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一百零五章 大婚的邀請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7747

俞翀那雙平淡無波的烏眸裏像是被投進了一塊碎石,明明有波動,卻又很快就消失。

“王爺這話,我怎麽聽不太懂?”

俞文意來的及時,正好金大夫來給俞老夫人看診,就直接把人抓過來了。聽著後頭的一陣兵荒馬亂,成子睿便鬆開了他的衣領子,卻又在鬆手的時候,把手上的血漬在他身上蹭的幹幹淨淨。

“聽不懂沒關係,本王大婚那一****到府上喝酒就是了。”

成子睿轉身走開,俞文意立馬狗腿的迎了上去,送上了一張幹淨的手巾。成子睿接過來又擦了擦,厭惡的又把沾了血的白手巾扔在了地上。

金大夫知道成子睿身份尊貴,自是不敢耽誤,趕緊拿出藥粉要來上藥。成子睿冷眸一掃,金大夫隻覺得頸邊又把冰冷透徹的刀子,嚇得立馬止步,不敢再上前。

成子睿又把目光投到了俞翀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本王這一趟並非是讓你切莫肖想鈴兒,相反的,本王還想要促成這一場姻緣。俞二爺,你可得好好準備準備,沒準兒本王下回再過來,你就已經是本王的妹婿,公主的駙馬了。”

俞文意倒吸一口涼氣,就是在場的所有人,也統統都被成子睿的這番話給震驚到了。

俞家有個二品誥命夫人,有個二品尚書大人,現在馬上又要有個駙馬爺?

誰都知道七王爺成子睿一諾千金,說出去的話從沒有辦不成的。就像是俞文意的尚書之位,緊要關頭差點兒丟了官職的人,就因為俞老夫人又去找了七王爺,這事兒就又成了。之前從沒看好過俞翀的丫頭家丁們統統都懊悔不已,不知道現在巴結小院兒的大腿會不會有點兒晚了?

成子睿看著俞翀逐漸冷峻的神色,心情實在爽快,唇邊肆意的笑自然就顯得更加飛揚,又帶著這麽點兒勢在必得的意味。

坐在石桌旁的俞翀緊握成全,指骨青白一片,額前突突跳的厲害,可見他此時究竟是有多憤怒。

“下個月初三,俞二爺記得到時候要來喝喜酒。”

甩著這一句話,成子睿大笑著便走了出去。俞文意倒是知道七王爺即將要大婚的消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點名讓俞翀去喝酒。

看了一眼俞翀,又看了看早已走遠的成子睿,俞文意來不及多想,拉著金大夫就追了上去。

人一走,小院兒就又安靜了下來,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

慶安眼神閃躲,步子稍稍挪動,小心的往後靠了靠。

“慶安。”

俞翀的語氣平靜的根本就聽不出一點情緒,偏偏就是這樣,才是慶安最害怕的。

“成子睿要大婚?下個月初三?”

他俊美的臉龐帶上了一層冰霜,兩隻眼眸一點兒溫度都沒有,投射過來的目光分明就是兩把利刃!

“我……”

砰!

俞翀猛的站起來,隨之掀翻在地的竟是麵前的石桌。慶安心口一顫,咽了口唾沫,小聲說:“是子華說先別告訴你,等卓長東那邊……”

“他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是他能助你奪位還是我能助你奪位?”

慶安臉色難看,什麽主子?他在俞翀的心裏還真的就是個奴才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在你心裏就隻是個奴才了?為了個童玉青,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管了,什麽都不要了是麽?子華說的對,這事兒還真的不能告訴你。你遇上童玉青之後,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俞翀突然移步到他跟前,皺褶的帶血的衣領子滿是血腥味兒,熏得慶安有些作嘔。

“你四歲那年來到這裏,張口第一句話就說自己想要做黎國的國主,於是我便用盡一切能力去助你。可我現在就隻是想要個童玉青而已!你知道青兒於我有多重要,你偏偏還要瞞著我?要不是成子睿來這一趟,你們是不是還要等她重新嫁了人之後才會告訴我?”

這一句句的逼問把慶安逼得有些喘不過氣,他謹慎的掃了院門一眼,確實沒見可疑之後才稍稍的鬆了口氣。麵前暴怒的俞翀語氣裏全是擔憂和落寞,還有些無奈和痛苦,這是慶安從來沒見過的樣子。在片刻的愣怔後,他終於還是小了聲音軟了氣勢。

“是子華說……”

慶安的話還未說完,俞翀就轉身走進了屋裏。慶安就是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才聯合著子華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沒想到更是惹得他震怒不已。這會兒俞翀正是生氣的時候,他也不敢冒冒然的就闖進去。然而片刻後都不見俞翀再出來,更不見裏頭有任何的動靜,慶安暗叫一聲不好,跑進屋裏一看,果真沒了俞翀的影子。

地上扔了件衣服,領口處染著血跡,可不就是俞翀剛才那一身……

這邊的俞文意一路跟著成子睿走到俞府門口,看著成子睿染了血的袖子,心驚不已。他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可在見到成子睿冷沉的麵色之後又閉上了嘴。

