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皇試探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5951

轉眼太子登基為帝,大赦天下,舉國歡慶。而新皇借此辦了一場家宴。

“長安,我不想去參加那什麽勞什子家宴!”後來蕭鈺才明了,那分明不是什麽家宴,而是一場針對於他的鴻門宴。

謝長安仔細地替蕭鈺順了順身上的衣裳,語氣清淺,“那來傳了話的公公分明就是要你去,你如何不去?”不知為何,謝長安心底隱有不安。

蕭鈺歎息,“若是再落一回崖便能不去,我亦心甘情願啊。”伸手攬住謝長安,腦袋擱在謝長安的頸窩調皮地吹著氣,言語繾綣,“長安,你道如何?我們不若悄悄去那崖底隱居起來,做兩個無拘無束的小野人!”

“你可舍得爹娘,大哥?便是你舍得,我也舍不得祖母,爹娘,姐姐。”不知不覺中,謝長安心內的人是越發多了,牽掛雖煩惱,但卻溫暖。

蕭鈺愛極謝長安的一點便是,無論他說什麽昏話,謝長安都能耐心地與之問答,一如當初他天馬行空地問些叫人笑掉大牙的話,謝長安卻不笑話他,反而認真且耐心地回答與他。

雖心不甘情不願,二人還是往忠親王府去了,隨後與忠親王夫婦並蕭元一同前往皇宮。不想匍一進宮,謝長安便叫一不長眼的宮女髒了衣裳,隻好往女眷的廂房去,重新換過一身,再出屋時,卻是迷了方向,帶路的宮女也不知去向,且一旁竟是半個人也無。

分明是陰謀的味道,謝長安眉頭一皺,心生了幾分警惕,四下一打量,便循著印象試圖往回走。皇宮到底不亞於迷宮,謝長安沒能原路返回,且來了一個一見便知甚少人會來的小花園,正著急時,卻聽得不遠處的假山後有人聲傳來,原是想上前問路,不想卻聽得蕭鈺二字,忙頓住腳步,尋了一處藏匿之。

“你且遞了消息出去,那蕭鈺真傻假傻,今日皇上一試便知,若是真傻,便無須動他,若是假傻……”沒有說出口的話意味分明。

“屬下遵命。”

“你且去吧,莫要叫人瞧見了。”話落,一身著禁軍服的男子翻身而去。不多時,身著水紅色宮裝,看不清麵貌的女子見四下無人,嫋嫋婷婷而去,隱約念叨著,“若當真是傻了,不知表妹可還心悅之?”

待確定四周卻是無人之後,謝長安自藏身之所走出,原地站立了一會,眸光晦暗不明,而後循著宮裝女子離去的方向前去。

“長安,你怎麽去這般久?”久等不見謝長安的蕭鈺正四處找著謝長安,這會見著,免不了一頓埋怨,“真是急死鈺兒了,叫鈺兒一頓好找!”

瞧見蕭鈺法子內心的緊張,謝長安莞爾一笑,“無事,我們且進去吧。”親昵地倚在蕭鈺身旁,不著痕跡地附耳道:“皇上要試探於你,小心行事。”

蕭鈺一怔,旋即笑得天真,清亮的聲音毫不避諱道:“皇祖母常說鈺兒頑皮,鈺兒看長安比鈺兒頑皮,往後可不許這般貪玩,會嚇著鈺兒的!”

謝長安低眉順眼,乖巧應道:“謹遵夫君教誨。”

端坐於上的新皇一見蕭鈺並謝長安坐下,又搬出老套的辭藻,“自鈺安郡王成親後,每日與郡王妃如影隨形,叫朕好生羨慕啊!”說的是家宴,嘴裏卻是安郡王和安郡王妃。

蕭鈺懵懂,隻是不明所地看了眼新皇,便低下頭兀自和謝長安鬧騰。而謝長安隻端莊一笑,並不多言,隻一心陪著蕭鈺胡鬧,低眉淺笑間皆是溫婉和包容,叫明眼人看了暗歎蕭鈺有福氣,隻道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啊!

瞧見這琴瑟和鳴的一幕,叫新皇眼裏好似紮了針般難受,不依不饒地想要挑起話題,“聽聞上回安郡王妃以一己之力對抗匪徒,不知朕可有幸一睹安郡王妃的風采?”

“皇帝,今日是家宴,便好生吃頓飯,若是想看舞刀弄槍,不若去看禁衛軍操練,一並體恤軍情。”太後冷了臉,絲毫不留情麵,“安郡王妃如今不比從前,到底是我皇家之人,皇帝此舉,到底是失了皇家的掩麵。”舞劍助興,本是下等舞姬之事。

到底年少氣盛,還無法自如地隱藏自己的情緒,新皇驀地冷臉,似是意識到不妥,轉瞬便笑開了,“皇祖母教訓得是,是朕思慮不周。”

一旁禪位頤養天年的太上皇見狀出聲道:“今日是家宴,都莫要拘束著,好生用膳,莫要為著旁的事壞了氣氛。”話落看向蕭鈺,“鈺兒,皇伯伯見你今日吃得少些,可是不合胃口?若是想吃什麽,便與宮女說,莫要拘著!”

