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二百一十章 與公主一見傾心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7595

角落裏的鈴公主猛地一震,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逆光而站的人。

俞翀往她那邊又走了兩步,身後的慶安跟雲昭正好走進來,重新把外頭的光線遮住,鈴公主這才不覺得晃眼,也恰好看清楚了麵前這個確實就是她日日思念的人。

“翀哥哥!”

鈴公主從角落躍起,直接朝著俞翀就撲了過來。隻是她的手還沒觸到俞翀的一片衣角,就被唐其一掌拍在肩頭上,重新跌回了角落裏。

鈴公主臉色蒼白,縮在角落愣愣看著俞翀。她怎麽忘記了,俞翀是黎國的人,這個人跟朝廷是對立的,他從前就沒對自己好過,現在又有什麽可能會對自己好。

“你把我劫到這裏,想幹什麽?”鈴公主顫抖著聲音,紅腫的眼睛又要落下淚來。“想要銀子麽?”

俞翀不屑的輕嗤一聲:“銀子?我俞翀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至於你……”

“至於你……”他身後的慶安突然開口,往前走了兩步,與俞翀站在一齊看著她。“你們朝廷想要和親的不就是黎國國主麽?我就是黎國國主,名正言順名副其實。我留下你的性命,也是全了你們想要和親的心思。”

俞翀目光一凜,就是雲昭也是滿臉驚色。

之前說好的要挾鈴公主隻是以防萬一,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能對皇帝做個威脅。好歹是個皇家公主,皇帝不會不顧及皇家顏麵。

可慶安從沒說過,他想的是直接讓鈴公主與他和親。

明明是個廢棋,娘死兄棄爹不愛的人,這樣的人也隻能頂著個和親的帽子。晉立夫雖然沒國庫,沒虎符和玉璽,但是人家霸占黎國多年,有著自己的根基。而慶安雖然有個國庫有虎符有玉璽的下落,但隻有區區幾十人擁護,這樣的對比下,朝廷根本就不可能給慶安任何實時性的幫助。

“慶安,你考慮好了?”

俞翀語氣微沉,眉眼麵孔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雲昭還是一副驚愕模樣,喃喃開口勸道:“公子,她身上一點兒價值都沒有,留著她一條性命就好了,你不會真的想要娶她吧?二爺說的是,你可得仔細考慮了。”

“我不是在考慮,我現在是在跟你們說我的決定。”慶安微揚下巴,指著傻柱的鈴公主說:“她想要活命就隻能跟我,有她在,我不信皇帝不出手助我奪回黎國。”

雲昭搖頭,“公子你怎麽想的,不得勢的公主才會被派來和親,再者麵前這一位的生母和親哥哥可是造反被殺頭,甚至連親族都已經沒了,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人能助你什麽,還留著幹什麽?”

雲昭最後那一句語調驟然提高,尖銳的聲音刺進鈴公主的耳朵,把她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是直接嚇得慘白,褪得沒有一點兒血色。

慶安不滿雲昭的話,倒是意外的看見俞翀眼中快速閃過的東西。他直視著俞翀,像是什麽都沒看見,故意這麽問:“你也這麽想的?”

俞翀彎了彎唇,“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我怎麽想的就無所謂了。隻是你把她從和親隊伍裏劫過來這事兒已經想好怎麽跟朝廷的人解釋了麽?”

“和親路途遙遠,和親隊伍路上遭遇亂黨伏擊,本公子出手救下公主,與公主一見傾心。”

“誰跟你一見傾心了?”鈴公主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厭惡的瞪著慶安。“你就是翀哥哥的小廝而已,你有什麽資格來給本公主一見傾心?”

慶安眉梢一挑,陰陽怪調的開了口:“是麽?既然是我誤會了公主,那我還是著人把公主送回去吧。不過我這人不多,事情卻很多,和親路途遙遠又不太平,公主這一路自己走的可要小心些。”

鈴公主又怎麽會聽不出他話裏的威脅,怒氣轉為驚懼,恨不得把自己融進身後的牆裏。

“唐其,送公主離開。”

唐其領命,一把抓住鈴公主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頭拽。唐其知道這是慶安故意嚇唬她的話,也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拉扯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可鈴公主確實嚇得魂兒都沒了,鬼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外頭又有著什麽魔鬼邪神。她隻能把乞求的目光放在俞翀身上,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全了。

“翀哥哥!翀哥哥救我!我不想和親,我不想和親!”

慶安眉心緊皺,不悅的冷了聲音。“不想和親就算了,這裏也沒人逼迫你。唐其,這麽拖拖拉拉的幹什麽,趕緊把人送出去,免得林將軍找。”

提起林將軍,鈴公主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心裏頓時泛起了惡心。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唐其,跑到了俞翀跟前。已經張開的手臂在看見俞翀冷漠的眉眼時生生頓住,隻能改做小心的抓著他的衣角,再低聲乞求:“翀哥哥求你,我不能回去。”

她連聲哀求了好久,俞翀才終於有了反應。他把被她抓住的衣角抽了回來,指了指站在旁邊的慶安,告訴她:“這才是決定你生死的人,你要求,隻能去求他。”

鈴公主錯愕的看著慶安,這才想起慶安真實的身份來。曾經俞府小院兒的小廝如今搖身一變,不僅是衣著變得華貴,連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反觀她自己,從前受盡榮寵,現在卻落得這麽卑微。

“唐其。”慶安沒耐心,給唐其打了個手勢。“扔出去!”

