是不同的！”
“你想要護我，我並沒有意見，但是有一個條件！”紅塵這才神色稍微嚴肅了一些，說道：“你想要贖我可以，但是必須娶我！”
飛火目瞪口呆，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來的太突然，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是還是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
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有心儀的姑娘，但是我不在乎，就算是個小妾好了，這樣我也能夠接受！”紅塵話語之中並未有玩笑之色，甚至顯得十分的莊重，字裏行間，都有些懇求之色。
“你容我緩緩！”飛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說他一點沒有娶紅塵的意思，恐怕是假話。
正如紅塵所說，男人好色這一點，是從骨子之中帶來的。
但並不表示飛火就是這種見色起心之人。
紅塵沒有說話，要說主動讓一個女子主動提出這種事，恐怕也是相當不易之事。
這位流落風塵的女子，也是懷著某種勇氣和飛火提出了這種要求。
飛火細想著，組織之中，並非都是獨身之人，也有許多人，家中還有許多妻小，並不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丟失了人間的常態。
刺客隻是一種身份罷了，人活於世，總會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現在想要改變紅塵的生存之道，將她從必死的循環之中救出，那麽就要承擔起她之後所有的生活。
承擔起保護她的責任。
若說最直白的是紅塵，最純粹的是紅塵。
隻是求得安寧，並無爭奪。
淡定如斯，清澈如斯。
如果是這樣一個女子，能夠站在身後，也許並不算什麽壞事。
在這之前，飛火還未想過如何跟其他的女子解釋這件事的辦法。
“總之，能夠救一個是一個！”飛火終於下定了決心，並不因為其他的緣由驅使，而是想要去救一個人。
“我答應你！”
飛火終於開口了，他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
世界上並沒有什麽特別容易之事，因為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
想要救一人，就要承擔起她的一切。
“隻是不是現在，我先幫你贖身，之後，才決定成親的日子如何？”
飛火某種意義之上也是用了緩兵之計，如果他身死，這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也就不用在擔心，如何照顧紅塵今後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