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拍檔

常舒欣

第77章 指點蹊蹺

書名:危險拍檔 作者:常舒欣 字數:12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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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很幹淨,簡陋到了唯餘一床一桌一櫃,不過越簡陋卻越有簡約的味道,處處幹淨的一塵不染,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在老舊掉漆的桌上,還擺了一個罐頭瓶子做花盆的盆景,裏麵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泛著油油的綠色。風雨小說網

職業性的敏感讓申令辰先觀察的是這些,爾看看前後的窗戶,像是尋找可能藏匿的東西一樣,小木沒理會他,目光卻盯在了另一位身上。

關毅青,夢寐以求的製服誘惑,警花噯

瓜子臉型,普通的解發頭,唇沒有那麽紅,眼線沒有那麽明顯,不過看慣了濃妝豔抹,小木倒覺得這樣的素顏更稀罕,特別素麵也能撩起男人不軌之心的那種,剛進來的關毅青就是了,她被小木審視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不敢直視,這個下意識的羞澀動作,讓小木覺得更稀罕了。

玉體橫陳的風情見得太多了,這種羞澀的樣子還真不好見到,就偶而見到也特麽是裝出來的,不像這種被製度和製服束縛著的女人,凡有極品,絕對驚豔。

咳咳申令辰咳嗽了兩聲,把小木的思緒打亂了,他翻了一眼道著:“喲,你這拉皮條拉出水平來了,眼睛往那兒盯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像你這種隻懂案情,不識風情的木頭腦袋,是無從理解的。”小木笑著道,坐到了椅子上,笑著看申令辰提醒著:“你們隨便坐,有什麽事”

還隨便坐就一把椅子被他坐了,申令辰胃疼片刻,知道這貨難相與,關毅青沒有吭聲,對於小木的印像由壞到好一點,現在又壞了一點,不過她看到小木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又奇怪地想著,其實好與壞,與他又有什麽關係

對了,人家根本沒在乎啊,關毅青突然想起初次接觸此人資料的時候,一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形象,這樣的人啊,那怕真是紅色線人也得不到半點同情啊。

申令辰繞過這些無關緊要的閑事,直問著:“有什麽發現”

“大哥,你都知道我拉皮條了,不可能有什麽發現啊”小木道。

那幽怨的表情差點把關毅青逗笑了,申令辰卻是哭笑不得,連夜駕車來蘇杭市,被對方一句話就噎住了,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他道著:“馬玉兵接觸過你嗎”

“沒有也不可能啊,地下世界也是分階層的,我屬於最低一級的,不可能接觸啊,就接觸,也不至於這麽快啊。”小木道。

“你抱著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那就永遠也不會。”申令辰道。

“胡說,我已經很努力了。”小木道。

“是嗎很努力努力幹什麽了”申令辰反問著,努力個屁了,他現在估計隻知道馬玉兵公司的門朝著那個方向開著。

可小木卻不這麽看,他拍著巴掌道著:“確實很努力,我問你,假如是你們警察,想升職、想晉級、想出人頭地,你會怎麽做哎,美女,你說。”

“好好工作,多出成績。”關毅青隨口敷衍了一句。

“對嘛。”小木恍然誇張道著:“所以我就在好好工作,多出成績,在我的這個位置,能怎麽好好工作呢,我跟你們講啊,這十幾天,我成功地收了兩個馬仔,十七八個小弟,倉基新村一帶的失足女,我基本都認識了政民路一帶做皮肉生意的,還有不少撈其他偏門的,我也都認識了,我已經成功地從一個街頭拉皮條的,晉升到拉一條街一個區域的領頭大哥了,這你不能不說我不努力吧”

關毅青眼直了,還有這號人,堂而皇之的標榜自己幹這種事她看師傅,師傅比她還難堪。風雨小說網

這是一個與期待方向南轅北轍的結果,讓申令辰極度牙疼了,那些頂多算個治安問題的小事,還輪不到他操心,他看出來了,這家夥不是在好好工作,而是根本就好這種事,氣極反笑的申令辰挖苦了句道著:“你果真拉出了一個美好未來啊。”

“喲,說著了,這生意還真不賴。”小木驚訝道,然後一彎腰伸手,桌子下藏的東西被拿出來了,破報紙包著,一打開,厚厚的一摞錢,申令辰和關毅青一下子眼直了,難不成這都是掙的,這可才幾天。小木的話印證了他們的想法,就聽他拿著錢得意道著:“最少一天兩三百,不過很快我發現這個環境大有可為,於是就改變了一下他們的撈錢方式,事實證明,這是非常行之有效的。”

