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一百六十章 被選擇的人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688

在他懷中的童玉青僵了一下,心緒難平。

老夫人冷哼,都到了節骨眼兒上突然就不能說話了?怎麽看都是有問題的。

“不能說話?那你會不會寫字?”

男人一手扶著下巴一手猛點頭,因為閉合不上嘴巴,口水順著嘴角流下,男人察覺眾人厭惡的眼光後又呲溜一吸。

老夫人實在見不得他這副樣子,把目光移開,又叫人拿了紙筆來。男人接過紙筆,才剛剛寫了一筆,閉合不上的嘴巴突然嗷嗚的慘叫了一聲。

眾人尋聲望到這男人的身上,隻見他翻白了兩隻眼睛,身子不住的哆嗦,口中流出些汙物。

“這是怎麽了這是?”

老夫人後退了兩步,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正在抽搐的男人。

別人沒留意,但是童玉青卻看的清清楚楚,在他下筆的時候有塊石子兒飛過來直接砸到了他的太陽穴上。東西撞擊到他的腦袋又彈射過來,俞翀動作極快的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膛上,抱著她微微側身,那石子兒恰好飛進了旁邊養著花草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蹤跡了。

童玉青知道會這麽幹的隻有之前就不見蹤影的子華,她抬眼,看見俞翀抿緊的唇線上透著絲絲冷意。

她想要退出俞翀的懷,俞翀早就知道一般的緊緊拉著她的手,雖是放開了她,但還是把她好好的護在身邊。

童玉青要跟他斷關係的決心又開始起伏動蕩,心裏是亂透了。她掙脫不掉他的手,隻能別扭的轉過臉,緊緊的抿著唇。

張媽把老夫人扶到一邊去,厭惡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他拖出去,別嚇著了老夫人。”

“慢著!”老夫人何其精明,一眼就瞧出不對,當即吩咐張媽說:“去把金大夫找來”。

她那雙眼睛洞察在俞翀和童玉青身上,“我倒是要聽聽,他口中的姓氏,究竟是不是你的夫姓。”

張媽領命離開,剛轉身,就被許書媛給喊停了腳步。“我叫懷香去好了,我瞧著今天張媽似乎是有些不大舒服,做起事兒來也不大用心呢。”

老夫人不悅的皺著眉,深看了張媽兩眼。張媽慚愧點頭,又規矩的站在了老夫人的身邊。

俞文意自然也察覺出不對了,再有剛才被俞翀一路架到前院來的過程,他這會兒幾乎篤定就是俞翀下的手。

“祖母!”

俞文意拔腿就跑了過去,忘記了腳下還有石階,腳下踩空,狼狽的摔了個大馬趴。許書媛下去把他扶起來,俞文意竟不領情的拂了她的好意,自己爬起來跑到老夫人跟前。

“祖母,他是裝的!”

老夫人臉色鐵青的瞪了他一眼,似在對他剛才的失禮覺得丟臉。那雙淩厲的雙眼從俞翀跟童玉青的身上,在放到還在地上抽搐的男人身上。

“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哪個裝的,裝什麽了?”

俞文意穩了穩心神,目光死死盯著同樣望著這邊的俞翀。

“他!他不是殘廢,他有武功,他根本就是裝了!祖母,他把所有人都騙了!”

怕老夫人不信自己的話,俞文意還仰著脖子,把頸上的傷口露出來給她看。“祖母你看,剛才就是他傷的我。一根小小的樹枝就能把我傷成這樣,你說說他得是多厲害的身手!這麽多年來他一直裝成個殘廢,肯定有圖謀!這對狗男女,一個用假的身份混進俞府,一個裝假的殘廢欺瞞眾人,祖母,咱們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俞文意這一場作風簡直把他尚書大人的麵兒給丟光了,且不說外人,就是府中的下人們也都覺得俞文意像極了街上耍潑皮的悍婦。

老夫人見他脖子上確實是有道血痕,頓時大驚失色。“這是怎麽弄的?金大夫呢,懷香這是死路上了?文意要是有個好歹我可還怎麽活喲!”

俞文意本意是說俞翀的事情,沒想到現在老夫人竟然心疼起了他的傷勢,根本就顧及不了別的了。許書媛上來輕聲勸著。“祖母,這傷口不大,血也止住了,沒什麽大礙的。”

老夫人回頭狠瞪她一眼,“沒什麽大礙?這都流血了還沒大礙?文意是你夫君,出這麽大事兒你竟然說沒什麽大礙?你許書媛到底是存了什麽心思?”

許書媛這一聲勸還直接撞在了老夫人的刀口上,被罵了這麽一頓,她的臉色可以說是十分難看了。

“罵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傷的他?難道祖母現在最主要的不該是追究二叔為什麽會傷了文意麽?”

