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八十九章 打得一手好算盤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577

老夫人還在猶豫,又聽許書媛說:“祖母,文意坐上尚書之後多少人盯著咱們俞府?現在鈴公主又住在了府上,要是看見鈴公主單獨與二叔出門,豈不是要叫人說閑話?怕的就是皇後聽信了小人的話,以為咱們俞府怎麽著鈴公主了。咱們俞府的名聲在鈴公主的清譽麵前根本不值一提,要是宮裏頭怪罪下來……”

陳嵩含著笑,心照不宣的看了她一眼。“祖母,反正鈴公主住在咱們俞府,一會兒還是要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就是遇上了,鈴公主也不好再把我們支開不是?”

聽到這,老夫人也不再猶豫了,“你們在他們出府後半個時辰再走,不用刻意的碰見,叫人小心盯著就行了。”

許書媛應了一聲,看了旁邊的陳嵩一眼,就說自己要先下去準備準備就退下了。陳嵩陪著俞老夫人,聰明的把話題岔到了別的地方去。老夫人開始還能跟他搭兩句話,後頭直接就沒了耐性,幹脆就把話直說了。

“你出去之後記得幫我盯緊了俞翀,他在府裏這麽多年都沒出去過了,我擔心他出事呢。”

陳嵩點頭應了下來,聰明的不去點破。老夫人始終放心不下,又不願意跟他說太多,隨便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讓他回去了。

鈴公主興衝衝的跑回小院兒,親熱的要來拉俞翀的手。俞翀不著痕跡的讓開,倒是慶安著急的問起了結果。

“本公主出馬,她還有什麽理由敢把翀哥哥關在府裏。”

說起這事兒,鈴公主就是一臉的不悅。“慶安你是不知道,你們家老夫人實在過分,非得說這些年她從未苛待過翀哥哥,說翀哥哥沒出過府是因為身體不好,你看看這院子,你看看這屋子,哪裏像是人住的地方,她這是當我傻麽!”

鈴公主冷哼道:“大家大院兒的,誰沒點兒見不得人的事情,梁金鳳能從一個小商販坐到二品誥命,還勾搭上我七哥,又把俞文意那個蠢材送到了尚書之位,沒點兒手段誰信呢?就這樣的人,能善待翀哥哥麽?”

慶安樂了,“你怎麽知道文意公子是個蠢材?要真是個蠢材,他還能做上二品尚書?”

鈴公主輕咳了兩聲,“是我太子哥哥說的。”

慶安眉頭一挑,他倒是忘記了,太子與她都同是皇後所出。隻是俞老夫人既然已經跟七王爺成了一派,現在又來巴結鈴公主,這麽做難道七王爺就不會有意見?

俞翀抿著唇線似笑非笑,老夫人這是打的好算盤,既想要巴著七王爺,又想要沾著太子,到時候哪頭倒了她都不怕,哪便做了皇帝,她都是贏家。

成子睿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沒想到這一層關係,他默認老夫人這麽做,怕是還留有後招。

“翀哥哥,你現在能走麽?要不你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吃好了咱們再出去也行。我瞧著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兒我們可以先隨便逛逛,正午些的時候再去廣福樓上定個坐。翀哥哥你知道廣福樓麽,旁邊有條河,每到正午都有花船經過,上頭文人雅客,賣藝唱曲的可有意思了。翀哥哥身體不好,要不然我定要帶著翀哥哥去城郊騎馬,快馬揚鞭可好玩兒了。”

鈴公主的這番話讓俞翀突然想起了童玉青,曾經她說,要去快意天涯……

想起了她,俞翀的神情瞬間就柔和了許多,唇角的微笑漸漸揚起,把鈴公主的心都要看化了。

“翀哥哥。”鈴公主柔聲道:“鈴兒就知道翀哥哥一定喜歡那裏。我讓廚子給你弄些吃的,翀哥哥你吃完了咱們就走?”

俞翀下了床,招手讓慶安過來扶著。“不用,現在就走吧。”

“不行。”鈴公主堅持,“什麽都不吃你哪兒能熬到正午。還是翀哥哥你擔心廚子的動作太慢?放心,宮中出來的人……”

“我說現在就走。”俞翀有些厭煩,聲音也冷了下來。

鈴公主愣了一下,眨眼間又換上了一副興高采烈的期待模樣,“那我把這些糕點都帶上,咱們路上吃?”