這堆錢足有大幾千的樣子,申令辰有點為難地看著關毅青一眼,還是決定直問了,咋掙的,小木笑著告訴他了,拉皮條以及收路費,以及介紹雞頭進入酒店生意,這些錢都是瘸哥賞的,別瞪眼啊,人家可比你們大方多了,管吃管樂子還管給這麽多零花錢噯。

關毅青有點痛苦地閉上眼了,終於還是發生最擔心的事了,這樣三觀不正的貨色,她嚴重懷疑培養線人,會遲早培養成嫌疑人。

申令辰有點苦臉了,這算什麽事啊案子進入岔路了,放出來的線人,也岔路了,這像人生走了背字一樣,你幹什麽都背,他語帶苦楚道著:“看來我小看你了。”

“莫非你也不理解我的一片赤子之心”小木笑著問。

“你別誤解,我是說,我小看你的坑爹水平了,像你這樣,遲早得坑死我啊。”申令辰道,這回關毅青再也憋不住了,噗聲笑了,能讓申師傅這麽難堪,估計也就小木這種坑爹貨能辦到。

“那你就應該試著多理解一下了,一個犯罪組織和你們的組織其實沒有什麽差別,上升最快的,肯定是標新立異、成績菲然的成員,比如,像我這類而且我覺得他們還算公平,憑能力吃飯,絕對不是假話。”小木笑著道,那種淡然的聲音和篤定的表情,讓申令辰一下子肅穆了,似乎很有道理,就聽小木又補充著:“如果這種方式也不能夠引起老瘸,或者老瘸更上一級的關注,那你最好放棄一步一步走到他們團夥的核心,就我有這種能力,你也沒有那麽長時間了。”

對呀,申令辰撫著下頜思忖著,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很嚴肅地給了小木一個大大拇指。

點讚了關毅青翻了翻白眼,有點無語了。

“方式沒錯,但方向的準確性似乎有問題。”申令辰靠著桌子,對於桌上的錢視而未見,開始進入來這裏的主題了。

“這個我幫不上忙,就見過一次,我連馬玉兵做什麽生意都看不出來。”小木道,地下世界,有些秘密你不親曆,是想像不出來的。但這其中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馬玉兵這個方向對嗎

問題回到申令辰這裏,申令辰愁眉未展地道著:“這個不用瞞你,此案之前,馬爺、馬玉兵、馬寡婦等等,很多綽號都在不少嫌疑人的口供裏出現過,遊必勝叫出馬寡婦這個名字時,我就有點懷疑是他,我還真想到,他的根在濱海他在蘇杭是近幾年崛起的一個地下人物,不少獄偵耳目傳回的消息是,馬爺這個人仗義疏財,喜歡結交各路朋友,但奇怪的是,不少犯事進去的,居然都和他扯不上關係,很多還是異地做案,有關他的協查通報,我看了不下十幾份了,但一介入調查基本就瞎了,除了是個二勞分子,其他犯罪事實,我們一點也沒掌握。”

“獄偵耳目是什麽人”小木問。

這一點,申令辰擺頭讓關毅青解釋,關毅青斟酌著言辭,很含混地講,也是刑事偵查的一種手段,是通過看守所、監獄裏一些嫌疑人舉報作為偵破線索的方式,舉報這些線索可能是管教,可能也是嫌疑人,他們就是那些神秘的“獄偵耳目”,很多在清查餘罪、舊案時,偶而會發揮不可思異的效力。

可惜,這一次卻發揮不了。

小木思忖問著:“那與馬玉兵關聯的這些嫌疑人,應該都是盜竊罪的嫌疑人,或者大部分是”

申令辰點點頭,對小木讚許一笑,這個人的理解力很強,正是因為盜竊嫌疑人的關聯,才讓申令辰對馬玉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我好像明白了,你是期待,從濱海兩位貪官家裏失竊案裏,找到和馬玉兵,或者馬玉兵曾經接觸過的嫌疑人裏,他們之間發生某種關聯,然後順著線索查”小木問。

這一句如同醍醐灌頂,讓關毅青一下子清明了好多,對師傅偵破思路的了解,根本沒接觸沒討論的小木,恐怕都比她更清楚,她悄悄瞥眼看了申令辰一眼,申令辰笑了笑如是道著:“可以給他看看了。”

當然是看案情的匯總了,這是違反線人使用原則的,不過此時關毅青一點也不覺得不應該,直接從隨身的包裏,掏著小平板,摁開了,放到了小木麵前,她一麵拔拉手觸畫麵,一麵問著小木。