忠親王將台上幾人的神色收悉眼底,心內隱有不安,便是與世無爭的忠親王妃都瞧出了端倪,擔憂問道:“王爺,新皇為何……”瞥了眼好似不自知的蕭鈺,眼底的擔憂愈盛。

“無礙的,莫要胡思亂想,隻看好鈺兒,莫要讓鈺兒出了亂子便是。”

總算安穩地用了會膳,新皇不知又要作甚,端著酒杯往下來,徑直朝蕭鈺走去,立於蕭鈺並謝長安二人跟前,笑得虛偽,卻偏生要佯裝喜氣,舉杯道:“朕方才想起,那日安郡王與郡王妃大婚,朕還未與安郡王小酌一杯,今借此家宴,特來與安郡王同飲一杯,不知安郡王意下如何?”

蕭鈺隻作懵懂狀,憨傻道:“同飲一杯?交杯酒嗎?那鈺兒要與長安喝,不與你喝!”話落,正要動作的蕭鈺被謝長安按住,謝長安盈盈而立,端了一杯果酒,“皇上,我家王爺說話沒有分寸,還請皇上莫要怪罪,長安在此帶我家王爺向皇上賠罪。”抬手一飲而盡。

來不及阻止的蕭鈺分外懊惱,可那一聲聲我家王爺又叫到蕭鈺心肝裏頭去了,一時惱喜交加,隻得耍起無賴,一把搶下長安手裏的酒杯,“長安隻能和鈺兒喝,不能和旁人喝!”話落,虎視眈眈地看著新皇。

“當真是伉儷情深!安郡王妃如此風範,朕若是不飲了此杯,倒叫人笑話了,如此,朕就飲了這杯!”話落,一飲而盡,卻在下一刻附耳蕭鈺,以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道:“當年,便是我將你推下的假山,叫你做了這麽些年的傻子,弱智,讓人嘲笑,滋味可還好?”

猶覺不過癮,繼續道:“蕭鈺,莫要再裝了,你分明是好了,若是想要報仇,堂堂正正的來,哼!”似笑非笑的雙眸緊盯著蕭鈺朦朧的眸子,好似想看出些什麽來。

蕭鈺一砸吧嘴,分外委屈地看向謝長安,當著麵打小報告,“長安,他說我是傻子,弱智……長安,鈺兒,鈺兒不是!”說著便紅了眼眶。

聽得動靜,一直逡巡周圍的蕭元忙上前安撫蕭鈺,謝長安卻是氣憤不已,“皇上,我家王爺隻是心智如孩童,是有對您不敬之處,但卻並未惡意,您何意如此中傷我家王爺?原是家宴,皇上這般作為,當真叫人心寒!”灼灼的目光緊盯著新皇的眼,誓要為蕭鈺討個公道。

隨後而來的忠親王妃拉了拉謝長安的衣袖,期期艾艾道:“長安,罷了,左右是鈺兒……皇上,鈺兒不懂事,對您不敬,還請皇上莫怪,隻是臣婦有一事相求,隻往皇上日後莫要再對鈺兒說些……鈺兒心裏明白的……”

瞧不出蕭鈺分毫破綻,不但蕭鈺,便是唱紅臉的謝長安,唱白臉的忠親王妃,以及護弟心切的蕭元,幾人身上皆未露半分破綻,叫新皇心煩不已,暗怪那吳氏無事生非,卻不得先收拾了這爛攤子。

新皇麵露愧疚,“想是安郡王聽錯了,朕當真不曾說過那等昏話。朕隻是與安郡王道,朕盼著安郡王恢複如此之日,定然能成為朕的左膀右臂……”

情緒逐漸安定下來的蕭鈺忽然抬頭,義正言辭道:“你胡說,你笑話鈺兒,還說,還說什麽報仇……鈺兒,鈺兒與你沒有幹係,你莫要欺負鈺兒,也莫要欺負長安!”不由分說地將謝長安護在伸手,蒙塵的眼底滿是戒備。

新皇神色驀地一遍,幾位難看,謝長安等人眼裏閃過不解,麵麵相覷。而坐得近些,聽得幾耳朵的人則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什麽也不知。

“鈺兒,莫要再胡鬧了。”忠親王走至蕭鈺跟前,麵色不善,眼底莫名有幾分厭惡。

“王爺。”忠親王妃忙將蕭鈺往身後拉,怒瞪了一眼。

忠親王的疾言厲色叫蕭鈺心內愈發委屈,登時愈發說起了胡話,“鈺兒知道,因為鈺兒傻,爹不喜歡鈺兒,可是鈺兒沒有錯,爹不能凶鈺兒!”委屈又倔強,蓄了淚的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忠親王。

“你!”伸手欲掌摑。

“胡鬧!”太後怒喝一聲,顫顫巍巍走至台下,怒瞪忠親王一眼,“何苦跟鈺兒置氣!”轉頭目光莫測地看了眼新皇,“皇帝,你如今乃是九五之尊,一言一行皆記載於冊,可莫要再由著性子來。”

“長安,鈺兒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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