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定情信物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7048

手裏的畫突然變得有些燙手,她不動聲色的把畫卷起,重新收進畫匣中。

“所以說太子這一場是敗得徹徹底底了?他既然醒了,那朝廷裏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也該好好清理了。”

子華不可置否的笑笑,“成子睿醒來之後,俞府就被七王府的人監視了起來,俞翀這幾日就不好再出來了。他讓我跟你說一聲,等外頭消停一些他再過來。”

童玉青心裏明白,這才是子華剛才提到成子睿的目的。成子睿怕是懷疑她的消失跟俞翀有關係,所以才叫人監視著俞府。而俞府早已是七王府的人,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的,成子睿就一定會知道。

這種時候俞翀還往外頭跑,確實太過冒險了。

她點頭,起身將畫匣放好,轉過身的時候目光又往那小盒子上瞥了一眼,再淡漠移開。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別叫人盯上了。”

子華看著那小盒子,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這個你真不要?”

“不要。”

子華眉梢一挑,“那我就拿回去了。”

子華都沒去看過雲昭一眼,拿著那東西就直接回去了。雲昭知道子華來過,大概以為他又在屋外等著,可自己又不想見他,就跟雲芳說:“你就說我昨晚沒睡好,現在有些困了。”

雲芳嘴角一僵,“姐姐,子華哥哥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雲昭愣了一下,“是不是二爺那邊有事,他著急回去了?”

雲芳搖頭,老實的說:“不知道,他來了之後直接就去找了童玉青,在屋裏呆了一會兒之後就回去了。”

雲昭心裏有些發堵。“他去找童玉青做什麽?”

“我見他來的時候拿了兩樣東西,怕是二爺有東西要他交給那個女人吧。”

最後一個字說完,雲芳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小心的看著雲昭的神色,果真見雲昭已經沉了臉。

雲昭緊握雙拳,眼裏是滿滿不甘。以往子華都是先到她這裏來的,俞翀就算是有什麽吩咐要帶什麽東西,她也是第一個知道的。今日子華把東西送去童玉青那裏就離開了,究竟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不能讓她看見?

見她這樣,雲芳又好聲的勸著:“姐姐,若是二爺有話要帶給姑娘,那子華哥哥肯定是先過來的。既然人家把東西直接送去童玉青的屋裏,那這東西,怕是二爺給她的……”

“你還怕我跑過去跟她搶東西麽?”雲昭自嘲的笑笑,“他們既是夫妻,那我過去湊個什麽熱鬧。雲芳你下去吧,我想睡會兒。”

雲芳張了張口,又什麽都沒說,出去的時候順手給她把門關上了。

房門關上那一刻,雲昭眼中的憎恨嫉妒讓她的臉變得陰暗猙獰……

童玉青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用一隻手撫上另一隻的手腕,摸不見那個熟悉的東西,這才想起那東西已經被她給摔碎了。

眼眸暗了暗,童玉青有些煩躁的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可腦袋裏的人,卻怎麽也甩不出去了。

這幾天裏俞翀夜夜都要過來,不為別的,就隻是這麽與她呆在屋裏。她躺著,那他也要擠過來躺下。她賞月,他也擠過來賞月。就算她說自己要方便,他也能在旁邊等著,討嫌的想叫人直接把他掐死了。

自上回的事情之後,俞翀都未曾再見過雲昭。他就這麽一直纏在她的身邊,有時能到天亮,有時又隻是短短一個時辰。他雖然討嫌,但是他也能有本事把她纏得沒了脾氣。

想到這,她忽的就笑了起來。她雖是在笑,可她眼中卻隻有落寞這兩個字。

俞翀說她是他的妻,卻不能把她帶回家裏。俞翀把她養在外宅,每每夜裏就過來,倒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對背著人偷/情的狗男女!

昨晚上兩個人的親熱仿佛還在眼前,而今天,他卻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童玉青心裏有些堵,幹脆走出屋子緩緩氣兒。剛出門,就瞧見了正往這邊過來的雲昭姑娘。

從那一日的搜查之後,童玉青就再也沒見過雲昭了。她本以為外頭風聲小一些的時候俞翀就會把雲昭送走,誰知到了今天,也沒見他有任何動作。

在童玉青眼裏,雲昭就如同那一把琵琶一樣刺眼,能不見就不見。而雲昭也像是聽進了俞翀的話,避著不見她。

她往雲昭那邊看了一眼,見雲昭也在看著自己。她眉心一跳,心裏知道這是雲昭故意找來的。

“雲昭姑娘。”

童玉青先打了招呼,嘴角噙著笑,等著她的回應。

雲昭暗暗咬牙,她在屋裏想了想,心裏的嫉妒瘋狂的折磨著她,還是坐不住的想要過來看看,俞翀到底是讓子華帶了什麽東西給童玉青。

她原本想著單刀直入的直接說話就行了,誰知道童玉青還先喊了自己。她這不回應就顯得自己太會擺架子,可若是要喊,那就隻能喊一聲“夫人”。這一聲她是絕對喊不出口,童玉青這麽做,就是為了要讓自己難堪!

