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楚的探視時間結束之後就被麻善上帶走了。父子之間甚至沒有一句話的交流。項麻翼卻能感受到父親完全被抽走力氣的感覺，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
換上了無菌服的項麻翼也坐在剛才項天楚坐過的位置上，甚至這凳子還帶著剛才的溫度。
而看著病床上的麻若水，盡管她就在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感覺自己依然沒有將她從那個世界帶回來心中暗自咬牙，如果自己能夠再強點該有多好。可是想到小賊，想到SCO，想到0層與連接處的那道虛空……
“媽媽，對不起，什麽都沒有說，就結束了，我下次再來看你。或者，媽媽你早點起來吧。歐洲，好像很好玩的樣子。”項麻翼盯著麻若水的臉勉強笑了一下之後，從病房裏退了出去。
項麻翼離開數分鍾後，花小蔓推門進來，見人去病房空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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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病房離開，項麻翼來到了醫院的天台，天台的風很大，臨近十一月份，寒風刺骨。項麻翼卻隻是麻木地坐在水塔上，身體在寒風中有點顫抖。
這種顫抖不僅僅是被風吹得，也是從心底湧上來的害怕感導致的。
真的很害怕，就算這次僥幸將母親救出來了，0層那個地方，看上去也很恐怖，這次能進入，能出來也全是僥幸，甚至可以說是0層心情好才放了自己吧。
從小就不是超能力者，從小就不是什麽強者，真要說強，也隻有心內堅強了吧，可是現在就連內心都被那未知的可怕給擊碎了。
“知道螞蟻可以抬起自己體重多少倍的重物嗎？”花小蔓的聲音很平靜的出現在了身邊。
項麻翼沒有回答，也沒有去問為什麽她會出現。因為她在二十幾分鍾前出現的時候背後出現的熱量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普通的螞蟻是100倍喲，強大的螞蟻是1000倍哦。螞蟻先生。”聽到這樣溫柔的聲音從花小蔓的嘴裏跑出來，同時柔軟的小手謹慎地撫摸起了自己的頭發。一次，又一次。
“是想讓我不要哭吧？”項麻翼像個變態一樣撲進了柔軟而溫暖的懷裏。
花小蔓卻沒有在意自己的衣服因為淚水變得一會兒暖一會兒涼，隻是摸摸他的頭：“不，我是想讓你哭出來。”
積累了數個月的不安爆發出來，會有更足的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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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有消息了嗎？”麻善上帶著臉色沉重的項天楚回去的路上問了一句。
項天楚的臉上早就抹去平凡的神色，搖搖頭說道：“聽幾個叔伯說我爸可能來歐洲了，但是沒有確切消息。”
麻善上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就麻翼從0層那帶回來的信息來看，你父親或許對於我們人類很重要，你究竟知道多少你父親的事情？”
“……”項天楚看著麻善上一下沉默了。
麻善上馬上發覺不對勁，皺了皺眉頭說道：“難道你全都知道？不會你也和你父親一樣吧？”
“我和父親不一樣，他已經是高階了。”項天楚沒頭沒尾的回答道。
這一回答讓麻善上馬上警覺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我……我明白了，所以麻翼他八歲那年，是因為這個原因？”
“對。”項天楚吐了口氣。
麻善上咬著牙很想發怒，可是頓了頓，也跟著項天楚歎了口氣：“他這也是在保護你們。”
項天楚點頭：“我知道，和你保護我們用不同的方式。和我保護麻翼也是不同的方式。”
麻善上聽著項天楚用這麽繞的話做總結，忍不住笑了笑：“你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的。雖然我不太讚同你爸的行為，但我也不保證我站在他的位置的時候不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爸，我知道，不用勸我這些。”項天楚搖搖頭，已經走出醫院，回頭看了一眼住院部之後說道，“若水暫時沒有危險，但是不是要和麻翼好好聊聊。”
“當然，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你不用太操心。”麻善上拍了拍項天楚的肩頭，很快就給秦歌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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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西裝筆挺的項麻翼沒有了住院時病怏怏的消極樣子。出席歐洲召開的緊急談論會，身邊站著的是花小蔓和秦歌。
秦歌也是擺脫了技術宅的模樣，端出一副高層人員的樣子。
花小蔓則是穿著粉色係的裙裝，乖巧地挽著項麻翼出席。
“沒想到我帶回來的信息能引發這麽大的動作。”項麻翼看著到場人員人山人海全都是為了0層信息被召喚來的樣子，不由感慨。
花小蔓卻哼哼道：“別往臉上貼金啦，就算這不是你帶回來的信息也會有這麽大動靜的。”
項麻翼卻沒介意，哈哈一笑道：“嗯，話是這麽說啦，但畢竟就是我帶回來的啊。”
秦歌卻在一旁掏了掏耳朵說道：“之前聽麻老說你們倆是歡喜冤家，我還不信，現在信了。一路上才多少點路，鬥嘴多少次了，有意思？”
項麻翼點點頭：“還不錯啊，秦哥你也來試試？我的終極目標是讓小蠻啞口無言。”
“其實挺成功的。”花小蔓接話道，而後雖然依然挽著項麻翼，眼神卻再也不忘他身上掃了。
項麻翼嘿嘿一笑，瞅了一眼秦歌說道：“很有趣吧！”
秦歌無奈地搖搖頭，哪有趣了，當真無法理解這小情侶的想法。
“快速開拓計劃不是前幾年就已經進行了嗎？為什麽現在又被提出來了？”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項麻翼和花小蔓都差那邊看去。而後兩人露出不同的表情。
花小蔓由驚訝到理所當然。
項麻翼從驚訝到慌張。
“我們的執行力度還不夠。”回答的人甩了甩藏青色的秀發平淡地回答道。
“你連沒畢業的徒弟都往終焉時區裏帶了，這還叫力度不夠？”問話的金發美女，語氣中帶著自然的嘲諷。
“為什麽二十一的姐姐和卡農醬的老師會同時出現在這裏？”項麻翼對於現在麵前的場景，唯有頭疼的感覺，對於那什麽快速開拓計劃反倒沒有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