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瑜晚夕:夫君,你會嗎

顏四

第63章 他在將計就計

書名:朝瑜晚夕:夫君,你會嗎 作者:顏四 字數:7155

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愁,有人其樂融融,有人便就注定沒辦法順順利利過這個年。

袁氏自打回來就一直在屋中枯坐,連貓都沒時間顧了,不過大寶不愧是她養了多年的寵物,許是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是那麽太好,便連門都沒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蜷在她的腳下,閉眼睡覺。

時間不緊不慢地來了又去,大寶以為自己這一覺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院門處的響動突然驚醒了它。

許是感覺到了來者不善,大黑貓上半身繃得筆直筆直,綠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尾巴上的毛已然奓成了一把雞毛撣子。

貓臉格外嚴肅,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葉懷瑾渾身上下都仿佛帶了戾氣,進門的一瞬,大寶的毛猛地全部豎起,貓身整個彎成了弓形,立時成了一隻臨時變了種似的大黑刺蝟。

袁氏麵無表情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撇,“你還有臉回……”

葉懷瑾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幾步上來狠狠抓住了她的頭發,強迫著將袁氏的頭往後麵仰,直到再也仰不過去方才作罷。

袁氏撇嘴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撇出個形狀來,便就盡數化為了無邊痛苦。

“說,”葉懷瑾將嘴裏的句子從牙縫中擠出來,他聲音低低的,“你們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勾搭到一起去的?”

袁氏難受的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眉頭緊蹙,口中全都是些無意識的哼哼。

葉懷瑾的力氣極大,幾乎快要將袁氏的頭皮給扯下來,她將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掙脫上,根本無暇顧及他剛才說了什麽話。

如此一來葉懷瑾就更以為她是在死扛著不吐,故而力道比之前又加大了些,“說!”

袁氏“啊”地大叫一聲,被葉懷瑾用另一隻手緊緊捂住,他湊近袁氏的耳朵,冰冷的說著威脅的話,“再叫我弄死你信不信?”

葉懷瑾的臉上布滿了猙獰之色,一雙眼睛裏仿佛滲著血般讓人覺得慎得慌,仿佛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將他的發妻吞吃入腹,再沒有往日裏穿著朝服時候的溫潤謙和。

他已經偽裝的太久了,以至於乍然得以露出真麵目,就好比是放虎歸山的那隻虎,在無約束,肆無忌憚。

袁氏被捂得喘不上氣來,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不得不暫停與葉懷瑾的抗爭,艱難衝他點著頭,以表明自己不會再叫,蓄著淚水的雙眼裏全是乞求,隻想讓他慈悲開恩,留她一條活路。

葉懷瑾暫且相信了她,施舍似的給她喘氣的機會。

袁氏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卻因為用力過猛忽然被嗆住,咳嗽不止。

葉懷瑾薅著她頭發的手略微放鬆,等袁氏終於調整好了,這才重新開口發問:“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袁氏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什麽問題?”

葉懷瑾一雙眼睛刀刮似的掃著袁氏的臉,隨後微微眯起,“我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跟他們串通一氣的!”

袁氏還是沒聽明白,她的嗓子尚且十分難受,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的,“你,你能把,把話再說的,說的明白些嗎?”

葉懷瑾認為她還在裝傻,目光沉了沉,再次用力撕扯她的頭發,忍無可忍地道:“袁氏,你我夫妻六年,別逼我對你用刑!”

袁氏的眼淚忽然就流的急了些。

先前隻不過是全都蓄在眼眶,太多了才不得不溢出來順著臉頰流到地上,可這會她的眼淚好像瞬間就多到盛不住了,如同散落的豆子般一顆顆接連不斷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要有多委屈才會哭成這樣?

他竟還知道他們做了六年的夫妻!他竟還知道要同她講所謂的夫妻情分!

“葉懷瑾,”她忍著頭部的劇痛,顫聲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還敢狡辯!”

袁氏心知跟這個人根本就說不通,索性直接閉上了嘴,反正他左右也不敢殺她。

“說話!”

袁氏冷眼看他,葉懷瑜沒再出手折磨,此刻的氣便也就喘勻了,“你想讓我說什麽?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意思,什麽我跟他們勾結,他們是誰?我日日在這院子裏坐著,如非必要從不出去,我能跟誰勾結?我勾結得了誰?”

