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九十四章 糊塗求親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841

“誒呀!徐老先生別打了,快住手吧。”劉衍見徐熙抄起一旁的竹棍就往楚沉夏身上打來,連忙上前勸道。

楚沉夏退了幾步道:“徐老先生為何如此待我?”

徐熙將手中的竹棍對著他道:“你滿身酒氣,想必定是腦子不清醒,求親之事豈可兒戲?你既然不認真對待,又何必怪我打你?”

“先生是太過緊張,所以才喝酒壯膽的,徐老先生莫要錯怪了他。”劉正聲見氣氛有些凝重,忙上前道。

半容也走到徐熙身旁,替他撫背道:“師父消消氣。”

偏偏這個時候,陸執帶著一群人走進了院子,人未到麵前,聲音已經飄了出來道:“哈哈哈,恭喜徐老先生,賀喜徐老先生,得此佳婿,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劉衍心口一沉,連忙回身示意陸執退出去,陸執也總算察覺到了什麽,迅速差使那些侍衛將東西放下了離開。

徐熙冷笑道:“這是什麽?還打算強來了不成,這求親還沒成功呢,這東西倒都送上門了,我看不是他一個人腦子不清醒,殿下也沒睡醒吧?”

劉衍咬唇不語,心裏直罵陸執壞事,劉正聲也撓了撓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噗通!”一聲,眾人偏頭去看,不由得目瞪口呆,隻見楚沉夏已經躍進了荷花池中。

半容忙撇下徐熙跑過去道:“楚沉夏?你這是幹什麽?投池自盡嗎?師父不過說了你幾句,你怎麽還就當真了?”

見荷花池遲遲沒有回應,徐熙臉上也有些尷尬,訕訕道:“他就這麽想不開……我也……也沒說什麽吧?”

這些人中,劉正聲最為著急,急得團團轉道:“快把先生撈起來啊,晚了可就沒氣了。”

“嘩”地一聲,楚沉夏忽然又從水中躍了出來,雙目清明了不少,音調也沉穩地多了。“承蒙徐老先生教導,我方才下去清醒了一番,現在腦子清楚了。”

徐熙已經被他的舉動驚得不知說什麽好了,此刻也隻能從鼻子裏發聲。“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徐老先生,我對半容是真心的,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我想要把這種開心延續要之後的每一日。雖然我現在是東宮的一個謀士,萬事不由已。可是等天下平定了,我一定會帶著半容傍水而居,****垂釣隱居。”楚沉夏頓了一頓,又道,“不知徐老先生,可否給我這個機會?”

“我給你機會有什麽用?半容答不答應才重要。”徐熙想起方才的情景,心裏早就明白半容的心思,故意將難題拋到她麵前。

見大家都將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從不害羞的半容也忍不住嬌羞起來,跺腳道:“師父!”

徐熙受不了她這樣。忙回過頭道:“那好吧,我答應了。”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唯獨劉衍笑的有些勉強,不時看向楚沉夏,恰好陸執去而複返,站在院門口大聲道:“殿下,陳大人來訪。”

劉衍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問道:“平定天下後,你要走?”

楚沉夏怔了一怔,卻也誠懇地點了點頭。劉衍見狀,也再無言語,如果一個人要走,是誰也攔不住的。

進了中殿之後。便見陳鹹疾步到他們麵前,疾言道:“慶王死了。”

“什麽?慶王死了?這……”劉正聲萬分震驚地看向兩個同樣震驚的人,慶王死了,誰又能想得到呢?

楚沉夏的第一反應卻是,“看來柳氏真的是纏上了勁敵,柳氏氣數儼然已盡。”

“慶王死了。那郴州怎麽辦?”劉衍緊緊皺眉,又扶著座椅緩緩坐下。

陳鹹朝他走了一步,開口道:“這個殿下無需擔心,裴氏父子已經將郴州奪了回來,雖然傷勢慘重了些,但到底是穩住了。我猜他們不日就會班師回朝,北魏在近段時間應該也不會侵犯我大宋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雖然慶王多次與自己作對,但到底還是自己的兄弟,劉衍多少有些難過。

陳鹹搖了搖頭,道:“估計再有半日,郴州的消息就會傳遍建康了,皇上那兒應該也會得到急報了,倒時我們就知曉了。”

劉衍擰眉不語,習慣性地望向楚沉夏,去見他忽然開口道:“殿下,我覺得不大舒服,先退下了。”

劉衍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楚沉夏很少有這樣的時候,而且是在這麽緊要的時候,想必是身體十分不舒服,當下才驚覺他濕透的衣服還未換過來,忙關切道:“你沒事吧?是不是方才受了寒,看我這記性,你快回去吧。順道叫半容給你瞧一瞧,免得舊疾複發了。”

楚沉夏行禮應了一聲,十分快速地退了出來,回到院中之後,又迅捷地換了衣服。

至牆邊,翻身一躍,直往東邊奔去,在尚書府門前,駐足停下,躬身道:“勞煩通傳一聲,就說東宮的楚沉夏求見。”

景旡雖知道他的來意,但對於他親自上門的行為還是深感意外的,請他入座後道:“楚先生所為何來?”

