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二十一章 試探和巴結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775

話才剛出口童玉青就覺得有些不妥,故作一驚。“你剛剛說我的傷怎麽了?”

姿月撚起手指聞了一下,指尖上隻有淡淡的藥味,她一下就認出這是自己配的藥。七王府的藥材再好,也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讓童玉青這快要被打爛的雙腿得到這麽快速的恢複。

可,她又確實是查不出可疑來。

“姿月姑娘,我這腿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雖然俞翀給她上了藥,除了偶爾還會牽動疼痛之外,她的兩條腿基本都是處於麻木的狀態。奈何她整日趴在軟塌上,根本就看不見傷口,那片傷到底變成什麽樣子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看著姿月一臉凝重懷疑的樣子,童玉青心中惴惴難安。

“你倒是說話啊!”

姿月淡然的掃了她一眼,“你這傷好得很。本以為最快也得一個月,看來現在隻消半個月就能好全了。”

聽了這話的童玉青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那顆惴惴的心。她隔著屏風望著那邊靠坐在床榻上那個模模糊糊的人,心思百轉千回。

“雖然二夫人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可王爺之命姿月不敢不從,每隔三日姿月還是會過來給夫人上藥。夫人隻要好好休息,過幾日就能翻身,十日後就能下軟塌了。”

童玉青聽了喜憂參半,高興的是自己馬上就呢過脫離苦海,憂的是,七王爺這閑事兒未免管得太寬了些。

眼眸一轉,她指著屏風另外一邊就說:“姿月姑娘你順帶幫我夫君診診,我夫君前兩日精神勁兒還顯好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挨打的事兒嚇著了,這幾天身體又差了許多。這……不耽誤姿月姑娘吧?”

姿月順著她的話也往那邊看了一眼,“不耽誤,順帶的事兒。”

俞翀身旁的慶安臉色極為難看,七王爺是個多謹慎小心的人,姿月又在七王爺身邊這麽多年,除了過人的醫術顯然是還有著別的本事。他們這邊拚命的掩藏俞翀的病象,偏偏她童玉青還不怕事兒大。

慶安語氣不善,“你剛才沒聽見?姿月姑娘又不像你一樣的整天閑著,人家剛才也說了是要回王府複命的。二爺的病情,我再去請大夫就是了。”

“無妨。你請大夫還得先去問過老夫人才可以,一來二去的得要好幾天。姿月姑娘正好在,也是順帶的事情。”

姿月正好從屏風後頭出來,看著隻說了一句話就有些微喘的俞翀,不解的問:“一來二去要好幾天?你們這裏請個大夫都這麽難麽?”

俞翀掛起了苦笑,“是挺難的。”

姿月深看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腕就診起了脈。脈象虛浮,氣淤,明明都跟上次一樣的診斷,可姿月卻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那副藥……二爺這兩天還在喝?”

慶安心頭一緊,“沒有,上回姑娘說了之後,這兩天就沒給二爺喝過了。”

姿月點頭,“我三日後再來。”

俞翀叫慶安送送姿月,可等兩人剛走出屋子,姿月就問慶安:“你平日給二爺煎藥的地方在哪裏,領我過去看看。”

慶安雖是心口狂跳,但也麵不改色的點了頭,帶著姿月就進了小廚房。

姿月環視一圈,見地上放著兩個藥罐子,快步走了上去,竟發現兩個藥罐子都空了。

“藥呢?”

她的聲音驟然提高,問的慶安有些莫名其妙。

“姑娘你說這兩天不用喝藥,自然就沒煎啊?既然不用煎藥,藥罐子裏頭幹嘛還要留著藥?”

姿月神情微妙,緩了緩語氣,“你把二爺的藥都找來我看看。”

慶安將餘下的兩副藥都拿了過來,姿月順手接過,都打開看了一眼。慶安一直都在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重新又把藥給包了起來,故意問:“每次去請大夫都得要先請示老夫人,可老夫人從不見慶安。以前大夫還定時過來,後來連人都不來了,直接就送藥過來。二爺先前身子還是算不錯的,可自從喝了這藥就一直不見好。可是不喝,又怕他熬不下去。姑娘你就直說,是不是這藥裏頭有問題?”

姿月的動作頓了一下,又重新打開那兩副藥,挑出裏頭的兩味藥材。“以後從那邊拿來的藥,記得要把這兩樣東西挑出來。你家二爺體虛,這個東西他受不住。”

慶安作出一副大驚的模樣,連聲道謝。

將姿月送到院門口,她突然轉身,定定的看著慶安。“你好像很不喜歡二夫人。”

慶安臉色微變,“本以為能給二爺衝衝喜,沒想到她這麽能惹禍。我陪在二爺身邊這麽久,他竟為了維護童玉青多次責罵我!就昨晚上二爺摔了這事兒,要不是她惹了李公子挨了板子,二爺又怎麽能摔得這般嚴重!”

