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二百七十五章 蕭鈺心疼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6310

天高雲淡,襲來的風漸次寒涼,入目大抵是不可忽視的蕭瑟。

蕭鈺的身子隨時日的消逝而逐漸恢複,終於在李大夫反複的確認下,蕭鈺體內的毒素總算祛除趕緊,而謝長安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是落地,隻不過蕭鈺受了傷的手,卻是無法恢複如初了。

得到這個消息時,謝長安的眸子黯了黯,濃密的羽睫投下了大片陰影,叫人看不清的神色。思忖再三,謝長安還是決定將其告訴蕭鈺。

此時蕭鈺正抱著蕭若螢逗弄著,傷了的手依然纏著雪白的繃帶。

謝長安入屋,蕭鈺敏銳地察覺謝長安的神色不對,忙哄了蕭若螢兩句,就讓桂嬤嬤帶了蕭若螢下去,相伴一生的人,到底是比小棉襖重要的。

順道說一句,王嬤嬤已然往忠親王府去照顧寇漣漪了。

蕭鈺擁了謝長安入懷,不免著急,忙問道:“長安,怎麽了?”

瞧見眼前因著自己情緒而焦灼的蕭鈺,謝長安心頭溫暖,輕扯了弧度,好似在笑,可落在雪白繃帶上的目光卻是疼惜,猶豫了片刻,“蕭鈺,若是我說你這手恢複不過來了……你當如何?”

清亮的眸子一怔,旋即目光落在傷了的手上,微蜷了指頭,卻是費,好似不受控製的木偶,卻當真是……恢複不過來了。

片刻的沉默,叫謝長安心都揪了起來,正待說什麽撫慰的話,卻是落入雲淡風輕的笑顏裏,蕭鈺的眸子閃過狡黠,攬著謝長安的手臂卻是愈發緊了,言笑晏晏道:“隻要我還能將你納入我的懷抱,好與不好,又如何?”

得虧蕭鈺是生在天家,而不是什麽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如若不然,這手廢了,卻不知要多吃多少苦。而蕭鈺,萬事皆有人伺候,若說有什麽不便,就是再不能作畫寫詩了。

謝長安不知蕭鈺是為了寬慰她,還是心內當中如此認為,左右她是心疼,生怕蕭鈺受挫,一瞬不瞬地望向清亮的眸子,認真道:“蕭鈺,無論如何,在我心內你都是最好的,無人能及。”

卻是,自從心被蕭鈺占據了,謝長安就人為蕭鈺是世間最好,當之無愧的世間最好,就連風光霽月的燕清嵐也及不上。

蕭鈺笑得滿麵春風,卻是牛頭不對馬嘴,“長安,你是在誇獎我嗎?”

相伴多年,不論是體貼入微的蕭鈺,亦或是懂事貼心的蕭若辰,謝長安都甚少誇獎的,全將柔情付諸每日的點滴了。

謝長安好笑地看了眼蕭鈺,反問道:“誇你又如何?”

白皙的俊顏閃過壞笑,眼底若隱若現的欲望,作勢要將謝長安推倒在榻上,這段時日的忍耐,想是耗盡了耐心,“不如……這樣誇我如何?”溫潤的唇落下,封住謝長安欲要說話的紅唇,轉眼已是情動。

低喃一聲,“蕭鈺……”不安分的大手已然開始遊離,本想說青天白日的如此不好,卻叫蕭鈺一個深吻,有什麽話也盡數吞如腹中了。

正待意亂情迷時,清脆的扣門聲響起,隨即是青霜的聲音,“王爺,小姐,李大夫有事稟報。”

滿腔的熱情好似被潑了涼水,熄滅了個徹底,謝長安嗔怪地瞪了眼蕭鈺,卻是媚眼如絲,忙起身理好衣裳。

眼睜睜地看著謝長安穿戴整齊,蕭鈺的俊臉都黑了,心裏暗自問候了幾聲李大夫,方才起身理好衣裳,目露凶光地盯著屋門,好似要將來人拆吃入腹。

見屋內沒有回應,青霜奇怪地咦了一聲,許是與李大夫說了什麽,複又加大了音量道:“王爺,王妃,李大夫是來稟報先前求回來與小姐的藥……”

話還未落,屋門已被打開,蕭元俊臉沉沉,看向李大夫的眼裏雖有幾分不滿,可緊張卻是難掩的,當即一針見血問道:“如何?”

瞧見麵色不善的蕭鈺,李大夫是疑惑的,不過並未多想,隻以為蕭鈺與謝長安吵嘴了,隨即笑道:“王爺,那藥可行!”

蕭鈺一喜,卻是再次確認道:“當真?”

李大夫毫不含糊,“當真!”