言罷又冷冷地笑了,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她道:“要說勾結,我也隻可能是與茹娘勾結,且還是你指使了的,”袁氏深深吸了口氣,“當初公主剛嫁進來的第一天你就憋不住了,哈哈,讓我跟茹娘串通一氣,尋了那麽一個幺蛾子去給公主找晦氣!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嗎?怎麽現在反倒還來問我?”

“我說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葉懷瑾忽然雙手死死掐住袁氏的脖子,雙眼通紅地盯著她,發瘋了似的質問,“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賣命?為什麽一個字都不願意往外說?啊?”

袁氏抬手使勁往下扒葉懷瑾的手,可男女力氣上的差別永遠都是硬傷,掙紮無果後,她幾乎翻起了白眼,“葉,懷瑾,我不知道,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你不知道?”葉懷瑾像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哼了聲,“你怎麽會不知道?若果真不知道,上一次你在母親院中哭鬧時怎會做出那般反常之事?若果真不知道,今日我又怎會被葉懷瑜反咬一口,怎會由著他矢口否認?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毒婦,都是你!”

袁氏覺得自己聽明白了,又沒有明白。

這段時間她的確鬧了很多回,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尤其這一次,絕對堪稱慘敗。

可她又在何時做過反常之事?

又與今日葉懷瑜的矢口否認有什麽關係?

袁氏想不通,一點也想不通。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袁氏麵色通紅,說話的時候像是在幹嘔,“葉,懷瑾,你再不鬆手,我,我就……我,我要是死了,你也,得不到什麽,好果子吃!”

葉懷瑾眼中赤紅漸漸淡去,手勁也跟著慢慢鬆了。

袁氏劇烈的咳嗽,像是要將肺給一並咳出來。

“你跟他們串通,好處到底是什麽?”葉懷瑾問道。

“我沒……”

“我不想再聽見這樣的回答,”葉懷瑾煩躁地打斷她,“如果你還是不肯老實交代,袁氏,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他看著她,“你是否還認為我葉懷瑾還是當初那個需要對你袁家低三下四乞求施舍的人嗎?”

袁氏心下一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回想起了上一次在婆婆院中的情形。

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讓葉懷瑾覺得是她在反常,更讓葉懷瑜在今日的矢口否認起到某種決定性的作用?

她上午時一心想讓謝琬琰與葉懷瑾受到應有的懲罰,故而一聽見葉懷瑜和程靜翕的話後,深以為然地覺得這就是個機會,於是便順著他們的話就鬧了起來。

“葉懷瑜什麽時候來找的你?”

袁氏看著他,“葉懷瑜?”

葉懷瑾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不耐煩,“袁氏,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葉懷瑜!

袁氏腦子裏忽然有一瞬的清明,她倏然想起了那一次,她與那奸夫淫婦二人於婆婆院中對峙,葉懷瑾對婆婆說,他與謝琬琰的事情懷瑜已經知道,並且還特意過來告訴他,說他心裏隻有公主一人,對謝琬琰何去何從之事沒有意見。

那之後婆婆說了什麽?

對了,婆婆什麽都還沒說,就被她給心急的打斷了!

可她緣何要打斷?還不是因為她知道隻要提起了葉懷瑜,婆婆的心思就會全都飛到三兒那邊,如此一來便就更對她的事情不聞不問。

這她如何忍得下去?如何能不去打斷?

而今日葉懷瑜和程靜翕那一番話又當當正正的戳中了她的心窩子,以至於瞎子似的被他們牽著往前走,什麽都不會分辨。

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她婦人的蠢笨!

原來如此。

好一招離間之計!好,真是好啊!

然而她想明白一切,就等於想明白了自己今後的命運。

袁氏心底一片絕望。

利用謝琬琰這樣一個柔弱女子,經過這麽多天這麽多次的搞事發酵,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去婆婆麵前大鬧不止,讓葉懷瑾對她一點一點的厭惡直到耗盡六年來所有的夫妻情分。

直到此刻,讓他對她起了殺心。

可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隻是為了讓謝琬琰成功得到葉懷瑾嗎?

不過即使想得明白,個中緣由她也沒那個精力去想了,因為葉懷瑾仍然虎視眈眈地看著她,而她則有口難辯。

她該怎麽說?

說這一切都是葉懷瑜和程靜翕設計好的?可如果真的與她無關,她又為何會與他們配合的那般默契?若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些。

可事實就是如此,如此的讓她成了吃黃蓮的啞巴,讓她不得不承認與他們有所勾連。

“沒錯,我就是和他們串通一氣,這些天裏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和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袁氏笑中帶著澀,靜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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