姿月看他確實是一副切齒痛恨的模樣,心底的疑惑也就消了。又想著童玉青的傷,便開玩笑的跟他說:“她的傷好得這般快,莫非是你們給她上了藥?”

“她那種人,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再說,男女授受不親,叫我去給她上藥,求著我都不幹!二爺喝口水都難,還怎麽給她上藥。”慶安不耐煩的揮揮手,“姿月姑娘你真會說笑。”

姿月斂了唇邊的笑意,“說起那李公子,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誰,好好的雙手叫人給砍了……”

“竟還有這事兒?”慶安又是一驚,“雖我不待見童玉青,可我更見不得他那樣的人。聽說李公子風評浪蕩,定然是得罪了走江湖的人。不過聽見這消息,我倒是覺得快意,那人簡直是給天下間的女人出了口惡氣。”

姿月笑了笑,這就告辭了。

慶安一直站在院門口看著,等姿月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慶安就又換了一副臉色。

隔著院子緊皺眉心的望著俞翀的正屋,片刻以後才轉身回去。聽著俞翀跟童玉青鬥嘴的熱鬧,慶安又止步在了門口。

“你說她會不會真的信了我皮糙肉厚?”

“你本來也沒嬌貴到哪裏去,糙點就糙點吧。”

……

慶安隻聽了兩句,心頭就有些不舒服。童玉青沒來之前,俞翀凡事都是以他為重,現在童玉青一來,他倒顯得是個多餘的人。

回了小廚房,慶安看著被撿出來的那兩味藥材,突然間一陣心煩意亂,桌上一拂袖就將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而姿月前腳剛走,後腳就被老夫人的人給叫過去了。

俞老夫人有意巴結七王爺,對待姿月更是比一般的客人要看中許多,最重要的是,老夫人想要試探試探,姿月是不是從俞翀身上查到了什麽。

雖說大宅大院兒裏見不得人的事情有很多,可她不希望自己有能夠七王爺拿捏的把柄。

利益同盟是一回事兒,但是被人揪著小辮兒辦事兒,誰心裏都不會舒服。

“真是讓王爺費心了,還叫姑娘跑這一趟。上回姑娘來的快又走的急,我這邊都沒打上招呼。勞煩姑娘向七王爺說個好,別讓王爺覺得我這沒禮數,慢怠了姑娘。”

姿月給她行了個禮,“老夫人嚴重了,王爺進來公事繁忙,姿月手上也有要事,確實是不好耽誤。”

老夫人神情稍滯,感情這破丫頭還端起了七王爺的架子,說她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那我留姑娘問幾句話,算不得耽誤吧?”

姿月淺笑,笑又不及眼底。“老夫人言重了。”

“王爺叫姑娘過來,隻是給童玉青看傷的?”

姿月頷首,“二夫人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怕是半個月後就能好全了。”

老夫人聽了心裏尤為不舒服,本以為能直接打死,不打死也傷個白天,沒想到竟然隻消半個月就能好全?老夫人麵兒上不說,可心裏卻將七王爺管的閑事兒罵了個遍。

“說起來那邊也許久沒過來請大夫了,也不知道俞翀的情況怎麽樣。不知姿月姑娘有沒有順帶幫著他瞧瞧,我這心,可一直都憂心著呢。”

老夫人說的動容,要不是姿月早就知道俞府裏的那些破事兒,怕真的就信了。姿月暗暗冷笑,她可是聽成子睿說,童玉青挨打後俞翀可是特地趕過來救人的。既然當時就見過麵,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俞翀的情況?

“王爺隻叫我給二夫人診治,至於俞二爺……要不我現在在過去一趟?”

“算了算了,我一會兒叫人去喊個大夫來瞧瞧。”

老夫人這才察覺竟然還沒給姿月上茶,哪兒是她俞府的待客之道,便趕緊的叫張媽去倒壺好茶。姿月直接就站了起來,態度高傲又冷漠。

“不必了,我這還要去給王爺複命。”

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親自將人送到門口,等姿月上了王府的馬車,她才冷下一張早就笑僵的臉。

“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醫女,也敢在我跟前裝身份。”

張媽不解:“老夫人,你覺得她有沒有查到什麽?”

俞老夫人眼底閃過狠色,吩咐道:“下次再送藥,就送幾副好的,別叫人抓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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