“為郴州戰事而來。”楚沉夏打量了他一眼,索性開門見山道,“慶王的死和你們有關嗎?”

景旡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袖子,不以為意道:“和我們有沒有關係重要嗎?反正人已經死了。你上回救了朱家不說,難不成這回還對慶王的死報不平?”

“果然是你們。”楚沉夏道。

“是他自己好功急利,非要進山穀追窮寇,結果他帶去的所有士兵都被誅殺在了山穀,你說可不可笑?這又能怪誰呢?”景旡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麵前的茶杯,往嘴裏送去。

“柳氏最近一個接一個的出事,也是你們一手策劃的吧。”

景旡有些好笑地抬頭,緊緊盯著他目光中的一絲慍氣道:“你怎麽不高興了?柳氏是你的殺族仇人,他們死了,你到替他們難過起來了。楚沉夏啊楚沉夏,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咳咳咳……”

景旡說到後麵,竟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楚沉夏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白的嚇人,但也沒往心裏去,開口道:“我並未為柳氏感到難過,隻是你們這麽做,未免和他們也沒有什麽差別,更……”

他說到這裏忽然頓住了,因為麵前的人“咚”地一聲倒在了自己麵前,麵前的茶杯也被撞飛地在桌上打轉。

楚沉夏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來,猶豫了再三,還是伸手為他把脈。這不探不知道,一探卻是嚇一跳,他竟然隻剩下半條命了!

景旡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呼吸還是那麽不暢,可當視線落在桌上的一本冊子上時,不由得目光大盛!

無牙集!

楚沉夏果然沒有燒掉,竟然還換給了自己,難道他對自己還有一絲兄弟情誼?

景旡低聲一笑,可轉瞬他卻又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整個屋子都被人搜過了,甚至連房梁都未放過。

楚沉夏跳進院子的時候,又是一驚,因為院子裏有人,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正是劉衍。

劉衍見他從身後的圍牆跳下,眼中的吃驚不比楚沉夏少,“你怎麽從外麵回來了?”

“我……”說話間,楚沉夏已走至他麵前,將手中的字條遞到他手中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尚書府,順手取來了這郴州送過來的信。”

劉衍聞言,忙打開了去看,隻見上麵隻有兩行字。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草莽入穀有去無返。

“難道真是有人對慶王下手?想要製柳氏於死地?”劉衍抬眸問道。

楚沉夏卻撇開了話題道:“明日若是皇帝對柳氏下手,還請殿下萬萬不要出言相助。”

“父皇不至於因為慶王戰敗就遷怒於柳氏吧?”劉衍覺得楚沉夏的叮囑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可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柳氏這回是惹上大麻煩了。無論柳氏有多慘,殿下都千萬不可相幫。”

麵對楚沉夏的再次叮囑,劉衍心中起疑,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千萬不要瞞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被別人蒙在鼓裏。”

楚沉夏默然不語,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劉衍卻忽然開口道:“是劉彧的人?是景旡?”

“是。”楚沉夏點了點頭道,“除了他們,也再無第二個人能在建康城內掀起****駭浪了。柳氏除去之後,下一個隻怕是季氏了。殿下明日若能遇見劉大人,最好也提醒他一句,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我知道了。”劉衍目光一閃,忽然問道,“是不是因為上回朱家逃脫,所以這次劉彧做了萬全之策?不惜一切代價要將柳氏除去?”

“劉彧做事從來沒有虛發的時候,朱家恐怕不是他們布的局,隻怕朱家到時候還會有大劫。”

劉彧聽他這麽說,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他劉彧當真是任意妄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難道我們就沒有辦法阻止他嗎?”

“劉彧之所以能事事得逞,不過是因為他躲在陰暗之地,這樣別人都看不見他,他好背地裏刺刀。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和殿下一樣,都在明處,背地裏捅刀勢必要難上幾分。”楚沉夏狡黠一笑,看得劉衍心口一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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