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假郡主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019

“先生的意思是……衛術銘當年並沒有對晉吳兩國的宗親斬盡殺絕,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放出他們死去的消息?”劉正聲馬上明白了楚沉夏的意思,連忙說道。liudianxing.com

劉衍目光一寒,諷刺道:“他對前朝倒是忠心耿耿,對我南宋卻做盡了絕事。”

楚沉夏垂首不語,心裏閃過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母親知道衛術銘死了,會不會難過。

“對了,先生,我想問問你院中的那個小姑娘,”迎上楚沉夏的目光,劉正聲微微一笑道,“先生不要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把她的身世弄的清楚一些,我也好安心。”

劉衍是不知道上回他們二人因鹿尋起爭執的事,此刻不解問道:“鹿尋嗎?她怎麽了?”

“哦,那日,我與先生說起勤王流落在外的女兒,正巧被那丫頭聽了去,”劉正聲偷偷打量了一眼楚沉夏,接著道,“沒過多久,就有假郡主找上殿下了,不瞞殿下和先生,我心裏就仿佛有一塊疙瘩似的,總想解開它。”

劉衍覺得劉正聲有些多疑了,不在意地看向楚沉夏道:“我記得你說過,鹿尋是金城錢府的錢重撿來的小乞丐是不是?”

“錢重?”劉正聲略微皺眉,劉衍見他這個反應,當即脫口問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

楚沉夏心不在焉地撥動手中的杯子,輕聲道:“其實鹿尋的身份十分複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生的,隻是聽我母親提起過,錢重曾與公孫雲舒相戀,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就分開了,我母親還曾質問過錢重,問他,鹿尋是不是他和公孫雲舒的孩子。”

“什麽?!原來是他!”劉正聲顯得很吃驚,難怪他覺得錢重這個名字耳熟了。當年的事情鬧到那麽大,與勤王交好的他又怎麽可能沒聽說呢?

見他二人都看向自己,劉正聲忙將吃驚的下巴收了回去,正色道:“當年……吳國太傅公孫櫟想要撮合自己的女兒和勤王。可是公孫雲舒卻和金城第一琴師錢重互相看對了眼。這二人原本想要私奔,可還沒走出金城,就被公孫櫟派出去的人抓住了。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公孫櫟將錢重囚禁了一段時間就放了,錢重出去之後。第二日就和當地富賈商人的女兒成了親。公孫雲舒自然心痛無比,麵對錢重的背叛,她毅然選擇了和勤王在一起,勤王為了保護她們公孫家,也就沒將她的身份公開。待公孫雲舒生下女兒之後,又將她送回了郴州,可令人奇怪的是,公孫雲舒並沒有回到郴州,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自此以後,這個人仿佛從世上消失了一般。任勤王怎麽尋找,都找不到半分蹤跡。”

劉衍緊緊擰眉,不解地看向楚沉夏道:“那為何你母親要說,鹿尋是公孫雲舒和錢重的女兒?難道她不知道那時的公孫雲舒已經是勤王叔的人了嗎?”

“各種原委,我也不清楚,但我記得錢重說鹿尋的年紀不對,鹿尋要比當年的那個孩子小上兩三歲。”楚沉夏回想了片刻,又道,“不過母親和錢重都說,這孩子長得和公孫雲舒一模一樣。錢重的夫人因此不喜歡鹿尋,時常恐嚇她要挖去她的雙目。”

“勤王當時將公孫雲舒藏在遠郊的別苑,從不讓她露麵,所以我也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劉正聲垂眸看著桌上的茶壺。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長得像,並沒有什麽的,那冒充的不就和勤王長得一模一樣嗎?”

劉衍搖了搖頭,有些自嘲道:“這倒也是,我那時隻看了她一眼。便斬釘截鐵地以為她一定就是勤王叔流落在外的女兒,想來正是這張麵具一般的臉,迷惑住了我。”

“那殿下是如何發現她是假冒的?”劉正聲先前隻得他們通知說是劉文茵是假冒的,卻不知他們是如何發現的。

“是沉夏隨口胡編,說勤王女兒的胳膊肘上有一枚朱砂痣,結果真在劉文茵的胳膊肘發現了一枚朱砂痣,這難道還不明顯嗎?”劉衍重重歎了口氣,回想當日所見,又道,“我那時見她與鹿尋玩耍,便悄悄跟了過去,許是那朱砂痣點的不易,鹿尋好奇去碰,去被她大聲數落了一頓,鹿尋委屈還將自己前肩的朱砂痣給她看……”