確實,童玉青就是這個意思。

雲昭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一抬手間。

“聽說子華已經來過了。”

雲昭還是喊不出那一聲稱呼,幹脆擺出那副冷若冰霜姿態,直接開了口。

童玉青噙著的笑變為諷刺,雲昭這樣直接開了話頭,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眉梢一挑,吃驚的看著雲昭:“怎麽子華沒有去你那邊麽?我還以為他就是從你那兒來的呢,因為他哪次過來都是先去你那邊的啊。”

雲昭緊了緊握緊的手心,“二爺是不是有什麽話讓子華帶過來了?”

童玉青勾著唇角,“話倒是沒有,東西倒是帶了點兒來。”

“什麽東西?”

童玉青就是見不得雲昭這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語氣自然也冷了些。

“雲昭姑娘好奇怪,我夫君送我的東西,你這麽心急做什麽?”

雲昭神情一頓,這才覺得不妥。她眼眸閃了閃,輕緩的說:“隻是上回子華來的時候說二爺會有事情交代給我。二爺的事情雲昭不敢怠慢,這才著急了些。”

童玉青不知道子華有沒有說過這些,但是這番解釋倒是合情合理,說的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今日的雲昭妝容淺淡,但是發髻卻梳的精致。她今日同樣隻是身著淺色的衣裳,瞧著就是這麽賞心悅目。童玉青在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緋紅裙裝,頭發也是懶散的披在身後,根本就沒想著要挽起來。這麽相比,雲昭才是冰清玉潔,倒是自己顯得俗氣了些。

雲昭唇角掛著笑,直視著童玉青。“你這是不信我?二爺讓我去黎國,自然是有重要的東西要交付給別人。既然是重要的,那我自然就得緊著些。若是耽誤了大事,雲昭可擔不了這後果。”

童玉青本想告訴她,這次子華帶過來的都是自己的東西,跟她雲昭沒有任何關係。再者,若真是交代給她的東西,子華又怎麽可能送到自己屋裏來?

然而這些話到了嘴邊,又被童玉青給壓了下去。話再出口,竟變成了邀請。

“雲昭姑娘先進來吧,這會兒日頭正大,雲昭姑娘曬得住,我可曬不住。”

童玉青進了屋後就直接坐下了,根本就沒有要招呼人家的意思。這宅子本來就是雲昭的落腳處,甚至是房間也是雲昭住大間,既是人家的地方,那人家也是早就看膩的了,根本也沒有招待的意思。

雲昭進來之後環視了屋裏一圈,見妝奩前多了個沒見過的畫匣,目光頓時沉了沉。

童玉青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垂眼冷笑。

“坐吧,這是你的地方,用不著跟我客氣。”

雲昭皺著眉,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

等雲昭坐下之後,童玉青才起身走到妝奩前,將畫匣拿了過來。她的手輕撫在畫匣上的暗紋,動作輕柔又小心,仿若珍寶。

雲昭一眼就看出來,那盒子雖然隻是普通木材,但是那暗紋卻彰顯大氣,大有俞翀一直以來的風格。童玉青又這般寶貝,想必俞翀讓子華帶來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童玉青抬起眼眸,見雲昭也在盯著這畫匣瞧,她笑容肆意,說:“這是我的聘禮,裏邊,也算是我與他的定情信物。”

雲昭渾身一震,兩隻眼睛恨不得把畫匣戳出兩個洞來。

童玉青唇邊的笑意更甚,她打開畫匣,順手拿出其中一幅畫卷,說:“他能有這份心就好,這東西,比千金重要,比珍寶值錢。”

她一邊說著一邊展開畫卷,露出其中一個角落,嘴角的笑意頓時一僵。

這是從七王府拿來那一幅……

七王府,成子睿,聘禮……

這三個字眼紮在了童玉青的心裏,她剛才厚顏無恥的把這些套在俞翀的身上,現在展開這幅畫卷,愧疚和羞恥感鑽進她的心裏,攪得她一點兒不安寧。

雲昭心煩意亂,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幅畫。她忍著心頭怒火站了起來,講話都有些磨牙切齒了。

“二爺給我的東西呢?”

童玉青將畫卷重新卷起來放回畫匣裏,嘲諷的看著她,“誰說他有東西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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