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二百零五章 斷臂重傷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851

隻見一道黑影從馬背上閃過,緊接著那綠衣男子連吭一聲的機會也沒有,直接倒在了地上。

黑影這才停下來,黃袍女子抬眸看去不由得看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姑娘,眉眼美的不像人,像是天仙下凡。

劉衍看清來人,不由得喜道:“若渝?”

說話間,若渝手中的劍飛過黃袍女子的脖頸,她甚至來不及眨眼,一下子倒了下去。

那僅剩的獨眼人,悄悄握緊了手中的雙拐朝若渝揮去,可是下一秒,卻閃身狼狽地躥出了院子。

“莫追。”楚沉夏見若渝抬步要追,忙喊住她。

劉衍見他手臂的傷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頭皮不由得一陣麻,皺眉問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楚沉夏說著將少年的繩索解了,見他跑進黃阿婆的懷中,說道,“你也快走吧,你兒子的病並非看不好,我聽說醫神徐熙就能治這病,你不如去問問他?”

黃阿婆神色複雜道:“我自然知道醫神能治這病,隻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在王小香酒館旁邊的一處客棧,你去那裏碰碰運氣吧。”

“大恩不言謝!若是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要你們說一句,我黃三娘萬死不辭!告辭了。”黃三娘眼眶一熱,忙抬手揩去了,又哄過兒子往外走。

見她母子二人消失在目光中,劉衍才轉頭對楚沉夏道:“這一村子的士兵該怎麽辦?她剛剛說沒幾個時辰醒不過來。”

若渝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左右轉著道:“我想這個應該可以,這是半容贈我的,說是在昏迷的時候聞一聞,死人也會站起來。”

劉衍好奇地湊過去,一聞卻差點吐了,連忙退後幾步,大聲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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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正聲聽聞了這事。急忙趕到了東宮,哪怕再過一刻鍾就是宵禁時分了,他卻還是執意要來。

看到劉衍毫發無傷,劉正聲這才放下心來。可是聽說了楚沉夏受了些傷,不由得有些緊張,又跑去了他院中探望。

“劉大人這般關切,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楚沉夏抬手示意他坐下,正要為他倒茶。卻被劉正聲攔下了。

“先生沒什麽大事就好,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怖了,最好不要再發生第二回,否則殿下和先生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那可就不得了。”劉正聲十分嚴肅地叮囑道。

楚沉夏見他如此認真,覺得有些好笑,卻又不能笑出來,憋笑道:“是,劉大人所言我銘記在心,定當不會再有下次。”

劉正聲還想說什麽。楚沉夏卻誠懇勸道:“天色不晚了,有什麽事明日也可以說,劉大人不妨先回去休息?”

“明日再說就晚了!”劉正聲忽然加重語氣,又歎氣道,“哎……我聽說皇上有心將王秦撤下,以楊尹取而代之。”

楚沉夏想了一陣,抬眸道:“如果皇上真的要這麽做,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皇上改變心意啊。”

“有的有的,辦法自然有的,隻是看先生願不願意去做。”劉正聲目光一閃。連連道。

楚沉夏登時沉下臉來,他所說的辦法定是和劉彧的作風如出一撤,又怎麽能夠實施?

劉正聲見他沉聲不語,以為是他默認了。笑著開口道:“我知道那楊尹有一個……”

“劉大人!”楚沉夏見他如此喜形忘性,忙提醒道,“劉大人要說什麽,我並不想聽,想必殿下也不願意知道。劉大人現在既然是為東宮為殿下做事,那就請劉大人設身處地地為殿下著想。這種殘害同僚的手段,我和殿下都是萬萬不願意做的。”

劉正聲被他這樣直白地提醒,有些不知所措地結巴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現在兵部和禦林軍都在劉彧手中,如果連禁軍也被他奪了過去,那……那殿下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日上朝就能知曉結果了,無論皇上任命誰去做這禁軍統領,劉大人不要出言反對就是了。”

劉正聲見再無話可說,便起身告辭了。

令劉正聲意外的是,皇帝並沒有撤去王秦禁軍統領身份的意思,對昨日之事也隻是寥寥幾句帶過,似乎並沒有深究之意。

回想自己昨日確實有些聽風是雨了,他這才十分後悔自己不該在楚沉夏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令他十分苦惱,那就是勢力大漲的朱家,而陳鹹似乎也沒有竭力相助東宮的意思。在他們朱家看來,大風大浪已經過去了,他們既能全身而退,也就可以重回往日風光了。

劉衍自然也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頗為擔憂道:“這朱家最近在朝中勢力大漲,甚至是那初出茅廬的朱楊二兄弟,竟然在軍營中肆無忌憚地拉攏關係,實在是沒將我放在眼裏。”

“朱家是掀不起什麽風.波的,畢竟除了我們,還有人對朱家虎視眈眈。”楚沉夏不以為意道。

劉衍見他如此不放在心上,詫異道:“那你覺得當前最重要的是什麽?”

