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是父皇的身邊人,即便是大皇子對他也需要客客氣氣,甚至是刻意討好。
小太監向大皇子微微躬身道:‘大皇子,陛下召您覲見。’他名義上雖然是天價家奴,但他又是服侍李世民的人,無需向大皇子下跪。
大皇子微笑道:‘那我們便去見父皇吧。’
很快,小太監帶著大皇子來到禦書房外,他讓大皇子在外稍等,自己進去稟報。
進去之後,他跪下對李世民磕頭道:‘啟稟陛下,大皇子到了,正在外麵等著。’
李世民本來埋頭正在批閱奏章,聞言抬起頭淡淡道:‘讓皇兒進來吧。’
過了一會,小太監領著大皇子走了進來,大皇子躬身施禮道:‘兒臣向父皇問安,父皇萬歲!’
李世民麵上流露出一縷笑意:‘皇兒請起。’
自從確立大皇子為皇位的繼承人之後,他對大皇子傾注的心血增長了無數,潛移默化之下,連稱呼都不自覺的親近了幾分。
大皇子對父皇這種親近的態度感到很是歡喜,過去二十幾年他雖然身為父皇子嗣,但是天家無親情,父皇每日裏忙碌無比,哪有時間與他共享天倫之樂?
在那望子成龍的心態之下,就連對他說話都一直很是嚴厲。
等他站起身來,李世民向他問道:‘這些時日以來皇兒你也觀看了許多奏折,可有什麽感想,知道該如何處理國家大事嗎?’
大皇子恭敬道:‘父皇,兒臣看過您在奏折上的批語,真是字字珠璣,學習之下頗有幾分體悟,兒子以往太過浮躁,魯莽,這段時間來一直努力想改正這一毛病。’
“嗯”李世民聽了這話,微微有幾分讚賞,他其實很是欣賞這個兒子骨子裏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隻是以往這小子眼光太淺,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看了些奏折,開始知道分寸,還是值得培養的。
他覺得自己的眼光無誤。
“你去見過智清大師了嗎?”李世民忽然開口這樣問道。
早在半個月前智清大師剛剛來到京城的時候,李世民便曾叮囑自己這個兒子要時常去向老和尚請教。
“這個...還不曾。”大皇子硬著頭皮說道。
“嗯?”李世民豁然盯住了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為何不去?’
“這...”大皇子有些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李世民淡淡道:‘你是瞧不起武林中人是吧?’
他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怒火,可是大皇子還是有些忐忑的道:‘不是,隻是兒臣這幾日一直在用心學習,沒有時間顧及此事。’
“哼,你難道比朕的事情還多?”李世民很有些不快的問道。
兒子給他找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接口,實在令他心中不快。
“是,孩兒知錯了,請父皇責罰。”福至心靈的,大皇子竟然不再狡辯,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哼”李世民輕哼一聲,心裏的氣總算消了幾分,他語重心長的對大皇子道:“一般的武林中人憑借你的身份固然不用在意,即便是宗師高手麵對強弓硬弩也隻能逃命,但是大宗師之境的高人卻不同,他們幾乎已經開始超越凡人的層次,不僅壽命增高,而且隻要不是深陷千軍萬馬之中,軍隊也無法奈何他們。你若是能夠得到智清大師的歡心,將來會對你有極大的好處。”
“父皇,兒臣隻怕並不需要他的相助吧。”大皇子小心翼翼的道。
他將來注定會成為天下至尊,小事自然有諸多臣子處理,大事即便智清大師能夠幫上忙,可連皇帝都覺得為難的事定然非同小可,老和尚究竟是否願意出手大皇子很是懷疑。
畢竟,老和尚不可能當真給皇帝去賣命。
大宗師,在當世是無上人物,身份足以與三大超級門閥,六大千年世家的家主並駕齊驅,不弱分毫。
李世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自己的身體狀況及老和尚能夠輔助大皇子登基之事都還不到告訴這個兒子的時候。
兒子的城府畢竟不夠,隻怕很難完美的隱瞞這個秘密。
想了想,他終於再次開口,隻是語氣加重了幾分:“記住父皇的話,好生與智清大師親近,以師禮待之,總有一天你能獲得豐厚的回報。”
大皇子見到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終於在心中真正重視起來,他麵色莊重,眼神認真的答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謹記此事。’
“嗯”李世民終於滿意的點點頭。
他有些悵然的望向外界的天空,若不是他馬上就要走向死亡,沒有足夠的時間給這個兒子鋪路,何至於此?
便是大宗師,也沒有讓一國儲君低頭討好的資格啊!
...
楊府,圓月當空,柔和的月光照耀在門窗上,散落在憑窗而立的楊慎身上。
他少年英俊,一襲白衣如雪,看起來仿若神仙中人。
在月光之下,他平添了幾分飄然悠遠的氣質。
葉淩波站在他身旁,清麗絕世,容光懾人,宛若九天仙子降臨凡塵。
兩人站在一起,仿若金童玉女般,看起來再般配不過了。
她輕啟朱唇,柔聲問道:“夫君你在想什麽?”
楊慎幽幽一歎:‘邊關凶險,古來不知有多少蓋代英傑在戰場上死於飛磺流矢之下,亡於無名之輩之手,為夫在這離開京城的前夕心中也難免有些不安。’
麵對葉淩波,他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也不會因說出這番話而感到羞恥。
葉淩波溫柔的拉住他的手,輕聲道:‘夫君莫要太過憂慮,你說的這種情況固然存在,但是那些身亡的人往往是自恃勇力,所以才會死於非命,夫君你屆時隻需盡到一名統帥的職責便可,何須衝鋒陷陣?’
“不錯”楊慎微微點頭,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逞英雄的人,將自己的性命也看得很重,絕不會去無謂的冒險。
他是楊家家主,更是葉淩波的丈夫,背負的責任重大,豈能讓自己輕易死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