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二百四十章 各有所得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5876

昨兒莊子的劉管事得了消息,連夜叫人將莊子重新收拾過,說不上氣派,可裏外通透明亮,清風徐徐,涼意陣陣,不見燥熱,當是酷暑的好去處。

劉管事又是個知事的,今兒一早就喚人往田裏樹上去摘了新鮮的果兒浸在古井中,待一行人到了,正是可口的時候。

翹首以盼,總算是將滿身燥熱的一行人盼來了,劉管事忙張羅著,備水備果子,就連沐浴的水都準備好了,當真是心細如發。

要說劉管事為何如此殷勤,也不說殷勤,是知事,隻因著這莊子雖清閑好打理,忠親王妃卻並未薄待他半分,忠親王府裏的管事月例如何,他就如何,且這莊子所處的果子時蔬也滿足了精於吃食的劉管事的口腹之欲。

旁人入了莊子頂多是麵如歡喜,可寇漣漪就如脫離了牢籠的雀兒,四下飛躥,見什麽都是稀奇,二話不說就想下手,叫劉管事瞧得詫異又心驚,所幸蕭元緊隨其後,總在恰到好處的時刻阻止了寇漣漪的胡作非為,又有意無意地吸引著寇漣漪往旁去。

平昭雪與平夫人初入這莊子,難免拘謹,忠親王妃叫二人莫要拘著,卻不見效果,寇漣漪這一鬧騰倒叫二人放開了,多了幾分言語,麵上的笑意也不再是謹小慎微。

除去寇漣漪,要說歡喜的,還有小家夥蕭若螢,雖年幼口不能言,可從神采奕奕的琉璃眼與有力撲騰著的手腳,無不彰顯著小小身子裏的歡實。

謝長安見狀總算安心,忠親王妃亦是歡喜,“你這小家夥,還知道挑地方了,真真是個挑剔的。”話雖如此,卻不見半分不耐,又自言自語道:“挑剔也好,總不叫人騙了去,圓兒,日後眼睛可要擦亮了。”

聽得這話,燕郡王妃忍不住笑道:“姐姐這話莫不是覺著叫忠親王給騙了去?”言語間隻是打趣,不見往日的針鋒相對。

忠親王妃順勢道:“可不是,那老頭子成日隻喜那些個山野誌怪的書冊,那會真該叫老頭子娶了那些個書冊回府罷了。”雖是埋怨,卻不見氣惱,明眼人都瞧得出忠親王妃的心滿意足。

因著勞頓,眾人閑話了幾句,就各自先回了屋,隻蕭元與寇漣漪帶了興致衝衝的蕭若辰和燕和曦往外野去了,謝長安與謝長寧倒是落了個清閑。

想起上回來莊子,謝長安不免遺憾,“娘若是來了,也能輕鬆今日。”

眼下林氏要伺候謝老太太,又要操心謝斌的婚事,又隨著榮安候逐漸得了皇帝的賞識,臣婦之間虛與委蛇的走動也多了,成日忙得腳不沾地竟不得空,以至於謝長安會榮安侯府都不得與林氏好生說幾句話。

遞了寒瓜與謝長安,蕭鈺安慰道:“待明年平家小姐過門,娘也就得了空,屆時再請了娘過來,左右娘今年若是來,你也不得安心了。”蕭鈺所指是謝長安擔心無人能妥善照顧謝老太太。

心知蕭鈺言之有理,謝長安方才亦隻是略作感慨,當即不再杞人憂天,傷了興致,低頭輕咬了寒瓜,匍一觸這唇,清涼之意侵襲而來,透過略微幹澀的唇浸入四肢百骸,涼如心扉,好不快意,且唇齒間皆是香甜。

這廂方開始品嚐,那廂就見著蕭鈺囫圇吞棗地吃完了一塊,骨節分明的手已然伸向了鮮豔欲滴的另一塊,濕潤的嘴唇不自覺地砸吧一下,活像個小饞蟲,若叫蕭若辰瞧見了,蕭鈺的形象怕是要一降再降了。

謝長安溫柔一笑,拿了手帕輕拭去蕭鈺嘴邊的汁水,哄孩子似的好生哄著:“莫要著急,我又不與你搶。”恍惚間好似又回了蕭鈺癡傻的時候,澄淨,赤誠,隻有傾心以待。

夜半無人時,謝長安有時也會想,若是蕭鈺隻一味地傻下去,那眼下的安郡王府是如何,她與蕭鈺又是如何?世事變幻隻在彈指一揮間,叫謝長安揣測不出所以然,隻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安郡王府會如起名,安分,安寧,安逸,而不是眼下在陰謀詭計裏來回跌宕,所幸有驚無險。

嗯,不過若是如此,謝長安就要擔心兩個小家夥的心性了,且又要煩惱著如何向兩個小家夥得體的解釋他們為何有一個長得俊俏卻傻了的爹。

思來想去,還是眼下最好。

“長安,你莫要這樣看我,我……瘮得慌。”那眼神,分明是往日看傻了的蕭鈺的眼神,眼下的蕭鈺又不傻,豈能不瘮得慌。

再一笑,已是溫婉的模樣,謝長安前言不搭後語地來了一句,“蕭鈺,眼下就很好。”