楚沉夏被他這一問,竟然說不出話來,這兩日經曆了一些事,將他原本的想法都打亂了。他甚至不知道,黑暗深處是不是還藏著另一個敵人?

劉衍見他不說話,眼神也有些渙散,輕拍他肩口道:“你別想的太多了,我看你今天精神一直不太好,你又受了傷,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

楚沉夏也無推脫,索性起身退了出去。

他現在的腦子的確很亂,亂的他根本不能思考任何事情,漫無目的的也不知道要去往哪裏,卻是莫名其妙地出了東宮。

“去東街。”

楚沉夏坐在這晃動的馬車中,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時,馬車忽然急劇一震,停了下來。

他掀簾正要問發生了何事,車夫已經帶著害怕的音調道:“前麵閃出來一個人,我沒看見……”

楚沉夏知道車夫並不懼怕自己,見他如此反常,索性掀簾下車,這一下車,也有些驚住了。

一個人滿身汙血地倒在馬車麵前,他的左臂不翼而飛,血就從那裏流出來,直把馬蹄子和車軲轆給染紅了。

“先生……這……”車夫已經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麽了。

楚沉夏打量了一圈四周,便蹲下身去,還未撩開他滿頭的汙發,就聽他道:“救救我!”

這不是……這不是裴塵東的聲音嗎?

“快把他抬到馬車上去。”楚沉夏說著,和車夫一道將他抬了上去,血登時從車廂內淌到了外麵。

車夫重新坐上馬車後問道:“我們去哪?回東宮嗎?”

“去東街找半容,他傷的這麽重,要是回了東宮隻有死路一條,哪個禦醫敢醫治他?”楚沉夏見他昏死了過去,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見他緩緩睜開雙眼,這才停手。

裴塵東滿臉汙血因此看不清楚是什麽神色,他勉力動了動嘴,楚沉夏卻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楚沉夏也猜不到,在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看著他這一身的傷口,倒不像是想要製他於死地,倒像是折磨他。

半容見馬車上抬下來一個血人,也怔住了,不過隻是片刻,她又醒轉過來,忙招呼著楚沉夏將他抬到客棧去。

抹去他臉上的血汙,半容這才發現原來這人竟是裴塵東,不由十分詫異,去問楚沉夏,卻發現他一問三不知。

等她再次出房門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了,令她有些吃驚的是,楚沉夏竟然在門外一聲不吭地站了一個下午。

“怎麽樣?死了沒?”

“沒死,活下來了,讓你失望了吧。早知道你就再多補幾刀,或者砍去他左腿,這才顯出你楚沉夏的本事嘛。”半容十分好笑地看著他,卻不想樓梯盡頭還立著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裴叔東,他不知半容的話是玩笑還是真話,目光沉重地看向楚沉夏,嘴張了一會,到底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不過,等他進到房內看過一身是血的裴塵東,他恐怕無法再遏製自己的衝動了。

果不其然,他疾步衝出房間,一手揪住楚沉夏的衣襟,粗著脖子質問道:“你恨我弟弟,也不至於這麽歹毒吧?他是做錯了,可那個時候年紀還小,不知道對錯,也不分輕重!你這樣的做法卻是比他殘忍惡毒一萬倍!”

半容白著一張臉,拚命解釋道:“我剛剛是開玩笑的,裴將軍不會是聽進去了吧。裴叔東是楚沉夏救回來的,人也是他親自抬上來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那些小廝,他們都看見了!”

裴叔東的手並沒有因此而鬆下來,半容見楚沉夏衣袖滲出了一絲血跡,便知他的傷口裂開了,當下急道:“你這人真是不分青紅皂白,實在可惡!”

可回應她的卻是楚沉夏,他語氣沉重,不容她拒絕道:“半容!你先下去,事情的經過我自會像裴將軍解釋,你不必擔心。”

半容雖然極不情願,可到底還是咬牙退了出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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