是從派出所開始詢問、拍照、以及失盜小區的匯總情況,關鍵是在案發前後,出入小區捕捉到的可疑人員,這些不一而同的相貌特征,沒看幾個人小木就煩了,直接說著:“大姐,這樣不行,大海撈針那隻是傳說,你以為真能撈出來你們太相信監控了,既然是個高智商的賊,他們怎麽可能在案發前後敏感的時間段時,留下他們的樣子”

對呀,這麽有理由地反駁,連關毅青也覺得這種方式實在是在做無用功了,申令辰卻是很好奇地問:“那你說,怎麽出入小區的,防範有多嚴你也看到了,這兒住的非富即貴,物業和保衛經費充足,他們的監控影像要存留半年以後,除了這一起失竊,平時小區就是電單車沒上鎖、車窗忘記關了,都不會有任何事情。”

“方式很多啊,如果那斷電一小時就是做案時間,那斷電的原因呢”

“正在找。”

“恢複電力的人呢物業上的保安是不是有問題,這種事裏應外合不更好。”

“查了,恢複電力的工人仍然在,如果在,那他的嫌疑就應該不大了,如果是他,那當天攝像頭裏就應該發現他的異常,很遺憾,沒有,他被排除了現在的問題就在這兒,這個匪夷所思的失竊,嫌疑人如入無人之境,他是怎麽進去的,又是怎麽離開的”

申令辰狐疑地踱著步,如是道著,很多匪夷所思的案子,需要從舊案、需要從那些嫌疑人那裏尋找思維的火花,這一次卻有點意外了,嫌疑人、獄偵耳目,都被這個未解之謎難住了。

小木似乎也被勾起好奇了,他好奇地直接伸手,拿起了平板,這個動作是下意識,卻無意摸了關毅青的手一把,關毅青觸電似地縮了回去,小木愣了下,卻隻見關毅青氣哼哼地剜了他一眼,那明顯是看登徒子的眼光。

“哦,手感不錯。”小木故意似的,拿著平板讚了個,申令辰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而關毅青卻是知道這家夥另有所指,氣得差點當場發作。

不過接下來,她又發現似乎自己錯了,小木開始專心致誌地看案情匯總了,而他看的不是捕捉到的出入畫麵,而是往前看,切入點幾乎和申令辰一樣,是看小區建築圖、電力供應及監控設置圖,看得很細,而且他正襟危坐,心無旁騖的專注樣子,會莫名地給人一種親和的好感。

關毅青看了師傅一眼,申令辰安靜佇立著,一點也沒有打擾的意思,他示意著關毅青保持安靜,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等著,等著小木看,等著他若有所思地想,等了足有十幾分鍾,小木像不確定地道著:“既然是一個策劃很周詳的盜竊,那計劃不可能不考慮到避開出入口的監控;既然有意識地避開,那你們未必能輕易找到。”

“可在這節點上,他們是怎麽通過的總不能飛簷走壁吧,即便就是飛簷走壁,也應該留下蛛絲馬跡。”申令辰反問。

“我可以有n種不留下蛛絲馬跡的方式。”小木翻著的平板。

“比如呢”申令辰問。

小木快速地翻到了出入口監視的視頻,他在隨便截取,一暫停問著:“比如這種,車後座就是嫌疑人,你能拍到嗎”

“比如這種他戴個大眼鏡,遮陽板放著,拍的半個臉都不到,就即便是,你們怎麽確認”

“比如這種加長的高檔商務,裏麵就塞十個人進去,監控也發現不了啊。”

“或者還有很多種可能,比如這種,騎著電單車,扣著帽子,嗖一聲進去了,直接騎那個死角,你又如何發現”

“還有更嚴重的,你這個失竊時間都無法確定啊。”

小木連續說了若幹漏洞,聽到申令辰吸涼氣,如果毛賊都像這麽聰明,那警察真該傻眼了,關毅青不服氣地道著:“不可能,出入的車輛在物業上都有登記,非本小區車輛,會被攔下登記的,必須認識本小區業主,物業才放你進去別說汽車,電單車出入也會有登記的。”

“嗬嗬美女啊,你又掉進思維陷阱了。”小木笑笑,像不懷好意似地看著關毅青,奸笑了幾次才告訴她:“我問你,為什麽非要是外單位的車呢為什麽非要是外單位的來人,你既然無法確定,又為何給做案的工具下這麽準確的定義呢”

“你是指,本小區的業主做案”關毅青被這個想法搞懵。

“哦症結在這兒,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應該是就是這樣,對,對,我是掉進自己的慣性思維陷阱了”申令辰卻一下子恍然大悟,他像見獵心喜一樣,慢慢地變得興奮了,然後上前一把奪走了小木手裏平板,翻回去,兩眼炯炯有神地在看。

