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二百四十章 那可未必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939

手信怕是不行了,因為他的雙手雙腳都已經被我給廢了。”

子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叫在場的大臣們心驚不已,曾經晉立夫也算是意氣風發,現在竟然被一個嬌弱女子給傷的血肉模糊半死不活。

慶安突然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晉立夫身邊才停下腳步。他抬腳踹了兩下,見他不動卻還殘喘著兩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怎麽玩兒的這麽狠。”

子華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狠?我這還算是客氣的了。”

慶安皺著眉,“蘇大人說的法子倒是可行,現在晉立夫雙手已經廢了,那就隻能找人偽造筆跡了。另外,這玉璽也是駱衡才送來的,之前晉立夫用的什麽印章或是信物我們都不得而知,這要讓他們如何相信?”

“這倒不難。”

俞翀喊來唐其,“你去把那位公公帶過來,客氣一些,他那條命還得先留著的。”

唐其離開之後,俞翀又跟幾位大人商討了一些細節,確定下計劃之後,慶安才點了頭要放人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唐其匆忙趕了回來,將一路拎著後領子拖來的老太監扔到殿上後,又沉著臉色的走到俞翀跟前。“二爺,駱衡跑了。”

俞翀眸心猛地縮了一下,“找了麽?”

“已經著人去找了。”

慶安快步走來,強忍著心中怒火。“怎麽能讓人跑了?萬一駱衡聯係到成子睿,這前麵的事情我們就白忙活了。”

俞翀冷睨他一眼,慶安立刻就把嘴裏還沒說完的話給咽了回去。隻是那張臉色,難看的緊。

“二爺,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俞翀淩厲的目光落在唐其身上。“先派人保護鈴公主的安全,另外,都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他身受重傷,跑不了多遠。”

說完這些,俞翀又看著兩位將軍說:“請兩位將軍派人在都城之外三裏距離內搜查,斷不能讓駱衡聯係上成子睿。”

兩位將軍領命離開,慶安獨獨留下了那位蘇大人,其餘的朝臣都放他們離宮回府了。

慶安算是看出來了,在場的朝臣裏,除去這兩位老將軍的地位之外,也就隻有這位二品文官有本事一些。他將蘇大人留下,當著俞翀的麵虛心請教了很多問題,蘇大人直言不諱,甚至還能反問慶安一些尖銳的問題。慶安一一答來不慌不忙,蘇大人對新主是越發的滿意。

俞翀耳邊聽著兩人的聲音,可心中卻越發的煩躁不安。他走到殿外將唐其叫來,讓唐其把看守駱衡的人都叫了過來。

唐其知道俞翀定然會追問這個,便早早的就把兩人叫到了宮裏。兩人見了俞翀立刻跪下,還沒開口請罪就聽俞翀先問了話:“駱衡逃跑之前,你們都說了什麽?”

兩人怔了怔,將閑嘴的談話重複了一遍。跟過來的子華並無覺得不妥,兩人之間的閑談就隻是普通的聊天而已,短短幾句話裏根本就琢磨不出東西來。

“不對。”其中一人皺著眉頭似在思索回憶。“好像還漏了什麽。”

俞翀雙眼眸底暗沉,“想不起來?”

兩人齊齊的顫抖了一下,一人突然蒼白了臉色,說:“是屬下多嘴說,二爺金屋藏嬌在城北……”

俞翀身形一閃,快的幾乎隻有一陣風。唐其抬腳踹過去,“糊塗!駱衡定然是去找夫人了。完了,要出事!”

耳邊又是一陣風,唐其回頭,原本還在身邊的子華早已沒了影子。

俞翀趕回去,才剛進屋就有個人伸手利落的甩了一枚暗器。俞翀避開,那人又揮著一把匕首,招式不慢,但總是差這麽一點點功夫。

“還我姐姐!”

童揚是殺紅了眼,根本就沒看清楚來人是誰。直到俞翀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他才看清楚麵前的人究竟是誰。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俞翀鬆了手,童揚直接就跌落在了地上。

屋裏盡是打鬥的痕跡,有幾處還落了血跡。

俞翀心口一窒,顫抖著語氣問:“青兒呢?”

屁股落地直接跌坐地上的童揚捂著後腦勺,磨牙切齒的說:“那個人殺了張媽,還想要殺紅柚。姐姐替紅柚擋了一劍,那人就直接把她抓走了。”

張媽死了?

俞翀臉色鐵青,額前暴起一道道青筋,眼裏盡是遏製不了的怒火。“他往哪兒跑了?”

