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刨好了啊？不錯不錯！”
胖子回到院子裏時，但見泥土翻飛。小尾巴正站在坑裏揮汗如雨地刨。工作成效是明顯的，一個直徑一米深度一米的圓坑正在成型。胖子熱情洋溢地朝著小尾巴挑了個大拇指。
“胖哥，胖爺！我錯了，我都招！您老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也就是討口飯吃，不敢做傷天害理的事啊！”小尾巴渾身一個激靈，“噗通”一聲跪在了坑裏。
從上麵看下去，這廝渾身都是泥土且不說，臉上還糊著泥巴，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所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深度夠不夠啊？”胖子隻顧打量著圓坑，以及周邊小山一樣的土堆。
這得有一個多立方米吧？人類是偉大的，擁有無窮的潛力，男人千萬不要說不行。
嗯，土堆也沒壓著花苗……
“胖爺，饒命啊！我把那十萬塊都給您！啊不，我還能幫您把那個雇主挖出來！”胖子繞著圓坑走，小尾巴就在坑底膝行轉圈。
適度的體力勞動，果然是有益於身心健康的。至少能讓頭腦靈活，能想清楚事情的關鍵。這對長期伏案工作的寫手來說尤其重要……
胖子走到月台上，坐在躺椅上，和藹可親地說道，“出來吧，這坑也挖得差不多了。”
“謝謝！謝謝胖爺！”小尾巴趕緊費勁巴拉地爬了出來，連滾帶爬地跑到月台上，卻也不敢坐，仍是跪在那兒，好像這個姿勢最安全。
“坐，坐下說！老跪著幹嘛？”胖子踢了踢旁邊的一個小馬紮子――那是馬小石的專座，聽胖叔和老爹海聊時用的，順便續水……
“哦！”小尾巴連忙遵命坐好，還把兩手放在了膝蓋上，“胖爺，我叫歐普……”
“撿要緊的說。”胖子端起茶墩上的不鏽鋼杯，自稱歐普的小尾巴，也是個眼明手快的主兒，從茶墩後拖出熱水瓶來，給胖爺續了水。
雖然他很想把熱水瓶摜在胖子的腦門上，如果夠膽的話。
那頭白牛，好吧，白色的巨型犬怎麽不見了？
刨坑進行時，歐普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好吧，生死都在巨型犬的嘴裏――也隻有奮力刨坑，歐普才能暫時忘卻巨型犬。
我畢竟是在緊忙活不是？你可不能胡亂咬人啊？
“是是！我是個私家偵探，從一個隱秘的bbs上接了您這個活兒，啊不，調查您的活兒……”
網絡的作用真大，不隻是查找資料和聊天。藍焰來自首都，這麽快就雇了滄海的私家偵探，看來也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了。
胖子慈眉善目地坐在那兒，一邊喝水一邊聽歐普地招供。
顯然，這隻是一樁很普通的“活兒”。任務標的是搜集六十二中保安隊長的隱私，尤其是違法犯罪證據。當然，任務書上還有關於胖子外形的描述，關鍵詞是癡肥彪愣二，這個歐普就沒敢說……
“我也不接要命的活兒，我這人一向是遵紀守法的。”歐普很努力地自證清白，雖然聽上去不怎麽靠譜。
講真，十萬塊也隻能買點資料吧，買凶殺人的價格要比這高得多。
“你做得對，殺人是犯法的。”胖子對歐普做出了積極的評價。
這句話，是一個連老頭老太太都是其小弟的，拎人如拎小雞的，豢養著巨型犬的，動輒埋人漚肥的超級惡霸說出來的？
埋人也就罷了，還要人家自己刨坑……歐普下意識地看向了親自刨好的圓坑。沒準兒那些畦子下麵也有這樣的坑吧，那些花肥已經不怎麽燒根了……