蕭鈺一怔,旋即笑開了,握了謝長安因拿寒瓜而微涼的手,仔細地在手心摩挲著,認真道:“眼下就是往後,長安你放心。”雖並未說放心什麽,但他知道謝長安肯定明了的,就像他知道謝長安沒有說出來的是,莫要再參與紛爭了。

夫妻二人心意相通,相視一笑後又落入寒瓜清甜微涼的溫柔裏。

不多時,謝長安就乏了,二人往榻上躺了會謝長安就入眠了,可見是真的乏了。

蕭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又仔細地替謝長安掖了被角,溫柔的目光久久地凝視在傾城絕豔的麵上,隻覺如何看也看不夠,唇角一勾,俯身在謝長安光潔的額上落了一吻,溫情且憐惜,隨後戀戀不得地往外去了。

直至日暮時分,蕭鈺從莊子外頭回來,眉眼間略見疲乏,好似下田勞作了,因著周身的衣裳也沾了些水和髒汙,惹得幾人紛紛側目,盡皆笑問蕭鈺可是陪了蕭若辰玩泥巴去了。

蕭鈺胡亂地搪塞一番就往屋內去了,正好謝長安醒來,一見蕭鈺如此模樣,當即忍俊不禁,卻沒有多問,忙喚了青霜備水。

晚膳時分,謝長安與蕭鈺姍姍來遲,蕭鈺兀自打趣道:“風水輪流轉。”卻是說的一早謝長寧幾人遲了一事,惹得眾人又笑開了。

一個下午盡皆在外頭摸爬滾打的蕭若辰獻寶似的提了個小桶往謝長安跟前,其間有尾焦躁卻無可奈何的魚,許是被捕了情緒不佳,偶爾撲騰了尾巴,濺出桶外,蕭若辰小身板挺得筆直,小臉興奮,自豪道:“娘,辰兒抓了魚!”

謝長安溫柔地撫摸的蕭若辰的腦袋,不吝嗇地誇獎道:“辰兒真棒,你下午廢了力氣,晚膳可要多用些,這個兒才能長。”

得了謝長安的誇獎,蕭若辰是歡喜的,因著謝長安甚少誇獎人,當下珍而重之地將那魚兒送回了屋,一路上好幾個仆從忙不迭地要上前幫襯,蕭若辰卻是拒絕了,一副絕不假手於他人的姿勢,咬著牙自顧自地送回了屋。

一旁的忠親王妃笑道:“鈺兒,娘怎麽覺著這情形似曾相識?”

蕭鈺忙不迭地搖頭,可這否認卻遭到謝長安的反駁,揶揄道:“我可是記著你那尾魚兒還不足今日辰兒所捕的三分之一……且辰兒這會方要四歲。”

也不知蕭鈺怎的就成了“眾矢之的”,蕭元也忙不迭地湊了熱鬧,“魚兒鈺兒,娘,今日鈺兒……啊不,小弟可是說了,日後不能在辰兒麵前喚他鈺兒,真真是個沒良心的,喚了這十數年,一時叫我如何改口?”目光有怨又帶笑,矛盾至極。

忠親王妃嗔怪地瞪了眼蕭鈺,“安郡王,不論你再大,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是娘我眼裏的鈺兒!”當娘的,孩子永遠是孩子,左右是有操不完的心。

見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蕭鈺隻覺老臉都丟光了,因著不老,姑且就俊臉都丟光了,卻無力反駁,還是老實地喚了聲“娘”,正絞盡腦汁想著挽回自己麵子時,蕭若辰“得勝歸來”,歡喜地坐在謝長安一旁。

可想而知在座的眾人都已饑腸轆轆,眼下都到齊了,飯前也活躍了,忠親王妃忙道:“好了,動筷吧,左右都是一家子,莫要客氣了。”言罷當先動了一筷子。

在座的幾個大男人默契地相視一笑,盡皆動筷,先往各自的娘碗裏添了菜,隨後才與身側的佳人添菜,最後才是自己。想與之下蕭鈺更慘些,還得顧著蕭若辰才是自己,五髒府堪堪要叫饞蟲掀翻了去。

幾位夫人見此頗為滿意,不管這媳婦過沒過門,總算沒有有了媳婦忘了娘,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這份孝心還在,她們也別無所求了,一時席間歡樂融融,淨是溫情。

謝長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燕郡王妃,見其神色自若,隱有愜意,當即就放下心來,畢竟燕郡王妃如此暴躁之人是不能藏著掖著自己的情緒,眼下是真情流露了,想來是極為熨帖的,謝長安忽然好奇謝長寧是如何“治住”燕郡王妃的,高門貴女,果然還是有各自的手段。

“長安,用過晚膳,你與我往外頭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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