話落,就見蕭鈺轉身回屋緊抱了謝長安,歡喜道:“長安,圓兒能好了,圓兒能好了!”察覺懷中的女子身子微顫,蕭鈺心疼不已,忙將謝長安摟得更緊了,卻絕有淚話落在肩頭。

蕭若螢的身子,素來是謝長安的心病,眼下有藥可用,免不了喜極而泣。

瞧見屋內相擁的二人,李大夫再次疑惑了,不該是去找了蕭若螢道喜嗎?不過瞧見好似分不開的二人,李大夫卻是笑了,生死相隨,此情可待。

歡喜過後,還是謝長安較為鎮定,可不免發現捏了手帕的手卻是緊張的,“李大夫,既那藥可行,明日就與圓兒用了吧。”早日妥當,早日安心。

李大夫頷首,卻是皺了眉頭,望向蕭鈺與謝長安,“屆時還請王爺王妃莫要心疼,破而後立,免不得受些苦。”

蕭鈺立時緊張起來,欺身而上,“受苦?受什麽苦?”

李大夫猝不及防地叫蕭鈺嚇著了,原不知蕭鈺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不過念及蕭鈺的愛女心切,李大夫倒也無甚詫異,認真答道:“那藥有外用與內服,外用是藥浴,浸泡時免不得疼痛。”

“什麽……”

蕭鈺當真是看不得蕭若螢受半點苦的,嬌嫩的小團子,本就是用來寵的,怎麽能受苦了,且李大夫這麽說,蕭若螢所遭受的疼痛想是不得輕巧,可蕭若螢還那般小……

蕭鈺猶豫了,當真是舍不得,看了眼不知在想什麽的謝長安,斟酌再三方才問道:“李大夫,可否待圓兒再大些……”長大了,也不那麽怕疼痛了。

李大夫亦是猶豫了,卻是據實已報道:“王爺,若是待小姐再大,那藥效卻不足了……”也就是說,用了等於沒用。

蕭鈺本還想猶豫,就聽得謝長安問道:“李大夫,除去疼痛,還有旁的不妥嗎?”

李大夫搖頭,“隻要忍過那疼痛就無礙了。”

“既如此……”謝長安目光堅定地望向蕭鈺,卻是鏗鏘有力地對李大夫道:“明日就為圓兒用了那藥,我相信蕭鈺與謝長安的女兒,不會連這點疼痛都挨不住。”

那藥,是眾人曆經千辛萬苦找來的,是不可辜負。且為著蕭若螢日後,為母則強的謝長安必須得下這個決定,心疼是暫時的,往後的受益是無窮的。

既得謝長安的首肯,李大夫就不再多說了,兀自回去準備,至於蕭鈺,有謝長安在,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定。

“長安,當真要圓兒……”

隻要一想到,蕭鈺就受不住,那是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心裏怕飛了的粉嫩小團子啊,怎麽忍心讓她去受苦,若是哭了,可不得心碎?

謝長安不容拒絕地點頭,“蕭鈺,為了圓兒的往後,我們不得不如此。”

蕭鈺歎了口氣,不在多說,隻因謝長安所說,就是尋了這藥的意義,如今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怎能因著不忍心而半途而廢……思及此,蕭鈺眼底閃過幾抹狠厲,咬牙切齒之人,不是那巴木青又是誰?

柔然與安郡王府,在蕭鈺與謝長安的心裏,皆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巴木紮妄圖置蕭鈺於死地,巴木青險些叫謝長安一屍兩命,苦大仇深,所幸眼下算是報仇了。

怎麽堪堪隻是算是?隻因始作俑者巴木紮死得過於舒服了,城門那幾句破爛不堪的屍體,早就搓骨楊飛了,至於巴木青,在押送至柔然之時,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漫漫旅途巴木青受了什麽樣的折磨,誰又知道呢?

可就是如此,蕭鈺仍覺難泄心頭之恨,謝長安亦是如此認為,蕭鈺昏迷之時,謝長安恨不得披甲掛帥親自踏平柔然。

不過眼下仍是蕭若螢一事最為重要。

蕭鈺好似受了委屈一般,兀自在一旁自斟自飲,當然,那壺裏都是茶,不過叫蕭鈺思緒愈發清明,將那疼痛平白附加在自個身上,一時間,對蕭若螢的心疼如決堤的滔滔江水洶湧而來,險些要忍不住了。

謝長安暗歎一氣,為人母的,如何能不心疼,隻不過比之往日的安康,眼下的心疼不足為道,無奈的看了眼蕭鈺,心思婉轉間,對青霜吩咐道:“青霜,小姐明日用藥這事莫叫王妃知道了。”

這個王妃,自然是忠親王妃,若是叫忠親王妃知道了,免不得又要眼淚漣漣。好在眼下忠親王妃緊著寇漣漪的身子,暫時無暇顧及安郡王府。

“蕭鈺,既你舍不得,明日就有陪著圓兒就是,你去陪陪娘吧。”

若是往日,蕭鈺一個大男人在這哀怨不已,謝長安想是提了鳳鳴就要幹架,可眼下卻餘下無奈,還是哄著,孩子氣又如何……

“我不,我要陪著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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