俞翀沒說話,鈴公主就當他是默許了。

俞翀不管鈴公主,由慶安扶著往外走。從他病了之後,這麽多年裏這還是他第二次大大方方的從小院兒走出來。第一次是為了童玉青挨打的事,這一次,也是為了童玉青,隻是他身邊的人已然換成了鈴公主。

鈴公主從後頭趕來,與他走到一排上。俞翀故意放慢了腳步,鈴公主不解,幾次停下來等他,見他實在跟不上自己,就以為是他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便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撐住。誰知他把手臂收了回去,同樣是往後退了兩步。

“你是公主,俞翀何德何能。我隻是個百姓,不能不守規矩。”

鈴公主嬌笑,“我不在意。”

俞翀再後退兩步,意義不言而喻。

鈴公主有些生氣,臉上的顏色都不好看了。慶安在旁邊看著著急,這都已經快要俞府門口了,要是在這把這位祖宗給惹惱了,那他們還能不能出去了?

慶安看著俞翀,卻見他神色淡然,不驕不躁,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走這一趟。慶安在心裏狠狠鄙夷了一番,明明想見童玉青想見的不得了,偏偏要在別人麵前作這麽一下。

鈴公主臉上的不高興也隻是片刻,眨眼間又消失的無蹤。俞翀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抿唇不語。

“翀哥哥別生氣,鈴兒知道了。那慶安你把翀哥哥扶穩了,小心些,別摔了他。”

慶安不屑,“公主放心,我伺候二爺這麽久也讓他摔過一回。”

鈴公主灼灼的看著俞翀,幾次想要張口又把話給咽了回去。遲疑片刻,轉身就朝前走了。

俞翀跟慶安前腳才出了府,就立刻有人把剛才的事情告訴給了許書媛,許書媛又趕緊的過來跟老夫人說了。老夫人在心裏琢磨了又琢磨,越發覺得在這事兒上自己還是得降下身份跟麵子去跟俞翀通個氣。

前來說明情況的許書媛有些擔心,忍不住的勸著她:“祖母,那七王爺那邊……”

老夫人毫不在意,“俞翀是公主自己看上的,關我們什麽事兒?要是七王爺不高興,大可直接把俞翀給殺了。”

許書媛一直沒想透怎麽向來謹慎小心的俞老夫人竟然敢去這麽招惹七王爺成子睿,原來,是還計算著這麽一層關係。萬一巴結成功了,那就是兩頭占了便宜。要是不行,那也能不沾手的除了俞翀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老夫人這招,確實是厲害。

“書媛呐,一會兒你跟嵩兒出去,什麽話該說是話不該說,你應該知道吧。”

許書媛乖巧點頭,“祖母放心,我知道的。”

老夫人歎了一聲,“到時候你去盯著些,俞翀的事情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家醜有什麽好揚的。”

許書媛又應了一聲,算了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才離開了。她剛一走,張媽就忍不住的擔心道:“老夫人你真的放心把這事兒交給少夫人?畢竟少夫人辦起事來……”

張媽沒把話說完,但是其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老夫人揉著眉心歎了一句:“就是知道她辦事不牢靠我才把嵩兒叫上一起的。別看嵩兒隻有那張嘴厲害,其實他心裏啊,聰明著呢。”

在俞翀堅持下,原本打算跟他坐一輛馬車的鈴公主隻能又把自己那輛奢華四匹寶馬的馬車給弄了過來,明明想著要好好說說話,再拉進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沒想到現在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倒是更加顯遠了。

俞翀跟慶安在後麵那一輛馬車裏,不消言語,隻要看看眼神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慶安撩起車簾子看了看外頭,外頭除了俞府的幾個家丁之外還有鈴公主帶著的幾個侍衛。光從幾個人的形態和腳步來看,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想要溜出去,怕是根本就沒機會。

慶安剛剛張口想要說話,而俞翀卻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上,輕輕搖了搖頭。慶安有把話給咽了下去,外頭的車夫是俞府的人,他要是張口說話,外頭一定聽得見。

片刻之後馬車停了下拉,慶安剛剛才下了馬車,鈴公主就已經過來了。

“翀哥哥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俞翀搖頭,目光掃向熱鬧繁華的京城街市,能在青天白日裏出現在這兒,俞翀感覺恍如隔世。鈴公主不免動容,眼眶都微紅了起來。

“以後梁金鳳要是不讓翀哥哥出門,翀哥哥就叫慶安來找我,我親自去接翀哥哥,翀哥哥想起哪裏都可以,鈴兒都聽翀哥哥的。”

俞翀淡然一笑,算是作為回應。鈴公主興奮的小臉兒通紅,羞答答的模樣看著叫人好生憐愛。

廣福樓果然熱鬧,旁邊的河裏已經有花船在走著了。俞翀看了一會兒,便叫來慶安,說自己想要吃長七巷子拐角處的那家蒸米糕。鈴公主把慶安攔下,喊了個俞府家丁去買來,讓慶安在跟前伺候著。

慶安皺眉,“二爺小時候老太爺經常買來給二爺吃,也不曉得那家人還賣不賣了?那地方不好找,還是我親自過去吧。”

俞翀突然叫住了慶安,目光定定的看著下頭正在花船上跳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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