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之花

江南靈秀

第一百零二章魯雪萍想入非非

書名:國企之花 作者:江南靈秀 字數:5356

盡管洪振東沒有喜歡打聽別人隱私的嗜好,他還是很想知龗道戈春生和賈雯雯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他倆都是“十三壯士”之一,用血和火凝結的友誼是不能忘卻的。但他又不得不相信戈總,既然他堅定不移要把秘密保守到他生命的最龗後一刻,那麽,這件事就必定有它必須不為人知的道理!

洪振東相信有人說過的一句話:“荒唐年代,是產生一切荒唐行為的最佳溫床。”他甚至以自己的切身體會大膽猜測,春生和雯雯或許有特殊的關係,是同父異母還是同母異父,抑或竟然是嫡親兄妹?

擺在他麵前的現實是戈春生和賈雯雯正在沿著戈澤其不願看到的路越走越遠,而且已有不可回頭的趨勢。假如萬一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話,他倆的結局便是一場人間悲劇!

話又要說回來,即使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又能怎樣?有辦法阻止嗎?洪振東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無力和無奈,就象他眼睜睜看著當年意氣風發、團結一致的“十三壯士”正在分道揚鑣、各奔前程而望洋興歎一樣,

洪振東決定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說,戈澤其對三赴煤都的事也有了安排,他唯一的擔心是魯雪萍的事不夠光明正大。

阮明珠笑他杞人憂天,當事人心甘情願,你發什麽愁!

洪振東也說,我起初也是猶豫不決,但看到魯雪萍夫妻倆比我還著急。隻得順其自然了。蔣麻子不缺錢,隻缺女人,真要有什麽問題。也算不了什麽大事。

戈澤其搖頭歎息,提了一個建議:“這一次最好別讓武月華參加,小姑娘是一張白紙,盡可能別讓她沾上汙點,曆史經驗不能不注意。”

洪振東道:“也對,還是老革命考慮得周到。這種擺不上台麵的事,她少參與為妙!”

阮明珠撇嘴道:“老的少的都是一樣。一對滑頭!”

在前往煤都的前一天晚上,李德林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時唉聲歎氣。

魯雪萍打開床頭燈。見他的眼眶濕漉漉的。“你怎麽啦?是不是不願意讓我去煤都?”

“我犯渾!不該答應讓你去,我該死!”

“不怪你!我倆都窮怕了,窮了幾十年,餓過肚子。受過白眼。被人睬、受人欺,一下子看到厚厚的紅票子在眼前放紅光,象一團火似的,把我的心都燒融了。我是想攢夠了錢,我倆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其實我比你還渾,若不是我貪心,沒人能占得到便宜。”

“我不是人!過去我欺侮女人。得到了報應。如今是自己的女人被人欺侮,我還犯賤。主動送上門去,我算什麽男人!”

李德林悔恨交加,淚如雨下。魯雪萍慌忙抱住他的頭,給他擦拭淚水。

“不哭不哭。我們明天不去了,行不?其實現在的日子比從前好多了,夠吃夠用,還能剩下幾個。隻要再做幾年山貨生意,攢得多了,心裏一樣踏實。”

“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反悔不去,生意就砸了,斷了他們一幫人的財路,我們賠不起,戈總和洪貴人也要把我罵死!”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不出好辦法,隻能等你回來以後,我們馬上搬家,離開三江這傷心地方!明天我不去了,見到蔣麻子那張臉我就要吐,不就是仗著有權有錢嗎?欺侮我的女人,這個狗日的!”

“我跟洪振東兩個人去?不方便吧。”

“讓根娃跟你們一起去吧,叫他多留個心眼。”

從踏上火車這一刻起,洪振東就覺得別別扭扭,左不是右也不是。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整理思緒,找出揣揣不安的源頭。他瞥了麵前的魯雪萍和根娃一眼,心中陡地一緊:李德林這小子對自己抱有戒心。

李德林不願意跟上回一樣去煤都,眼不見為淨的心情可以理解,畢竟魯雪萍將要去做的事實在讓人說不出口。可是,他自己不去,卻讓根娃去,什麽意思?明擺著不放心他洪振東!李德林寧願讓根娃知龗道他老板娘千裏迢迢主動送貨上門的尷尬,也不肯給洪振東創造可乘之機:一般人都會對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浮想聯翩,李德林當然不會例外。

洪振東覺得可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是跟你一樣的齷齪小人?

