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八十一章 果真是皇家底氣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229

俞翀淡漠的掃了他一眼,直言說:“是麽?不記得了。”

陳嵩臉上有些掛不住,“確實有多年未見了,俞二叔不記得我也算常情。”

說完這一句之後,陳嵩眉頭一挑,又繼續說:“聽說俞二叔雙腿不好,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可能下地走路了?嵩兒家在江南,也不能時常來看望俞二叔。二叔這些年,真是受苦了。”

在場的除了鈴公主,誰都聽得出陳嵩話裏的嘲諷意味。鈴公主更是神色莫辨的盯著俞翀被子下的那雙腿看,怎麽這麽好看的人,竟然是個殘廢?

俞翀低咳兩聲,淡笑道:“我這身子也就這樣了。慶安,怎麽讓客人都這麽站著,快讓他們都坐著,還有沒有茶葉了,去泡幾杯茶來。”

慶安一臉難色,“爺,咱們這裏沒人喝茶,茶葉,也是前兩年剩下的,都不能喝了。”

許書媛臉色劇變,當即接口說:“二叔,大夫可是說了你這病忌飲茶,對你的病不好。二叔既然身體不好,我們就不打擾了,一會兒我叫人去給二叔找個大夫來瞧瞧,二叔,你先歇著,我們這就走了。”

“慢著。”鈴公主一雙杏眼又在俞翀臉上掃了兩圈,接著又轉身跟許書媛說:“書媛,我看俞二爺這病怕是拖不得了,你帶著本公主的口諭去宮中找個禦醫來,我在這等著,你速去速回。”

許書媛愣了一下,鈴公主是真的拿她當做朋友,鮮少在她麵前自稱“公主”,現在鈴公主這口氣,莫不是覺得他們俞家人苛待了俞翀,有些生氣了?

陳嵩也驚了一下,鈴公主剛才這話,是讓許書媛親自去宮裏請禦醫的意思?果真是皇家底氣。

隻是鈴公主這麽做,竟然隻是為了個殘廢,這麽一想,陳嵩心裏就更加不服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媽攙扶著老夫人走了進來,冷眼一瞥床上的病秧子,這才厲聲訓斥著許書媛:“書媛你是怎麽待客的?公主千金之軀,你怎麽能讓她過來沾染病氣。”

一邊又恭聲對鈴公主客氣道:“公主受驚了,我那邊已經擺上了一桌酒宴,還備下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公主隨我過去瞧瞧?知道公主喜歡吃全福樓的糕點,今早我已經讓人去全福樓每一樣都買了一份,一會兒公主還能帶回宮裏去嚐嚐。”

俞老夫人滿麵笑意,手更是已經擺出了“請”的姿勢,實在是叫人不好拒絕。偏偏站在她麵前的皇帝最疼愛的鈴公主,是七王爺跟太子爺都得要讓著三分的妹妹,俞老夫人這一套,鈴公主還真的看不上。

鈴公主微抬著下巴,眼神輕蔑又帶著冰冷。“許書媛,本公主的話你是沒聽到?還是你許書媛的架子大了,本公主都使喚不動你了?”

許書媛暗暗心驚,見鈴公主頭上的那支金釵還閃著淡淡的流光,隻想拍著胸口大罵上幾聲。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夫人,她隻能硬著頭皮的走了出去。

陳嵩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敢說,隻是規規矩矩的走了過去,親自將老夫人攙扶著,輕聲喊了句“祖母”。

俞翀又忍不住的低咳了兩聲,慶安輕輕給他順著氣,等他咳完了之後又給他端了杯水來潤潤喉嚨。

俞老夫人眸中泛寒,俞翀的身體前幾日已經大好了,怎麽今天又突然不行了?慶安又怎麽偏偏要挑著鈴公主在場的時候跑出來?

她才不信這一切隻是巧合,這一切,根本就是俞翀早就設計好的吧!

“俞老夫人怎麽過來了?你也不怕沾染了病氣?”

鈴公主一番話擺明了就是直諷老夫人剛才說的那些話,陳嵩眉心緊皺,心裏越發的虛了。

原本陳嵩就對自己這一張臉十分滿意,再加上剛才花園裏的精彩解圍,更是覺得自己給鈴公主留了個不錯的印象。誰知鈴公主遇見俞翀之後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了!

要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當初就該攔著鈴公主,自己更是不該過來湊熱鬧。

好歹俞老夫人也是個二品的誥命夫人,更是俞家的當家主母,鈴公主就算是身份高出一頭,也應該要給俞老夫人留些麵子。現在她為了俞翀敢這麽直接的回塞老夫人,可見她是真的對俞翀上了心了。

這樣一來,他陳嵩還有什麽機會?

