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二百五十六章 喜憂參半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6370

站在安郡王府前,蕭鈺與謝長安感慨萬千,但凡掛了安郡王府牌匾的,總是多災多難,莫不是他二人相克,才招惹了天公的不滿,三不五時就落下懲罰亦是警戒?

不過無論如何,二人再也不想瞧見滿府被屠殺血流成河的慘相了。

那日回京方聽說,原安郡王府住了新科的武狀元,武藝高強,膽識過人,想是若有不安的魂魄夜擾,也是無礙的。

蕭鈺一手抱著蕭若螢,一手牽著謝長安,而謝長安的另一手牽了蕭若辰,一家四口齊齊整整的,長身立在府外,隻是兩小家夥歡呼雀躍,可二人麵有凝重,好似一入了府門,就有洪水猛獸迎麵而來。

“爹,娘,怎麽的還不入府?”

年幼老成的蕭若辰難得露了孩子天真的一麵,想是許久未回家,亦是想念了。

謝長安莞爾一笑,“走,這就入府。”

事實證明,踏入了安郡王府,並無什麽異樣,一如往日的熟悉,隻是花草的枯榮,和與日俱增的年歲不同罷了。

青霜梨白帶了兩個小家夥往外去了,七叔已在堂中等候。

“王爺王妃,昨夜那幾人我仔細查探過了,好似憑空而生,且循著跡象找去,就是我那日尾隨了半路的方向,極有可能是那幾人。”

蕭鈺輕皺眉頭,即便種種跡象表明昨夜擒住的那幾人就是他一心想要揪出來的那幾人,可他卻始終不敢輕易下絕對,忽而想起一事,“七叔,那日你說當中有個厲害,可昨夜那幾人最厲害也談不上如何登峰造極……”

七叔亦是疑惑,“這……”略一思忖,“如此容我再查探查探,若有什麽再來秉了王爺。”

許久未言語的謝長安開口道:“蕭鈺,你說是否有可能昨夜那人在暗處放風,瞧見情形不對就逃走了……”

蕭鈺皺眉,“如此雖是唯一說得通的,但卻有違常理,若他們卻是想要了我的命,肯定派了最厲害之人前來,爭取一擊必中,方有逃命的可能。”

“若是……”謝長安心思婉轉,“若是他們亦是試探?”

七叔亦是呢喃,“試探?”

謝長安頷首,“昨夜他們入府過於順暢,不難想到其中有詐,可有不甘心空手而歸,索性豁出去了,不過卻保留了中堅力量。”

蕭鈺若有所思,“若是留下了個中高手,怕是難辦。”

左思右想,也不明了那些個蠻子的想法,謝長安幹脆不再想了,利落道:“七叔,勞你再去打探,餘下的,嚴防死守也要叫他無從下手。”

蕭鈺頷首,“隻能如此了。”

回安郡王府的第一夜,風平浪靜,隻有雞鳴狗吠,不過蕭鈺二人卻睡得不甚踏實,總是懸著心,倒不是擔憂自己,而是擔憂兩個小家夥。

成日提心吊膽的,終是心寬如蕭鈺也有氣急敗壞之事,忍不住恨聲道:“唉,眼下就想往南去了,我就不信那些個蠻子還能陰魂不散不成!”

蕭鈺這一鬧騰,謝長安莫名安心了不少,輕笑道:“若是陰魂不散還能做了法,眼下卻隻能明裏暗裏防著,蕭鈺,你說若日後卻無惱人的蠻子,我二人這段時日的惴惴不安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哼哼。”蕭鈺鬱悶不已,“就是沒有蠻子也有其他有眼無珠之人,竟然罵我是狗賊,他才狗賊呢,走狗!”

謝長安苦笑不得,“好了好了,莫要惱了,你說我們若是往南去了,從哪兒走?”

聽得此言,蕭鈺平複了煩躁的心虛,無不向往道:“聽得江南煙雨朦朧,景美,吃食亦多,這江南是非去不可的。”

謝長安揶揄道:“我還聽得江南美人多,王爺莫不是一享風流?”

“哎打住打住。”蕭鈺捂了謝長安的嘴,忙不迭道:“長安,我可什麽也未說,再說天上地下也無人能出你左右了,有你這天仙似的美人在,胭脂俗粉哪還能入得我之眼?”

