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夠了沒有？要不我說幾句？”
西門慶與武鬆頓了頓，互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又突然相視一笑，一臉相視一笑泯恩仇的惡心樣子，各自坐回各自的座位，仿佛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端起茶杯來喝茶。
武大對倆人的吵架似乎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也懶得多做計較，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金羽坤聚攏大量高麗軍卒，反對歸降，這件事我們的確要管，但的確無需大動幹戈，更不需要再次派兵入高麗。“
西門慶重重的鬆了口氣，有些洋洋自得的看了武鬆一眼，而武鬆聽到武大這句話，頓時就急眼了，“大哥！我……”
武大擺了擺手，笑道：“不要急，總有你的用武之地，但絕對不是高麗！”
武大招了招手，命人把繪製好的地圖鋪在了桌子上，掃視一圈，對眾人說道：
“我之所以說無需再次派兵入駐高麗，主要包括兩個方麵，一個來自內部原因，一個是外部原因。”
“內部原因，當然就是我們燕雲自身的問題。”
“其實西門慶說的沒錯，如今我們燕雲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與其將銀錢花在高麗戰場，不如拿出來做一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當然，這並不是主要原因。兄弟們仔細看，”
說到這裏，武大起身，指著燕雲北境，淡淡說道：“由於突然多出了一個西京道，導致我們軍力不足，無法分配，所以幾個月之前，我命鎮北大都督盧俊義，親率三萬大軍趕往西京道，那時我們無需太過防範北方的遼國。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高麗宣布歸降於我們燕雲之後，遼國對我們燕雲的態度，恐怕就會出現一些變化。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燕雲北境，必須加強防禦，也必須有一個人前去坐鎮，這個人，就是你，老二，你去燕雲北境，給我把遼國盯死！”
武鬆滿臉興奮，直接跳了起來，大手一揮，朗聲說道：
“絕對沒有問題！”
武大看了武鬆一眼，略一遲疑，終究還是將想說的話又吞進了肚子，繼續對眾人說道：
“至於外部原因，是非常顯而易見的。諸位一直在討論金羽坤不願歸降於我們燕雲，但是兄弟們有沒有想過，其實金羽坤反抗也罷，仇恨也罷，跟我們燕雲有半毛錢關係嘛？“
眾人一愣，西門慶率先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道：
“老大你的意思是……坐收漁翁之利？”
“不錯！”
武大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攻打高麗的是遼國，即使我們燕雲如今已經派兵逆流北上，但總體而言，在這一次高麗與遼國的戰爭當中，我們燕雲始終都還沒有殺戮過高麗一兵一卒，隻不過是高麗王要歸降於我們燕雲而已。金羽坤反抗，他反抗的是高麗王，仇恨的是遼國，簡而言之，這件事本來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何必要自找麻煩？金羽坤要鬧，就讓他鬧去，頭疼的是高麗王與遼國。畢竟，如今高麗與遼國已經開始逐步休戰，唯有金羽坤，還在率領高麗部分大軍，與遼國大戰。他的意思很明顯，他要繼續戰鬥，他要戰勝遼國，以此來反抗高麗歸降，既然如此，我們憑什麽不坐收漁利？”
西門慶無語，伸出一根大拇指，“老大，你果然是越來越腹黑了！”
武大灑然一笑，接茬說道：“我們燕雲不但不需要派兵攻打金羽坤，反而需要在關鍵時刻幫金羽坤一把，金羽坤活的時間越久，蹦達的越厲害，對高麗與遼國造成的損害就越大，這是我們燕雲喜聞樂見的事情，不要阻止，理應推波助瀾才是。“
“傳令水師大都督李俊，鎮東大都督晁蓋，抵達高麗登陸之後，時刻關注金羽坤的動向，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救金羽坤一命！”
“是！”
“散會吧，老二，你留一下。”
武鬆一愣，起身又重新坐定。
等其他大多數人都散去之後，武大有些頭疼的揉著腦門，沉吟了許久，才抬頭問道：“孩子怎麽樣了？”
在武大遠征倭國的時候，武鬆的妻子，一丈青扈三娘，已經為其誕下一個男孩。
武鬆咧了咧嘴，笑著說道：“挺好的，虎頭虎腦的，隨我，是咱武家的種！”
武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廢話，不是咱武家的種，難道還是別人家的？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等孩子再大一些，帶到王府來吧，這裏的條件終究是更好一些，孩子在這裏會過的更舒服一些。”
“成！回頭我就去安排。”
武大遲疑了許久，才試探著說道：“老二啊，你看你也成家立業了，有妻兒了，以後是不是要更加穩重一些？衝鋒陷陣的時候，不要那麽舍生忘死成不？我們燕雲猛將如雲，你沒必要次次身先士卒吧？”
“那哪行！”
武鬆直接反駁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兩軍交戰，講究的就是一個精氣神的比拚，我身為一軍統帥，畏首畏尾，手下的兄弟們怎麽敢誓死殺敵？此事想要再提！”
武大老臉一抽，氣急敗壞道：“我就知道跟你這個榆木腦袋聊不到一起！滾滾滾，馬上給我滾！”
武鬆扭身就走，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武鬆又突然停下腳步，緩緩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們來燕雲這麽久了，你始終不讓我出戰，這次如果不是我親自來了，恐怕即使我們燕雲北境缺少大將坐鎮，你也依舊不會讓我去。但是……但是我現在是燕雲鎮中大都督！不可能總是讓其他人出去征戰殺伐，而我卻永遠躲在燕雲錦衣玉食，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大哥，你放心，這次去北境，我不會貿然出戰的，不會有事的。等我回來，咱哥倆再好好喝幾碗大酒！”
扔下這句，武鬆龍行虎步，大步而去。
武大心頭微酸。
武鬆是他的親弟弟，可惜到了燕雲之後，倆人卻聚少離多。
如今，武鬆終究也還是要為了燕雲去出生入死了。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這也是獲取成功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