童揚搖頭,“我當時暈過去了。”

俞翀重重的冷哼一聲,快步離開。童揚本想要跟上去,可還沒等站穩又頭暈目眩的跌坐了下去。趕來的子華一把將他提起來,手臂蹭到他的後腦勺,瞥見袖口處的血跡才知道這孩子竟然受了傷。

子華將他的腦袋壓下來,見他後腦的頭發早已被血跡打濕,忙不得細細檢查,他從房中被打翻在地的櫃子裏翻出一小盒子藥膏丟給了他,“自己擦擦。”

眼看子華要走,童揚急急開了口。“你不去看看紅柚姐姐?萬一紅柚姐姐也出事了怎麽辦?”

子華腳步一頓,又轉了方向朝著紅柚屋子進去。才剛剛到門口,就看見死不瞑目橫在門前的張媽。

“師哥!駱衡把她抓走了!”

紅柚瞪著雙眼,沙啞著聲音喊著他,怕是在他來之前紅柚就已經扯著嗓子的喊了好半天了。

子華暗暗咬牙,在心裏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上去打橫將她抱起,喊著童揚一齊離開。

以前都城四處都是晉立夫的人,現在的都城到處都是俞翀的人。駱衡帶著個大活人在城門口轉了許久都沒找到機會離開,三麵城牆又都有士兵守衛。不用飛上牆頭就知道,外頭的護城河恐怕也早已設下了埋伏。

光憑駱衡一己之力根本就走不出都城。

都城中也有駱衡能夠聯絡的地方,可等他尋過去,不僅聯絡的人早已被人殺了,就是地方也早被官府查封。駱衡抓著童玉青闖進一家院子,當家的正好從屋裏出來,才剛開口問了一個字,駱衡手起劍落,當家就已經倒地氣絕。屋裏一聲尖叫,駱衡厭煩的眉心一皺,擲出手中的劍,尖叫戛然而止。

童玉青愣怔的看著倒在門前的兩具屍體,又想起張媽被殺那一幕,恨不得就這麽衝上去跟駱衡拚個你死我活。

她急促的喘息,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可她被人點了穴道,光是一雙會殺人的眼睛又有什麽用!

駱衡一腳踹開擋在門口的兩具屍體,再把童玉青抓進屋裏,隨手把她一推。

她的身子撞到屋裏唯一一張方桌上,撞翻了桌上的茶壺茶盞,劈裏啪啦的動靜後緊接著就是一聲響亮的啼哭。

那對夫妻的孩子,尚在繈褓的嬰兒!

駱衡臉上的不耐煩躁越發明顯,他把女人身上的那把劍抽回來,提著就要往裏屋走。

“那隻是個孩子!”

“關我何事?”駱衡拋下這冰冰冷冷的四個字,抬腳走進裏屋,孩子響亮的啼哭戛然而止,可童玉青的兩隻耳朵仿佛能聽見那道哭聲。

駱衡提著劍從裏屋出來,似是嫌棄的又將劍扔到了一邊,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目光陰狠的看著背靠在方桌上的童玉青。

“畜生!”童玉青眼眶泛紅,極力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那隻是個孩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你再多說一句,我即刻殺光這裏的所有人。”駱衡冷笑著坐直了身子,兩隻手肘撐在腿上,身子傾向前湊近她,抬著一雙陰戾的眼眸盯著她。

童玉青閉上嘴巴,痛心難忍。

駱衡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很久,才終於站了起來。他把童玉青摁坐在椅子上,讓她正對著門口,又點了她的啞穴,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外頭天色早已黑沉,屋裏沒有點燈,全靠外頭的月色才得以一點點明亮。隻是今夜星空不美,月亮一會兒有一會兒無,門口那兩具屍體都瞪著一雙眼睛齊齊看著她,再有耳邊時有時無的啼哭,弄得童玉青的情緒幾乎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俞翀才從外頭回來,他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又找來火折子點了蠟燭,屋裏才終於亮了一角。

駱衡端來凳子,坐在童玉青對麵,當著她的麵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根本就沒有要給她吃一口的意思。

童玉青沒有食欲,甚至打心裏覺得這麽做簡直惡心。駱衡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著說:“當日在禾陰郡,你不也是看著那宮女的屍體吃完了整整十幾碗的麵麽?怎麽,你自己吃得,看別人就覺得惡心了?”

她把目光別開,想起當日情景,胸腹裏頭又翻湧了起來。

駱衡酒足飯飽後就這麽坐著,片刻之後又站起來將地上那把劍撿起來,找了塊布將上頭的血跡擦幹。

“反正現在我也出不去,那不如就來賭一賭,到底是我先出城,還是俞翀先找到你。”

童玉青不客氣的輕笑出聲,“你走不出都城。你要是能走得出去,那你又何必把我抓到這裏?”

駱衡手腕一動,他手中的劍就已經指在了童玉青的心口上。

“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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