不過是打趣,平白得了甜言蜜語,雖不忘心裏去,謝長安還是覺得愉悅了不少。

暗夜中,蕭鈺驀地眸光一亮,“長安,你說我們先遣了幾人往南去如何?叫他們好生體會了,再修書與我們,日後我們如何走也有了方向。”

瞧見蕭鈺孩子似的心血來潮,謝長安暗歎一氣,卻是越長越回去了,不過總好過木訥呆板無趣,左右也不費什麽事,道:“王爺說如何就如何,隻是這夜深了,是該歇息了。”

“我知道了。”

蕭鈺有口無心地應著,清亮的眸子好似迷茫大海的燈塔,在夜裏散發了不滅的光亮,不過卻是滿腦子的美味珍饈,素聞南方多美事,想是能大快朵頤了。

翌日,蕭鈺一早就起身去找管家了,不想管家亦是在尋蕭鈺。

並未給迫不及待的管家開口的機會,蕭鈺一股腦將昨夜的想法說與管家,管家連忙應下,終於尋了個機會止住蕭鈺的話頭,歡喜道:“王爺,文小子來信了,說是求見了藥,正在尋著藥材,想必不幾日就會回來了。”話落自懷裏取了信出來。

蕭鈺大喜,忙不迭地接過那書信,胡亂地就要扯開,卻是因著狂喜而手中顫抖,管家含笑接過,有條不紊地取出了書信,遞與蕭鈺。

一目十行,蕭鈺根本來不及細看,隻瞧見了那幾字,“已求了藥,不日即歸。”

蕭鈺朗聲大笑,滿室的丫鬟仆從盡皆驚著了,因著素日的蕭鈺大抵算得上溫文爾雅,今日這笑聲卻是不加掩飾的粗獷。

“賞,管家,每人賞三月例錢!”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歡喜就賞賜的行徑,與忠親王妃如出一轍,不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想來滿府的下人都是盼著主子歡喜的。

這下方才驚著的丫鬟仆從卻是喜著了,三月例錢可是不少,又能往家裏多添置了物件,或是又能多攢了銀錢,日後的嫁妝也體麵。

蕭鈺早按捺不住歡喜,腳下生風地往屋內去了,也顧不得謝長安仍在酣睡,“長安,長安!”如雷貫耳的喊聲生生將謝長安超醒。

卻是累了,昨夜又睡得遲,本想好生補眠的謝長安硬生生被蕭鈺鬧醒,不免有了脾氣,朦朧著眼,惱怒地瞪了眼蕭鈺,正欲說幾句狠話一解心頭鬱氣,卻聽得蕭鈺道:“長安,圓兒有藥了,有藥了!”

如平地起驚雷,謝長安混沌的腦袋立時清明了,溫潤的眸子涼過星辰,私以為在夢裏,緊抓了蕭鈺的手再三問道:“什麽,你說什麽,圓兒有藥了?”忽而又鬆了手,兀自嘟囔,“我莫不是在夢裏……”

蕭若螢雖叫王嬤嬤和桂嬤嬤養得不錯,可底子到底是弱,平日瞧不出什麽異樣,可一旦身子有恙,不論大小,卻是在死門關徘徊,就怕一個不慎,再無力回天。

在莊子上時,就有一回涼著了,高燒不退,整個身子燒得通紅,叫喚也無聲無息的,若不是微弱的鼻息猶在,幾欲叫人以為……幸得李大夫見多識廣,正統的方子起不了作用,征得謝長安與蕭鈺的同意,千鈞一發之際用了土方子,才堪堪將蕭若螢拉了回來,不過身子卻是又弱了幾分。

想是因著如此,忠親王妃亦是格外疼愛蕭若螢,因著血脈,亦因著憐惜,當然,自蕭若螢開口就是喚的祖母之後,忠親王妃恨不得將蕭若螢寵上天去,幾日不見更是受不住,昨兒要帶了蕭若螢回府,若不是應了兩日就帶了蕭若螢往忠親王府去,怕是蕭鈺與謝長安都出不得忠親王府的門了。

“長安,不是夢!”

蕭鈺鏗鏘有力的聲音將謝長安自虛幻來回,將書信遞與謝長安。與蕭鈺不同的是,謝長安仔細地看過每一字每一句,待看完時已是淚流滿麵,“如此甚好,甚好!”

這是蕭鈺首次沒有對謝長安的喜極而泣感到疑惑,也不拿帕子,徑直用厚實的手拭去了謝長安的淚,“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一會辰兒圓兒見了,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蕭鈺暗歎,不論謝長安嚴厲或是溫和,兩個小家夥都視謝長安為第一位,而自己再如何投其所好,也隻能在底層攀爬,卻無法行進半步,蕭鈺暗忖,莫不是全因著十月懷胎?

不過蕭鈺卻是樂見其成的。

謝長安歡喜,卻也沒失了理智,又看了那信,小心謹慎道:“這藥若是回來了,也莫要著急,叫李大夫先瞧過,若是可以,再找人試過,確定無礙再叫圓兒用了。”

蕭鈺頷首,“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卻暗自祈禱這藥千萬要是妥當的。

秋日遲遲,農人豐收歡喜,忠親王府與安郡王府也算得雙喜臨門,一時,不知藏身何處的心懷不軌之人叫二人暫時拋之腦後了,心心念念的,是蕭若螢正快馬加鞭而來的藥。

世事無常,誰又能保今日歡喜,明日亦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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