許書媛這一句話算是把俞老夫人給點醒了,她目光狠厲的瞪著俞翀,一手指著俞文意頸上的傷口。“這是你弄的?”

俞翀淡漠的掃了一眼,涼涼回應。“是我弄的。”

童玉青心沉了沉,目光緊鎖俞翀。

他對俞文意動手?他這一動手不就告訴了俞家人他會武,不就給了俞家人懷疑他的機會了麽?他潛伏這麽久,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犯下這種愚蠢的錯誤。

突然間心裏晃過一個念頭,童玉青猛地抬頭看他。

俞翀是為了她麽?

老夫人一個巴掌就揚了過來,動作又快又狠。童玉青腦中還沒應對,身體就已經做出了誠實的反應。她不自覺的挪了腳步,已經做好了為他挨上一耳光的準備。

然而老夫人的手才剛剛打過來,俞翀就用更快的手將她截住,也不管老夫人是不是一把老骨頭,厭惡的把她的手甩開,力道大的差點兒讓老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好在俞文意跟張媽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把她扶穩,她才不至於摔倒地上去。

“你竟敢對我動手?”

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指著俞翀的那隻手恨不得都戳到他鼻子上去。俞文意逮著機會在旁邊煽風點火,“祖母你看見了沒有,他剛才的身手這麽快,哪兒像是個殘廢,擺明了是個練家子!他連你都敢動手,哪天你要是沒在了,孫兒我還不得給他作弄死了!”

老夫人的臉色都黑成墨了,許書媛就在旁邊站著,沒去攙一把,更沒上去勸一句。進門到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俞老夫人這護短的本事,還有這自大的性子,著實叫她不敢招惹。還有俞文意這副沒骨氣的樣子,哪兒配得上她許書媛!

心中這麽一想,許書媛更是對俞家萬分鄙夷。

“俞翀!你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老夫人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了,見俞翀絲毫沒有要搭理人的樣子,老夫人氣急,跺著腳的喊著:“來人,給我打死這對狗男女。”

“他是不是死了?”

老夫人那句話才剛說完,童玉青就指著地上的男人接了口。眾人的目光從俞翀身上又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見他早已閉上了兩隻眼睛,胸膛上早已沒了起伏的呼吸。

俞翀上前用腳尖踢了踢那男人,“死了。”

童玉青別開臉,心裏說不上是個什麽滋味兒。她害死了蘭初,現在又害死了蘭初之前的男人。

察覺到她的不安,俞翀又緊了緊握著她的手。

“老夫人一直在這爭論我到底裝沒裝殘廢,怎麽就沒想到要叫人去催一催金大夫。以往府中有下人被打死的草草埋了就是,畢竟人家是簽過死契的。可萬一這人是個有身份的,他家人找來……事情要是鬧大,你俞府的名聲,文意的官職,可就危險了。”

俞家人連同許書媛都變了臉色,他們隻顧著死盯俞翀,真的就把這個男人給忘記了。原本可以靠著這個男人揭穿童玉青的真麵目,現在竟然功虧一簣!

“就是你幹的!”老夫人推開攙著自己的張媽和俞文意,指著俞翀怒罵道:“你不僅動手傷了我跟文意,更是在俞府裏殺人!來人!將他給我拿了直接送官府!我梁金鳳今日就要大義滅親!”

“誰敢動翀哥哥!”

一聲嬌喝,驚得在場所有人側目。童玉青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俞翀冷著臉再想去拉她,她卻厭惡的後退兩步,沒想到絆在那男人身上,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俞翀驚慌不已,伸手去拉她的時候,鈴公主卻飛撲進他的懷中,阻了他的去路。

他動手要把鈴公主推開,鈴公主卻緊緊的抱著他的身子。

“我七哥的馬車就在外頭,你要敢把我推開,信不信我馬上出去叫他來把童玉青帶走?我七哥那個人睚眥必報,童玉青這麽玩弄他,你覺得他能讓童玉青好過?”

知道他不信,鈴公主在他有所動作之前又說:“翀哥哥你大可以試試看,到時候別等我七哥進來把她帶走你才信我的話。看見站在俞文意旁邊的那個沒,那是我七哥的人。”

俞翀餘光瞥見那個人,果真是七王府裏侍衛的裝扮。他要把鈴公主推開的動作猛地頓住,驚惶的眸子幽深可怕。

童玉青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他停下動作的手,不敢相信,他真的選擇了鈴公主!

鈴公主把臉貼在俞翀的胸膛上,又從他的懷中抬眼看著童玉青,笑得分外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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