今天經曆的事情，太過玄幻，這個地方也有點邪門，歐普還得捋一捋。但此時他毫不遲疑地對胖子的高見表達了感同身受的讚同，“您說得對！您說得太對了！”
“不過，你做得還不夠。”胖子卻又遺憾地搖了搖頭。
“啊？”歐普趕緊坐正，剛才我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哦，放心，我這人吃素的。”胖子笑得很和藹，還多少有點怪罪歐普誤會了自己。
歐普摸著後腦勺很慚愧地笑。後腦勺上也是泥土。渾身的汗水本來都涼了，衣服冷冰冰地貼在身上。這會兒又來了一波熱的。
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不可以別對著我笑……
“我的意思是說，十萬塊買我的消息，太少了！怎麽也得五十萬吧？”胖子有點忿忿不平的感覺。
你這是嫌棄被人賣便宜了？歐普一直在摸後腦勺，卻是摸不著頭腦，完全跟不上這位爺的思路。
“你能聯係上雇主吧？她是個女人，名叫藍焰，來自首都，現在應該還在滄海。你就說，已經查到了部分資料，但不敢往深裏查了，那胖子的事兒很大。而且，手很黑。她要給五十萬的話，你就冒著生命的危險繼續查下去。不給的話，買賣不成仁義在，交付現在的資料，收工。”胖子諄諄教誨，細致入微。
“現在的資料？”歐普問得有點遲疑。好像還沒得到什麽資料――純白色的巨型犬算嗎？埋人當花肥算嗎？我敢說，對方敢信嗎？
也是古怪，那頭白犬，驀然就蹲在那兒了，就像是憑空出現的。現在卻又憑空消失了？養那麽大的犬隻，不得有個鐵籠子？狗食盆總該有一個吧？
哦，那隻犬，會點頭，會鄙視，會掃視，可能不是吃狗糧的？
呃，我要是跟人說起這事來，別人隻會說我神經病……
“你就說，查到了胖子的地址及其家人。不過這個胖子，是六親不認的，對他的外甥女兒都是又打又罵。還愛騙人，沒一句實話，偏偏周邊都信任他。”
那個小女孩，被他一把推出去七八米遠。那個小男孩，在他麵前跟耗子見了貓似的。這些倒是歐普親眼所見的。
接下來歐普的心肝又是一顫――他還知道我聽見他在車上說的話了……
“好的，我馬上跟她聯係。不過這個不是實時的，我隻能留言給她。而且五十萬她會不會接受，我也沒有把握。”歐普果然心領神會。
“她會給你的。”胖子卻是很有把握。肯出十萬塊買黑材料的土豪，不在乎再出五十萬。再說了，藍焰不是所圖甚大嗎？
“好的，請您給我一個賬號，那十萬塊我馬上打給您。她給我五十萬的話，我也立即打給您！”歐普爭取了個主動。
這個建議卻被胖子否決了，“我又不是騙子，怎麽會要這種錢呢？”
“哦……”歐普其實想說，我也不是騙子！請你不要看扁了私家偵探這個光輝的事業！
不過，這位胖爺不要錢，卻讓我騙錢，莫不是為了報複那個名叫藍焰的女人？
也好，雖然跑來刨了個坑，能賺六十萬也不錯。
話說，這坑我是怎麽刨出來的，體力還不錯嘛！
“這六十萬呢，就是我給你的報酬。活兒呢，就是給我挖這個藍焰的所有信息。”胖子懶洋洋地向後歪倒，躺得很舒適。
呃，六十萬是你給我的？歐普卻隻敢拚命地點頭。
“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對了，你走前把那個坑填上。”胖子後腦勺枕著雙手，兩眼已經閉上了。
我刨了這麽大坑，他還累了？
歐普唯唯諾諾地再次拿起鐵鍬，這時才發覺兩隻胳膊酸得厲害，手上還起了水泡，腰也疼。
不過，填坑畢竟比刨坑容易。
最重要的是，坑裏沒有花肥不是？
ps：“歐普去認識他”同學居然說我炸油條用錯了筷子，呶！自己刨了個坑……(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