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怎麽能偏成這樣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7462

三個人都隻想著禁衛統領的事情,就是連緊挨著童玉青的紅柚都沒發現她醒過來。這一聲之後,三個人都驚喜不已。

“夫人!”

“青青!”

紅柚臉上的笑意僵在嘴邊,身體動彈不得,就隻能把眼珠子移開到別處。以為看不見子華那欣喜的樣子心裏就會好受一些,可其實,她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青青你還有哪裏不舒服?臉上疼不疼?心口疼不疼?”

“夫人醒了就好,一會兒二爺回來我也好交代了。還是子華跟紅柚的本事厲害,要換成別人,恐怕夫人的性命早就沒了。不過我說夫人你這也太冒險,萬一晉立夫那狗賊傷了你可怎麽辦?剛才二爺雖然沒說,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公子算賬了,這會兒外頭正亂著,你說萬一出點兒什麽……”

“你讓開。”子華推開叨叨個不停的唐其,坐在床榻邊上直接拉起童玉青的手腕,唐其這才想起俞翀的交代,後背頓時生出一片冷汗。

“那個……你給夫人診完了脈就先忙去吧,這裏有我呢。”唐其極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見子華根本不搭理自己,又提聲把原話再說了一次。

子華蹙著眉心扭頭看他,麵色有些嚇人。“你再囉嗦一個字,我現在就把你毒啞了。”

唐其哼哼兩聲,就在旁邊站著,兩隻眼睛恨不得盯在子華搭著的手腕上。

子華不去理他,藏了私心的不想再放開童玉青,於是就自然的這麽搭著她的手腕,一邊又開口問她:“現在什麽都別說,一切有我……有我們。”

“卓長東……”

童玉青的嗓子還有些沙啞,隨便動一動唇臉頰上的傷口都疼的要命。

想到祭台千鈞一發的那一刻,童玉青心有餘悸。要不是當時她往旁邊閃了一步,恐怕那匕首早已劃開了她的喉嚨。

她這張臉,怕是都毀了吧?

“你先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

子華剛剛把她的手腕放下,俞翀就回來了。見他坐在床榻上,俞翀的臉黑成了墨,冷成了冰。

唐其顫了顫,“二爺你回來了,正好,夫人剛醒,子華給她診了脈,說一切都好。”

子華看了唐其一眼,站起來後點頭說:“現在已無大礙,好好歇息一兩日就醒了。”他看俞翀要開口,又搶了話頭。“唐其,你把剛才的事情再給二爺說一遍,我還有事情要去辦。”

唐其開口說起了禁衛統領的事情,開口時子華已經收拾了桌上的藥瓶子,獨自走了出去。

俞翀打了個手勢,“不急,你先等著。”

他快步走到童玉青跟前,蹲下身子湊近她,再抬手溫柔的撫著她的眉眼。童玉青臉上的偽裝還未卸下,還是鈴公主的樣子。盡管知道這是童玉青,但紅柚跟唐其還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卓長東……”

俞翀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下次不許這麽幹了。我身子不好,你要這麽把我嚇死可怎麽辦?”

童玉青張開嘴角時又牽動了傷口,疼得直接打了個哆嗦。

“我這張臉是不是不能看了?”

“誰說的,我的青兒就算變成年邁老嫗,在我俞翀眼裏那也是最好看的。一道傷疤而已,不打緊。”

紅柚跟唐其渾身一哆嗦,幹脆直接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唐其還好一些,可以背過身子,可是可憐了難受的紅柚。

童玉青想說卓長東的事情,可幾次都被打斷。又想起那玉璽的事情,正要開口,俞翀卻搖了搖頭。“先不說了,你好好歇息,現在什麽都不用管。”

說罷,他站起身來看著唐其,“你跟我出來。”

唐其應了一聲,跟著俞翀就出去了。走到俞翀身後的唐其正要跨出門檻,卻見俞翀的身形頓了頓,疑惑的往前看了看,竟然是子華,他一直都等在門外。

“你在這等著。”

俞翀邁開腳步走到子華身邊,“多久了?”

子華扯開嘴角,“不知道。”

“不知道?”

俞翀一掌就打了出去,直衝著子華的麵門。子華輕鬆閃過,看了一眼他受傷的位置,雲淡風輕的提醒:“小心你的傷。”

俞翀不管不顧,出手依舊很快。子華擋了兩招之後也怒了,反手不客氣的將他擋了回去。唐其護主,快速衝過來擋在俞翀跟前,怒道:“你做什麽?二爺身上有傷,你竟然還敢跟他動手?”