根娃象是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似的,一上車就倚窗打瞌睡。

洪振東第一次和魯雪萍近距離四目相對,近到一伸手就能觸到她白白嫩嫩的肌膚。他盡量把頭扭到一邊,看著窗外向後移動的樹木、房屋、田野。可是他總是覺得對麵那幽怨、悲傷的目光寸步不移地盯住自己。洪振東對於年輕女子的曖昧目光早已習以為常,他認為自己有資格享受這樣的特殊待遇,誰讓他長得玉樹臨風、虎背熊腰呢?隻是這次麵對的是魯雪萍,他無法象往常一樣心平氣定、泰然自若。

對於魯雪萍的過去,外人傳得頗為不堪,洪振東不以為然。母親對他說過,她原本單純、活潑,頗討人喜歡,可惜她生不逢時,被人陷害。從此以後,好端端的小姑娘變得不檢點,不自重,風流韻事不斷。要怪就怪那些不要臉的臭男人,人前是人,人後是鬼!

這些日子,每當想起母親的話,洪振東就有一種揪心的感覺,似乎自己也成了不要臉的臭男人,為了賺錢,有意無意地把她當成誘餌,一步步引導她走向泥淖,這跟自己以遠大理想、鴻鵠之誌自居的境界相去十萬八千裏!於是,他便會窘得麵紅耳赤,似乎站在莊嚴肅穆的法庭,在公正無私的法官拷問之下無地自容。

洪振東的臉雖然向著窗外,眼睛的餘光卻專注於魯雪萍的臉部表情,生怕自己流露出來的變化引起對方想入非非,導致不必要的誤會。洪振東有過不止一次的豔遇,幸虧他有坐懷不亂的定力,每次都能化解突如其來的尷尬。

不幸的是他的擔心果真成為事實:洪振東細微的表情變化被魯雪萍全然捕捉眼底,這個久經風霜的情場女傑忍不住浮想聯翩,墜入美滋滋的幻覺之中。

在魯雪萍眼中,古今中外無窮無盡、綿延不絕的故事都是由男人和女人的交會引發出來,無論是驚心動魄、慷慨激昂,或者幽怨哀絕、淒婉動人,都少不了他和她的影子。當她想通這個自以為準確無誤的道理後,以往那段引以為恥的屈辱便轉化成爭取生存權利和平等地位的動能,她在心中發誓,要靠自己的行動,向社會討回公道。

她的索求之路走得艱辛,嚐盡了冷眼、譏諷和淒涼,唯有在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麵前,她才找回一絲做人的尊嚴,得到短暫的滿足。

在魯雪萍看來,洪振東是她所經曆過的男人中最完美的一個。他的魅力不僅在於完美無缺的外貌,更在於對她坦蕩、誠摯的尊重和平等相待。她從未從他的眼神中見到一般男人毫不掩飾的輕蔑、不屑,更沒有見到色迷迷的猥瑣目光。尤其是在煤都發生不堪的一幕之後,洪振東仍舊對她一如既往。這種種一切都讓她感慨萬端,由此生出愛慕之意。

魯雪萍確信男人愛女色,天經地義。即便她已是成熟少婦,而他宛然處男,但畢竟隻差一、二歲,況且自己雖然已過鮮花怒放的少女時代,但依舊花容月貌風韻猶存,照樣會引起正常男子怦然心動。此時此刻,一對俊男靚女長時間四目相對,任憑他心如止水,也會陡生漣漪。她見到洪振東平白無故地麵紅耳赤,便立刻斷定自己在他心中已經占有一席之地,又一次情不自禁生出許多遐想,此前的所有幽怨和哀傷被脈脈溫情替代。

魯雪萍輕聲道:“洪兄弟,你在想什麽呢?”

洪振東心頭一震,這句看似平平常常的問話配上軟聲細語,在他耳中聽來,已成為多年未聞、充滿柔情蜜意的天籟之音,是他長年埋在心底、渴求而不得的期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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