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七十章 印章丟失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7010

劉衍收拾完東西,一言不發,也未和誰告別,利索地翻身上馬,手中的韁繩一抖,就要走。

“殿下。”

身後傳來一聲急呼,劉衍不回頭也知道,那是楚沉夏的聲音,當下隻當做沒聽見,馬鞭一揮,就往外麵奔去。

陸執幾乎與他並行,那聲急呼,他自己聽得十分清楚,殿下又怎麽可能聽不到?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殿下,楚沉夏或許是有事?”

“能有什麽事?趕路要緊。”

見他答的冷淡,陸執也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舉在半空的手一怔,半天才放下,楚沉夏低頭看著手中黃巾包裹的印章,有些不解,殿下為什麽刻意避開自己?

自己,不過是趕出來送他落下的東西而已。

楚沉夏反複思量,實在想不到,從魯國回來後,自己哪裏做了不妥的事得罪這位殿下了。

原本想馳馬追上去,將印章交給殿下,不過既然他可以避開自己,又何必去惹他煩?

永安宮人龍混雜,他根本分辨不了,誰是忠心的手下,誰是他人派來的奸細,思來想去,隻想到一個人,王若渝。

雖然她身上也有許多疑問沒解開,可當初與齊國一役,是她親自去的郴州勸住了裴叔東。

找到她時,她正在練劍,聽楚沉夏說了大概,二話不說,接過印章就往外走。

若渝前腳剛走,半容就到了,楚沉夏順勢問起了永明的病。

“沒想到,大婚之日就病成這樣,不如我去看看她吧。”楚沉夏對於永明,還是心有內疚的。

半容的臉上登時閃出幾分為難,欲言又止道:“這……”

楚沉夏捕捉到她的臉色,抽了抽嘴角道:“她說不許我去?”

見半容點了點頭,楚沉夏目光一沉,不再說話,永明不待見自己,他應該猜得到的。

畢竟,看到自己,就會想到在魯國的那些事,想著想著,又搖了搖頭,罷了,不到她麵前去惹她煩心了。

戌時一刻,暮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建康城,而若渝遲遲未歸,憑若渝的馬術,不出一個時辰定能追上劉衍,兩個時辰內定能回來,楚沉夏越想越著急,牽過馬便奔出了城。

一路沿著去大都的路線狂奔,黑漆漆的路上忽然閃出幾許火光,他料定是劉衍的人馬,馬鞭一揚,迅速追了上去。

更近了些,才發現這些人停留在道路上休息,楚沉夏不解地勒住馬,視線在這些人上一掃,竟沒有捕捉到劉衍的身影。

“殿下和若渝姑娘追賊去了。”陸執忽然從人群中竄出來。

“什麽?”

楚沉夏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陸執解釋道:“方才若渝姑娘追上我們,正要將東西交給殿下,一個黑衣人忽然竄了出來,當著我們的麵就將東西搶走了。”

“那他們人呢?”楚沉夏環顧四周,這是一條眾山環繞的路,搶東西的人很有可能往山上跑了。

果不其然,陸執指了指西麵的一處山坡,回想道:“往那裏去了。”

楚沉夏翻身下馬,掃過休息的士兵們,皺眉道:“什麽時候的事了?怎麽不帶人進去找?”

“三個時辰前的事了,我也著急啊,可是殿下走的時候交代了,要我原地待命。”陸執撓了撓頭,一雙眼透著焦灼。

“還待什麽命啊!這麽長的時間,殿下要是出了什麽事,你擔待的起嗎?”楚沉夏這話並不是恐嚇他,倒是真擔心。

陸執的眼珠轉了轉,反應過來,跑到人群前大聲喝道:“快起來整頓隊伍,搜山!”

待他整頓完軍隊,準備進山的時候,楚沉夏的人已不知去了何處。

“景旡,你還蒙什麽麵,我知道是你。”若渝手中的劍不斷揮舞,配合著劉衍手中的刀。

對麵的黑衣人沒有什麽反應,隻是一雙桃花眼微微眨了眨,一柄軟劍被他使得靈巧如蛇,爬上若渝手中的劍,又覆上劉衍的刀。

以二敵一仿佛才打個平手,若渝將劍轉到右手,一提一刺,將他的麵巾勾了下來,麵色白皙如月光,果真是景旡。

景旡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左袖一抖,又抖出一柄軟劍,兩柄軟劍同時使起,左右劍的招式迥異,劉衍和若渝頓時被逼退了好幾步。

左右手招式,一陽一陰,一剛一柔,將他們二人的招式步步克製,劉衍雖吃力,卻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是什麽劍法,也太詭異了,我從未見過這種劍法。”

“殿下自然沒見過了,這是無牙集中的招式。”若渝冷嘲道。

江湖人人都知道無牙集是罕見的秘籍,招式詭異,學無牙集的人必定活不過十年。若不是真的背負了血海深仇,亦或是走到了絕路,沒有幾個人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搭的。