金大夫更是膽戰心驚,雖然知道這傷不重,但是人家長得金貴。萬一到時候又追究起來,他這個大夫會不會被問個不盡責的罪名。

駱衡看見主子出來,又把馬車給趕了過來。車裏枯坐著的鈴公主興奮的掀開車簾子,正準備看看有沒有俞翀的影子。可她還沒瞧見人,就被成子睿給擋住了視線。

“七……”

看見成子睿的臉色,鈴公主便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坐在馬車裏,連外人到底是誰都沒看清楚。駱衡也不等主子吩咐,直接趕車就走了,甚至都沒看俞文意一眼。

俞文意心頭是喜憂參半,一邊得意俞家要出個駙馬的事情,一邊又憂心成子睿離去時的臉色是否是因為鈴公主的關係。那照這麽看,鈴公主跟俞翀的事情到底能不能成?萬一俞翀做了駙馬之後反而騎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怎麽辦?那些被他們覬覦了許久的財錢寶物,豈不是都沒希望了?

這麽一想俞文意就坐不住了,轉身進了府,直直的朝著俞老夫人那邊去了。

過了一段路後,鈴公主還是沒忍住的問了成子睿:“七哥你有沒有見著翀哥哥?”

才剛剛說完這句話,鈴公主就看見他袖口上沾染的血跡。心頭一驚,抓著那隻手緊張追問:“七哥你把翀哥哥怎麽了!”

成子睿把手抽了回來,擰著眉心冷瞪著她。“翀哥哥翀哥哥,你再敢提他的名字本王現在就去殺了他!”

鈴公主鬆了一口氣,原來翀哥哥還好好的……

可是那血……

她細細一看,這才發現那血竟然是來自成子睿的手掌心,焦急問:“七哥你受傷了?”

外頭的駱衡立馬掀起了車簾子,“王爺受傷了?”

成子睿把手收回來,冷冰冰的掃了鈴公主一眼。“去皇宮。”

“七哥!”鈴公主臉上的血色褪盡,“七哥你還是要把我賣了麽?”

“你今日站在我府門口這麽一鬧,你以為太子那邊會沒人知道?現在你就算是跟我回王府,你也一樣會被帶回宮裏。既然是這樣,那還不如由我帶你回去,也能在父皇麵前落得個好印象不是麽。”

鈴公主一個拳頭就衝了過來,穩穩的被成子睿捏在手心裏。“你不是我七哥!我七哥才不會把我往火坑你推!”

“誰說這是火坑了?你不是要回去求賜婚的旨意麽?”

鈴公主一怔,有些不明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行人突然出現擋住了馬車前行的道路,駱衡勒緊韁繩停住馬車,厲聲喊道:“這是七王爺的馬車,還不速速讓開!”

馬車裏的鈴公主渾身一僵,下意識的就躲在了成子睿的身後。

“七哥……”

成子睿撩起車簾子往外看,正好就看見太子從那一行人中走出來,負手立在前頭。他把車簾子重新合上,低聲跟鈴公主說著什麽。

外頭的太子惱火不已,成子睿明明已經看見了自己,卻跟眼瞎了一樣的又把車簾子給放下了,他貴為太子,更是成子睿的哥哥,成子睿這麽做,簡直就是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成子睿,父皇下令讓鈴兒在宮中反省,你私自把她帶出宮不說,還把她帶到俞府,你居心何在!這次的風言風語定是你叫人傳出來,要毀鈴兒清白的!本太子要跟父皇言明此事,讓父皇英明定奪!”

鈴公主緊咬著唇,猛地掀開了車簾子,一臉羞憤的望著太子。

事情早被壓下,倒是京城裏還是有不少人聽說了這件事情。這裏路人這麽多,太子偏偏要在這種地方談起這個,為的是想要讓七王爺難堪,但其實更是把她往火堆裏推了。

拿著自己妹妹的名聲去牽製自己的敵人,簡直愚蠢!

這種草包,做什麽太子!

“用不著你去言明,父皇跟前本公主自會去請罪。”

鈴公主跳下馬車,衝著成子睿說:“七哥你放心,這事兒絕不拖累你。”

誰知太子不依不饒,叫人團團將馬車圍住。“這怕是不行。今日你,怕是走不了了。”

與此同時,換了件衣服才剛剛離開俞府的俞翀突然被個女人攔腰抱住,女人頭上插了根草,哭得是撕心裂肺。

聽見這個聲音的俞翀僵了一下,看似是要將女人拉起來,其實是一隻手指摁在她的穴位上,酸痛得叫人想要直接癱倒在地上。

“公子,你就買了我吧,哪怕是劈柴挑水我什麽都會做的!”

女子抬起了臉,看見俞翀那一副冷漠到極致卻又似笑非笑的神情後,眉心一跳,下意識的就把人給放開了。

俞翀看著麵前的子華,唇邊的笑意更甚,“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子華隨手撩了下頭發,半咬著唇角可憐極了。“公子,我……”

俞翀一眼就看見了他手腕上的那隻翠綠色又鑲著寶石的鐲子,心口一窒,猛地攥住那隻手腕。子華嬌怯的望了一眼四周,“公子,別這樣……”

“你哪裏得來的?”

子華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嘴角一僵,心裏明白他大概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

子華把鐲子取了下來,塞進他的手裏。“青青說這個東西她不要了,更讓你以後都不要去找她。她童玉青這輩子,跟你俞翀沒有任何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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