“殿下說什麽?”楚沉夏玩弄杯子的手忽然一頓,用力太猛,將茶杯一下子掀翻了,茶水一下子傾倒在桌上,往楚沉夏衣袖上跑去,楚沉夏卻仿佛沒察覺,目光灼熱地看著劉衍。

劉衍被他看的癡呆,怔仲道:“我說劉文茵數落了鹿尋一頓……你再怎麽護鹿尋,也別為了這點小事去……”

“我像是這種……無聊的人嗎?”楚沉夏側目打斷了劉衍的話,然後狡黠一笑,對著劉衍和劉正聲神秘兮兮道,“其實那話不是我瞎編的,我確實是在勤王的書信中看到這樣一句話,說是請公孫櫟找尋左肩上有朱砂痣的女孩,我當時便猜想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我們口中流落在外的郡主。我隻是將那話改了一改,半真半假,現在不但試出假的來,還試出了真的。”

劉衍吃驚地張著嘴,許久沒有回過神來,他想不到千辛萬苦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旁,可還是有些疑惑道:“年紀好像對不上吧?鹿尋小的不是幾個月,而是幾年啊,難道那個朱砂痣隻是巧合?”

“鹿尋到底幾歲,我們不清楚,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幼時以乞討為生,吃的喝的自然比常人家的孩子少一些,看她現在這瘦骨嶙峋的模樣,便知道從前的她過得有多不容易了。比起十三四歲的孩子,鹿尋確實看起來要小很多,個子也要小一些,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楚沉夏不帶停頓,十分迅捷地分析道。

劉正聲默默地點了一回頭,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個鹿尋極有可能是勤王的女兒,可憂的是,自己曾經說過要毒啞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極討厭自己?

“當年她和她母親離開金城時,她已經是四五歲的孩子,難道就真的一點也記不得了嗎?她從小乞討,那她和公孫雲舒出了金城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讓她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記得了。”劉衍想到此節,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

三人正說到興處,忽然聽見了腳步聲,連忙噤聲不語,見是陸執,劉衍忙問道:“什麽事?”

“殿下,陳鹹來了。”

陸執說完這話,其他三人瞬間交換了一番眼神,陳鹹來東宮,簡直是稀客,劉衍忙讓陸執去請。

劉正聲雖然也十分好奇,想要留下來,但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況且他心中對朱家十分厭惡,當下便準備告辭走人了。

正好撞見入殿的陳鹹,陳鹹見他要走,笑道:“怎麽我一來,劉大人就要走?是家中有急事嗎?”

他的意思十分明顯,劉衍便順著他的意思挽留劉正聲道:“劉大人家中的事要是不怎麽急,就再坐一會吧。”

劉正聲自然沒有拒絕,順理成章地坐了下來。

三人都等著陳鹹開口說話,誰料他的目光在麵前的人臉上打量來打量去,故作為難道:“楚將軍……哦……不,楚先生,可否暫時一避?”

楚沉夏垂下去的眼瞬間抬了起來,見他眼中並沒有敵意,反倒是有一絲忌憚,心中便猜出了七七八八,偏頭看向劉衍。

劉衍見他看向自己,已經明了他的意思,二人曾做約定,若是前來說事之人請楚沉夏出去,楚沉夏覺得可以出去,自己便開了口,若是覺得來人格外狡詐,便看向劉衍,由他開口留下自己。

“沉夏是我最為倚重的人,陳大人想說什麽就說吧,他不是外人,沒有這個必要。”

陳鹹的目光在劉衍臉上一頓,口氣幾乎是斬釘截鐵道:“下官知道殿下和楚先生的關係好,也知道殿下極為信任楚先生,可是我今日所說之事,楚先生確實不該在一旁。”

劉衍見他如此執著,便有些犯難,身旁的楚沉夏卻隻顧喝茶,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劉衍想了想又道:“你盡管說吧,我保證楚沉夏不說話就是了。”

“不行。”陳鹹搖了搖頭,看向楚沉夏的目光仍舊帶了幾分忌憚,他今日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如果楚沉夏在一旁說上幾句,劉衍必定不會幫助他們朱家,所以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把楚沉夏攆離了這裏。

楚沉夏見他這個模樣,忍不住輕輕一哂,陳鹹問他笑什麽,他回道:“你以為你還有的選擇嗎?這件事情,你隻有說和不說的機會,而且這個機會隻有一次。”

劉衍和劉正聲二人犯起了糊塗,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可是陳鹹卻是心口一驚,心中暗想,東宮謀士果然不同凡響,早已知曉他的來意。

陳鹹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別的選擇,隻是略作思考,便開口說道:“殿下能否幫助朱家渡過難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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