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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槐樹胡同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霧裏，早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可現在是冬天，早晨的時候十分寒冷，趙士程卻渾然不覺，低著頭走在平整的青石板上，一路想著心事。
一刻鍾後趙士程來到唐府門外，看著大門緊閉的唐府，揚了揚眉毛，捂著快速跳動的胸口，啞然失笑，他竟然會如此忐忑，看來還是沒有調整好心情，待會見了唐婉會不會失控出醜呢？
想不到他有這樣緊張的時候。
趙士程自嘲一笑，麵對唐婉的事情他一直都緊張，又哪有輕鬆的時候？
這兩天他一直在想，唐婉會不會答應呢？要是不答應他該怎麽辦？他希望她答應，害怕被拒絕，因而十分煎熬，短短兩天趙士程的眼底就出現了黑眼圈。
……
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者她，想著她，念著她，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情，隻要她說一聲，他就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不！就算她不出聲，他也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為她做事，愛她護她，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但他其實並不快樂，有回應的愛，和單方麵默默的守護是不一樣的，他終究還是貪心想跟她在一起。
趙士程拂去身上的濕氣，站在唐府外，穩了穩心神。
唐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下人們進進出出地收拾，趙士程等了一會兒才走上前跟著仆人進了屋。也沒有去拜見唐誠和崔氏，直接去了婉儀居。
當下人將此事稟報道榮壽堂，崔氏笑著點頭表示知道，賞了來報的下人，心情十分之好，吩咐大廚房多做幾個菜，又拉著唐誠。
“老爺。子規去見惠仙，估計他們能談妥，待會兒您可得跟子規好好說說。”
唐誠道：“恐怕不行，我馬上就要上朝。我跟子規不同。”
趙士程在朝中的官職不用每天去早朝報到，但唐誠身為兵部的給事中，卻是必須日~日報道的。
崔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看我這記性，竟然將此事忘了！老爺放心去，妾一定將子規招待好。說不定等會兒就有好消息。”
唐誠點頭，他也希望唐婉和趙士程的事情早些定下，了他一樁心事。
唐婉和趙士程自然不知道他們這番對話，此刻趙士程坐在婉儀居，手捧一碗熱茶，望著茶杯上的青花，食指和中指摩挲著杯壁。
“婉兒，你這兩天好嗎？”趙士程放下茶杯看著唐婉。
唐婉默了默，搖搖頭。
“婉兒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嗎？”
唐婉心裏歎氣，坦誠道：“永康郡王來提親了。”
趙士程手一抖。纖長有力的手放到大腿上，好一會兒才恢fù平靜。
“那，你答應了嗎？”
他知道趙睿上門提親，自從唐婉說兩日之後給他答案他就一直注意著唐婉的動靜，趙睿這樣大的陣仗想撬他牆角，他不是不氣，但是他不能讓唐婉發現他的怒氣，尤其是發現他在監視她的事情。
唐婉搖頭：“沒有。”
趙士程的手鬆開，身上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雖然早就知道唐婉拒絕了趙睿。但聽到她親口說出這個事實他還是歡喜。
趙士程翹起唇，眼睛發亮地看著唐婉，他十分高興，聲音發抖地問道：“婉兒。你願意嫁給我了？”
誰說這個人傻？曾經有人說趙士程是千古第一大傻子，唐婉覺得那人眼睛一定是瞎的！僅憑她一句話就判斷出她的意圖，趙士程怎麽可能傻？
“嗯。”
唐婉的聲音又輕又細，狀似呢喃，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但趙士程聽到了！他笑了。笑意從內往外，跳出眼眶，比他任何一次笑容都美。
唐婉有些晃神，為何她每次都會被趙士程的笑容晃到？都怪他的笑容太幹淨太純粹，太溫暖太美麗，她毫無抵抗力，第一次見他笑就喜歡上他的笑容……
“我有條件的。”
趙士程想也不想張嘴就道：“我答應。”
唐婉失笑：“你還沒聽就答應，萬一做不到呢？”
趙士程一呆，赧然地拂了拂大腿上的袍子，剛才他太緊張，將袍子弄皺了。
尷尬過後趙士程望向唐婉，眸光深邃：“婉兒的要求我會盡量一qiē可能做到，你說吧。”
隻要唐婉願意嫁他，有什麽事情不能商量？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她點頭答應，他怎麽可能不答應？
“我若是嫁給你，從今往後你隻能有我一個，不能納妾，不能有通房，不能逛ji院，不能跟除我以外的任何女人有情感和身體上的瓜葛，就算我不能生孩子，也一樣。若是你不愛我了，想要娶別人活著納妾，告sù我一聲我一定給你自由。”
趙士程啪地一下站起來，衝到唐婉麵前，扳著她的雙肩，急道：“我一定不會有其他女人，你放心，我會對你好，我們會白頭到老。”
唐婉沒有動，無視趙士程的話，趙士程臉上和脖子一下子變得通紅，急了！
“真的婉兒，我一定會做到的。”
唐婉點點頭，繼續道：“我相信你！”
唐婉說相信他？趙士程隻覺得從心底升起一股歡喜，一陣悸動傳來，險些淹沒他的思維。
“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沒有孩子，你父母一定不喜歡我。”
“沒事。我還有大哥和三弟，趙家後繼有人不用我傳承。”
趙士程說的毫不猶豫，唐婉微微一笑很是感動，不由想到陸遊，陸遊是家中老三，有兩個哥哥，可是唐婉卻因為無子下堂。
“我若是在趙家待不下去，要走，你不能攔我。子規，你寫封休書給我吧。”
竟然提了這樣的要求，還沒成親就先要休書，她就這麽不看好這段婚姻，想逃離他身邊嗎？
趙士程紅了眼，不自覺地加大力氣死死扳著唐婉的肩，盯著她，聲音幹澀：“婉兒，我不想寫休書。這輩子，除非是死，否則，我決不放開你！”
任何條件她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一件不行！唐婉嫁了他，他會想盡一qiē辦法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不讓她不快樂……他能答應她任何事情，唯獨這一件，他不願意。
唐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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