傳說江湖眾人掙破了頭的搶這本秘籍,其實不是的,隻是一些有權勢的門派或者地方上的勢力在搶,他們門下不乏背負血海深仇的人,讓他們練上絕世秘籍,之後再為自己賣命。

劉衍雖不是江湖中人,但無牙集總是聽說過的,一下子就皺緊了眉毛,出手也重了幾分,沉聲道:“你背著血海深仇?這就是你百般和我作對的原因?捫心自問,我並未結下什麽仇家,不知道你……”

景旡目光一緊,並未回答他,隻是招式越來越狠辣,劉衍隻覺得襲來的劍氣,一分比一分凶險,回回都是衝著要害而來。

無奈若渝也抽不開身,被景旡手中的軟劍牢牢纏住,支不開身,分神間,軟劍直往自己心口而來,連退幾步一避,被自己避開的那軟劍便朝著劉衍奔去。

兩柄軟劍都朝著自己的奔來,劉衍心口一抖,忙提刀去擋其中一柄軟劍,若渝不由得驚呼道:“殿下!”

“當。”劍與劍相撞的十分清脆,麵前的一柄軟劍與橫空飛出的軟劍緊緊纏繞在一處。

景旡目光一震,收回軟劍,看著麵前一臉冷冽的人不知說些什麽好,還是楚沉夏先開的口,“景旡,把東西交出來。”

“什麽東西,我不知道。”景旡勉力一笑。

若渝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來回打量,麵向劉衍提議道:“殿下,就算他武功再高,我們三人聯手定能殺他。”

劉衍怔了一怔,深深看了一眼楚沉夏,以為他會說些什麽,豈料他竟是當做沒聽見,而是對景旡重複了一遍道:“把東西交出來。”

他這話說的極其重,就連若渝也覺得空氣似乎凝結了,景旡不說話,定定地看著楚沉夏道:“東西不在我這兒,我隻是負責拖住你們。”

楚沉夏兩道眉毛一揚,手中的軟劍已抵住了景旡的胸口,重重道:“我再說一遍,交出來!”

景旡見他神色堅定,微微垂眸不可思議地看著抵在胸口的軟劍,心口似乎有什麽東西翻湧著,目光一閃,擠出一個笑容道:“真不在我這兒,我……”

軟劍忽然刺破皮膚,深深刺了進去,楚沉夏瞪大了眼睛,回頭怒視著身後的若渝,若渝卻雲淡風輕地說道:“他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景旡了,你又何必費這麽多話?”

景旡右手扶上軟劍,悶哼了一聲就將劍抽了出來,身形有些不穩地晃了晃,低聲道:“真的不在我這兒,我一拿到東西就交給了別人,他現在……現在已經在去大都的路上了。”

楚沉夏想明白了事情,這才相信他所說不假,正欲上前扶他,心口一驚,若渝已經提著劍衝了過去。

一個箭步上前,一掌拍在了若渝背後,若渝隻覺得心口劇烈翻騰,一口血瞬間湧到了吼口,艱難地咽下後,一雙眼灼灼地看著楚沉夏。

“讓他走。”楚沉夏趁機攔在她前麵。

若渝見景旡已經往後退了兩步,急道:“不行!他不可以走,他必須死!”

說完欲追上去,卻被楚沉夏攔了下來,若渝的目光深深看著他,嘲諷道:“你到現在還幫著他,他是在為慶王做事,放虎歸山的後果你想過嗎?將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如何對殿下不利的事情。”

楚沉夏的眸色更冷,對上她憤恨的眼神淡淡道:“你不過是想報那一劍之仇,我替他還你就是了。”

說著就將她手中的劍,移到了自己胸口前,若渝咬緊牙根看著他,臉上浮起森森寒意,道:“既然你這麽想替他還,我應了你就是。”

牢牢握緊手中的劍,卻被趕過來的劉衍一掌拍掉,厲聲斥責道:“夠了!我不想聽你們在這裏說這些話,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想想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楚沉夏斜睨了一眼若渝,側身轉向劉衍,正色道:“如他所說,那麽慶王的人應該是想早一步於殿下到大都,做一些不利於殿下的事。”

若渝冷冷回駁道:“如何見得?他說的話還不知真假……”

楚沉夏飛來一眼,冷聲打斷他道:“不然呢,他是覺得好玩才來搶印章嗎?印章非同小可,茲事體大,所以我才特意拜托你交給殿下。”

劉衍一愣,原來那時他追出來,是要將印章交給自己,神色微微有些尷尬。

偏偏若渝還說了一句讓兩個人都尷尬不已的話,“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親自交給殿下,不是更能確保萬無一失?何必差遣我?”

劉衍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適時,身後亮起火光,同時傳來陸執的一聲呼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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