“什麽意思”關毅青好奇問,小木接茬了,笑著告訴她:“有一種可能你們漏了租住戶。”

“租住戶哦,對了可難道偷個東西,還租個房子,那目標豈不是更大”關毅青不相信地問,小木卻刺激道:“有可能更大,但也可能被你們忽略啊正向的思維是應該神不知,鬼不覺。但反向的思維是,就在眼皮底下,就住到小區裏,誰又敢想像呢既然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那他們隻能用這種突破常規思維的方式找出路了,這正合乎高智商做案的模式,他們的精彩之處不在手法上,而在思維上。”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這樣做也正符合本案策劃周詳的特點,假如在案發前住進本小區,一周、兩周,甚至更長一點時間,那就直接避過所有可能的反查了因為正常的思維,肯定要從最容易出現內鬼的物業上入手,肯定要從外來車輛、人員身上入手,假如他們就在小區居住,這些問題就不存在,隻要他們能得手離開,那後麵的痕跡就自動的清理了。”

申令辰道,唯一漏掉的就是這些租住戶,要是真在這裏麵,連他也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得多好的心理素質,才可能住在失竊地周邊伺機作案,而且是這麽大的案子

可恰恰這種解釋,現在才更合理地契合著種種跡像,他思忖著,一指小木道著:“明天想辦法出來,我和你好好聊聊。”

不料命令似的口氣讓小木反感了,他立即道著:“我多忙呢,哪有時間”

“哎,你”申令辰被噎了一家夥,氣著了。

關毅青哧聲音,笑了,趕緊捂著嘴掩飾。

申令辰剛要換一種口氣說話,卻不料小木身上的手機鈴鈴鈴響起來了,這時間點都兩點多了,誰的電話小木拿出來一看,愣了:“大葫蘆的電話”

“大葫蘆是誰”申令辰問。

“我馬仔啊。”小木道,直接接起來了,就聽他怒道著:“大葫蘆,多晚了打擾老子休息啊什麽,你在樓下有人要見我不見什麽什麽馬爺那等等,我還光著呢”

吧唧一扣電話,小木緊張了,驚恐道著:“怎麽回事馬寡婦來了,就在樓下。”

申令辰一下驚慌了,他透過簾子往外看,看到了一輛車燈剛熄,幾個人影正朝大門走來,倉促間不容思索,小木一拉申令辰指著後窗道:“快快出去,外麵有下水管,老式的鐵管,順著就爬下去了。”

一推申令辰,申令辰踩著床沿一瞧,對他不是難事,回頭時,小木拉著關毅青:“快,你脫了,躺床上。”

“啊”關毅青驚得直捂前胸,生怕被非禮一樣。

“家裏男的不好解釋,有女的容易解釋快點。”小木命令著,自己先脫了,外套一扔,鞋了一脫,換上了拖鞋,申令辰將爬出窗戶時回頭對關毅青道著:“聽他的。”

這下氣得關毅青欲哭無淚了,隻得坐到床上,弄亂被子,爾後回頭,警惕地瞪了小木一眼:“出去”

“嗬嗬得製造一個作案現場啊。”小木壞笑道著,悉悉索索開始脫衣服了,關毅青一捂臉,小木迅速布置著,自己的衣服往椅背上一搭,催著關毅青脫鞋,把高跟鞋放倒一隻,抬頭看著緊張防備的關毅青道著:“快點,給件衣服,我製造一個零亂現場。”

關毅青盯著小木,慢慢的脫了外衣,玉臂冰肌,波濤洶湧得,看得小木哦聲倒吸涼氣,接過衣服,斜斜搭在床沿上,卻是舍不得走了,關毅青盯著他,斥了句:“你是想作案,還是想布置作案現場”

怔然看著關毅青的小木噗哧一笑,省過神來了,他笑著道著:“你這情緒不對,一會上來,要發際零亂、衣衫不整的坐在床邊,我們進門,恰巧看到這一幕,就能打消他們的所有懷疑最好憋上一口氣,憋得臉紅耳赤,才更像剛剛啪啪完了哎我說,你要不穿這麽土,還是挺漂亮的。”

“出去”關毅青低喝了一聲。

小木奸笑著回頭,拉開門出去了,閉門時一回頭,又見關毅青防備似的盯著他,那修長、雪白的胳膊交叉在胸前,別提多曖昧了,小木提醒著:“至於這副表情嗎咱們之間還沒發生過什麽呢”

關毅青一咬銀牙,憤然迸了一個字:“滾”

越來越有意思了啊,小木捂著胸前,生怕癢癢難耐的小心肝跚達出來一樣,邊捂邊奸笑,趿趿踏踏下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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