“是,公子。”

這次唐其不再手下留情,掛著鈴公主的胳膊一把就把她甩出了柴房,鈴公主的背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她話都說不出來了。

俞翀先走出來,鈴公主抬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沒想到俞翀直接就這麽離開了,甚至於看都沒看她一眼。慶安悠然朝著她這邊走過來,卻是直接從她的身上跨了過來。

鈴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胯下之辱,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兩隻手死死扣著地麵,指甲縫裏已經沾了泥土染了鮮血,刺痛一陣。偏偏就是這陣刺痛叫她瞬間清醒過來……

慶安是黎國公子,俞翀要在旁輔佐他,她若是留在慶安這裏,那她不就能天天看見翀哥哥了?

“等等!”她掩去眼裏的興奮叫住了前麵的慶安,“我嫁你。我七哥恨我害了她母妃,但是我父皇疼了我這麽多年,不可能真的不要我了。造反是我母後跟太子哥哥的錯,我是無辜的!等父皇氣消了,我又還是他最喜歡的女兒。慶安,你隻要留我在身邊,或許在緊要關頭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慶安頓住腳步,轉身回來看著她。沉默良久,終於是露出一絲笑意,親自上前去把她扶起來,“既是如此那就最好不過了。”

他把雲昭喊了過來,再把鈴公主瘦的隻有一把骨頭的手遞了過去。“雲昭,鈴公主以後就由你來伺候了,切莫怠慢了。”

雲昭心中哪兒能甘願,瞎子都能看出鈴公主對俞翀的心思,留著這麽一個人在俞翀身邊豈不是礙眼?不過轉念一想,當初俞翀跟童玉青因為鈴公主的事情鬧得不歡而散,等童玉青回來看見鈴公主在這兒,指不定又要跟俞翀鬧起來。

雲昭露出得意,眼中更藏著狠色。

童玉青這一趟,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

等著這三個人走遠,之前離開的俞翀跟唐其兩人才從旁邊又折了回來。

“二爺,公子怎麽這麽任性?當初在小堂裏說好的都不算了?駱衡現在還在禾陰郡,要是夫人那邊出了一點岔子,這事兒就算是功虧於潰了。到時候追查出鈴公主在我們這裏,咱們怕是黎國都不用回去,直接就在禾陰郡裏被圍困死了。”

俞翀雖然對慶安突然做出的決定感到意外,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慶安腦子裏所想的已經不是簡單的一條路,反而能劍走偏鋒想到更多的可能。

慶安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

唐其見他不說話,反倒是一臉滿意的神色,頓時就有些急了。“二爺你就由著他這麽亂來麽?兄弟們的性命是小事兒,咱們等了這麽多年的大事兒不能毀於一旦啊!我看那鈴公主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你身上。這要等夫人回來,還不得生你的氣?”

提起這茬,俞翀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直接朝著紅柚的客房就走,聽見唐其跟在身後的腳步後又停了下來,吩咐說:“讓你教童揚文武,你就是教成這幅德行?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十日之內我要看見他有所長進。記住,十日之內。”

唐其一臉苦色,那孩子這麽聰明,長進飛快都被俞翀說成是這幅德行,他還有什麽本事來教。

到了客房,俞翀也沒想著要客氣,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子華去哪兒了?”

紅柚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二爺你叫他出去辦事兒了麽?”

俞翀直接在她床榻旁邊支著的那個椅子上坐下,直接說:“讓他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趕回來見我。”

紅柚扯了扯嘴角,“二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看見了,我這樣每天在床上躺著哪兒也去不了,小堂議事更沒我的份兒,子華的行蹤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是麽?”

他壓低了身子,鋒銳目光像把刀子一樣的割在紅柚的身上。

紅柚不自在移開目光,小聲回嘴:“我是真的不知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著我給青兒幹了什麽好事兒,我沒追究下來,算是你的命大。”

紅柚怔了一下,心裏一急,脫口就問:“這是夫人自己要求的,我實在沒辦法……”

從那一天童玉青對他說自己想要去做鈴公主的替身起,俞翀就知道她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主意。後來他也知道童玉青去偷偷找過慶安,說定了這件事情。今日來找紅柚,俞翀本是有心試探,沒想到還真的問出名堂來了。

犀利的雙眼在她動彈不得的身上橫掃了一眼,“你都不能動了,還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紅柚大驚,還沒想到應對的話,又聽俞翀冷冷說:“青兒全都跟我說了,你還想瞞到哪裏去?”

紅柚一愣,心裏那個悔。她小心的看著俞翀,經不住的就這麽全招了。“我勸了一夜師哥才答應下來。就著夫人後背的傷疤給她紋了朵薔薇……夫人說這事兒她會擔下來的,誰知道她轉個身就告訴你了。”

看著俞翀越來越沉的臉色,紅柚心裏咯噔一下。剛要開口勸一句,俞翀卻身形一閃,在她的床幔後頭揪出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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