“公主,祖母說的也不無道理。公主來時神采俊逸,歡快如黃鸝,誰見了誰都喜歡。這裏門窗緊閉,病氣是大一些。公主身體嬌弱,若是沾染了病氣惹得身子不爽利,誰看了不心疼?公主宅心仁厚,長的像是天上的仙子就算了,怎麽心底也跟仙子無二?我二叔得了公主關照實在是俞家的福氣。”

見鈴公主被自己這一番話說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唇角還淺淺的掛上了笑意,他便用攙著老夫人的那隻手稍稍用勁兒,提醒俞老夫人。“嫂嫂已經進宮去喊禦醫了,這裏有我,我陪著二叔就行,公主莫急。”

老夫人滿意極了,說話的語氣都放輕和了不少。“嵩兒說的是,公主難得來俞府一次,怎能讓公主操心這些?”

說著老夫人長歎了一聲,望著俞翀的眼睛帶著些告誡:“俞翀的身體一向都是如此,這是常年積累下來的病了,一時半會兒的也好不了。公主,我們還是先出去等著吧。”

鈴公主抿唇不語,隻是那雙眼睛還依依不舍的看著俞翀。俞翀連著咳了好幾聲,蒼白的臉色浮上一些不正常的潮紅,越發顯得他俊美無雙,叫人看得心跳加速。

鈴公主盯著他看了片刻,又臉紅的轉了過來,半咬著唇角一臉嬌羞。“不,本公主要等著禦醫過來。你們先出去吧,都在屋裏堵著幹什麽,怪悶的。”

說著,鈴公主就自己撿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見他們兩人還呆在原地,擰眉不爽道:“你們都聾了不成?”

陳嵩臉色十分難看,他以為那番話後鈴公主怕是會跟著俞老夫人先出去了,沒想到他好話說盡,卻根本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書媛進宮去請禦醫怕是還要耽誤些時間,我看還是把金大夫給請過來吧?這位金大夫啊……”

“不用了。”鈴公主緩緩開口,“這麽多年的也沒把俞二爺的病看好,怕是根本就沒什麽本事。既然沒本事,就不要在本公主麵前丟人現眼了。”

俞老夫人被塞的啞口無言,心裏像是吊了塊大石,心中衡量幾番,竟然喊著陳嵩先出去了。陳嵩雖然不解,但也還是聽話的跟著她出去了。老夫人拉著他走遠了一些,確定屋裏的人聽不到這邊的談話,她才開口說:“鈴公主的事情你別想了,以後祖母再給你介紹別的姑娘。”

陳嵩不樂意了,“祖母你這是什麽話?莫非祖母覺得我拿不下她?她是公主又如何?隻要再給我時間,就算是皇後我也有本事哄到床上……”

他的話還未講完最後幾個字,俞老夫人就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腦門上。“混賬東西,什麽話你都敢講,你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陳嵩並沒覺得自己講錯了話,對自己哄女人的本事,他絕對是有信心的。

要是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俞老夫人這麽一勸他肯定也覺得算了,但人家可是公主!就剛才鈴公主給許書媛下令那會兒,他就對他從未得到過的權勢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欲望。

鈴公主,他一定要拿下!

“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俞老夫人又往他腦門上戳了兩下,痛心疾首道。

陳嵩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不甘願的嘟囔了兩聲:“知道了祖母。”

屋裏沒了外人,鈴公主越發的直接放肆,幹脆端著凳子坐到了俞翀的床榻邊,一麵看一麵笑,把旁邊的慶安惡寒的打了好幾個激靈。

俞翀亦是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每每才開口想要說話,鈴公主就直接截了他的話,一會兒問他是不是渴了,一會兒問他是不是哪裏難受,一會兒又指使著慶安弄這個,一會兒又弄那個的。這麽搞了幾回之後,俞翀也就不再說話了,更是把慶安累得夠嗆。

許書媛動作倒是快,片刻之後就將禦醫請了過來。許書媛進了小院兒之後就見陳嵩扶著俞老夫人在院裏頭站著,眉心一跳,趕緊走過去問:“祖母你怎麽站在這兒?公主還在裏頭呢?”

俞老夫人沉沉的點了點頭,見禦醫還在場,也不好說什麽。倒是陳嵩,眼尖的看見許書媛額前細細密密鋪著的一層薄汗,便把懷中的墨綠色方巾遞了過去,“嫂嫂你慢些。”

許書媛心一暖,鬼迷心竅的就接了過來。怕惹得老夫人不高興,就趕緊的帶著禦醫過去了。在老夫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將方巾揣進了雲袖裏,藏好了。

慶安見禦醫過來後堪堪的鬆了一口氣,俞翀淡定自若的讓禦醫把脈診斷,回視看見許書媛鎮定自若的模樣,淺淺的勾起唇角嘲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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