子華冷哼一句:“他有沒有傷我不管,我在意的是他竟然讓別人傷了青青!當初是她跟紅柚瞞著我,直到她走了我才知道的這事兒。可你不同,你早就知道她要去做鈴公主的替身,你明明可以阻止,可你偏偏就不去管!好在那一刀隻是傷在臉上,如果劃在她的喉嚨,她現在早就死了!”

俞翀臉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子華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震在他的心裏。

確實,他早知道這些卻根本沒去阻止,當初他就不該放任這件事情!

“那傷深可見骨,就算是傷好了以後也一定會留下傷疤。青青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就這麽被毀了!”

“她不會在意,我也不會在意。”

“我在意!”子華低吼著,“以後但凡她走到街上,所有人都會對她的傷疤指指點點,你受得了她受得了,但是我不容許別人對她有絲毫的成見和笑話!”

俞翀的怒火在胸腔中翻騰,從來溫文爾雅一般的人突然間暴怒,那樣子的確叫人生畏不敢靠近。

“這些用不著你來操心!童玉青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是我俞翀的夫人,容不得別人覬覦窺視!”

子華愣怔了片刻,突然艱澀的笑了起來。“是啊,她已經是你的妻。”

他轉身離開,幹脆有利落,隻是在唐其看來,子華這背影太孤寂了些。

“二爺……”

俞翀顰起劍眉,眸光微深。“他要走要留都隨他,但是他若再敢靠近青兒一步,我會親手殺了他。”

唐其欲言又止,心說不靠近怎麽成,童玉青的傷還得要子華來看。放著天下神醫不用,那童玉青臉上的傷豈不是更沒救了?到時候要真的落了疤,恐怕不在意的根本就沒幾個。

“那個禁衛統領的事情,你現在說給我聽。”

唐其愣了一下,又把禁衛統領的事情從頭說了起來……

童玉青在俞翀剛剛離開之後就又沒出息的昏睡了過去,紅柚一直坐在床榻裏側,學過武功的她耳力過人,外頭從頭到尾刻意壓低的對話被她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裏。

紅柚心痛的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眼淚鼻涕都一齊留了下來。她看著昏睡在身邊的童玉青,心裏確實恨。

不過是一道傷疤就能讓他擔心成這樣,可她呢,形同廢人卻得不到他的一句關懷。

人心怎麽可以偏成這樣!

怎麽可以偏成這樣……

“你怎麽哭了?”

沙啞的嗓音突然把紅柚喊醒,空洞的目光終於看清楚身邊正擔憂望著自己的童玉青,紅柚這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已經失神了這麽久。

“我沒事。”

紅柚別開目光,因為心中堵著氣,她說話的口氣都冷淡了許多。突然間有隻微涼的手替她撫去了眼淚,連帶著她邋遢的鼻涕也一塊兒擦去。

“別哭,不漂亮了。”

不知道是那一個字又勾得紅柚傷心起來,童玉青才剛剛給她拭去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在抬手幫她擦掉滾落的淚珠,紅柚心中一軟,一時沒忍住,又哭得稀裏嘩啦,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外頭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一望,猛地轉身衝進屋裏,見此情形都愣了愣,沒明白紅柚這是怎麽了。

“青兒?”

俞翀走過去,見童玉青也是朝著他搖搖頭。紅柚看見有人進來,聽了哭,卻忍不住的繼續抽泣。

“紅柚你怎麽了?是坐久了難受?”

唐其一頭霧水,想來想去,怕就是她一直坐在床榻裏側久久不見人來,大概是怕沒人管她了。

“出去!”

紅柚怒喊了一聲,直把唐其嚇了一跳。俞翀擰著眉心,吩咐唐其把紅柚扶著躺下,他則是掀開被子直接抱著童玉青離開了。

兩進兩出的小院子,俞翀直接挑了間離紅柚遠的屋子,合衣抱著童玉青躺在床榻上。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臉上糊著藥的傷口,心疼不已。

“這將來要是留了傷疤,你會怕麽?”

童玉青剛要張口說話,俞翀就低頭吻了上去。淺嚐而已,一下子就放開了。

“臉上有傷呢,你別說話,眨眨眼睛點點頭就行了。”

童玉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又怕他會看不懂,又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俞翀鬆下一口氣,“那若是別人在意呢?”

她又眨巴眨巴那雙眼睛,忍著疼痛說出四個字。“****何事?”

俞翀唇角揚了起來,又低下頭想要再吻時卻又皺緊了眉。“你臉上上了藥,否則我早就把這張難看的臉給你洗幹淨了。”

童玉青扯了扯嘴角,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

“怎麽了?”

她張了張口,“是卓長東。”

俞翀後知後覺,銳利眸子一眯,“是卓長東?”

她點頭,“玉……”

“二爺!”唐其突然闖了進來,“找到雲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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