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醜婦

木子

第144章 不情之請

書名:農門醜婦 作者:木子 字數:6861



手指在桌麵上輕叩幾下,阿古泰緩緩道:“將人帶進來。”

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在對上首領泛著寒意的目光時,他高大健壯的身子一抖,眼皮子顫了顫,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眼裏流露出幾分驚恐,呐呐地閉上嘴,坐回原處。

使臣被帶進了營帳,此人並非邊城的將士,而是翟恒的徒弟於昭,今年剛中了秀才,身上雖然沒有官職,卻是個有本事的,此次之所以成了使臣,還是於昭主動請纓,翟恒擔心他年輕衝動,勸了幾回,偏偏於昭打定主意,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也就不再浪費口舌。

於昭今年不過二十,站定後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隱隱帶著幽藍色的眼珠,他身子一僵,隻覺得自己被一頭凶狠的猛獸給盯住了一般,渾身的汗毛忍不住倒豎起來。他記得老師曾經說過,匈奴中有不少色目人,眼珠子都是純藍的,像麵前這位,眼中隻能隱隱看到一點幽藍色,想來是血統不純出身不高的緣故。

不過能坐在營帳中的主位,肯定是匈奴的首領阿古泰,不管血統是否純淨,最重要的還是身份。

衝著阿根廷拱手行禮,於昭也不廢話,直接說明來意:“首領,陛下想要議和,定北將軍派了小人過來送信,不知您是否願意?”

匈奴的將領們也都是懂漢話的,一聽到“議和”二字,屋裏頭立刻就炸鍋了,說什麽的都有,營帳裏吵吵嚷嚷就跟菜市場一般,畢竟匈奴跟大業已經打了好幾年的仗,死傷無數,突然說要議和,當真是有些奇怪。

阿古泰眯了眯眼,濃黑的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在思考於昭說的是真是假。

“要是議和的話,大業願意與首領和親,在邊城開放互市,如此一來,對兩國的百姓有百利而無一害,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自如於昭猜測的一般,阿古泰的出身的確不算高,甚至在整個營帳中,他的身份都是最低的,畢竟阿古泰的生母是一個漢人奴隸,當時在大汗身邊伺候著,一年後生下了他,便直接撒手人寰了。

阿古泰自小養在軍營,很清楚開放互市對於部族的意義。大業物產豐饒,而關外的土地上除了牧草,什麽莊稼都長不起來,即使草原上的兒郎十分悍勇,這年複一年的征戰,依舊折損了不少,阿古泰要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議和、互市,如果大業真有誠意的話,就讓你們的欽差到草原來,親自跟我商談。”阿古泰的漢話有些生硬,不過卻很容易聽懂。

見這位匈奴的首領有和談的意思,於昭臉上露出一絲狂喜,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顯然是激動極了。

他連忙稱是,表明自己一定會將話帶到,之後便稀裏糊塗的被匈奴的軍漢送出了營帳,原路返回了邊城。

回到郡守府後,於昭將阿古泰的反應盡數告知了翟恒與褚良,等他說完,翟恒俊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手指在下顎處摩挲著,朗聲道:“大善!既然阿古泰有議和的意思,匈奴那邊就不會再生出什麽大的變故,隻是為了表明大業的誠意,和親的人選必須得慎重些,怡寧公主身份最高,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由她充當和親的人選,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褚良眼神閃了閃,他跟怡寧公主打過交道,知道那女子可不是什麽純良性子,約莫也不會按著他們的心思來,乖乖去嫁給匈奴的首領。

幾人商談了好一陣子,等到翟恒起身,準備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兒中時,褚良加快腳步,走到男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先前我夫人往你那兒送了些藥酒,她瞧著尊夫人的臉色不好,藥酒的方子全都是葛神醫給的,能夠強身健體固本培元,讓尊夫人日日飲上一杯桂花酒,那人參酒便留給翟大人吧。”

聽到這話,翟恒心中一動。

他跟夫人來到邊城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那香甜醇厚的桂花酒也喝了好幾回,翟恒自己不愛那種甜味兒,卻覺得人參酒的香氣濃鬱,十分美味,喝了之後,的確讓他神采奕奕,看來那葛神醫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知道能不能給春禾調養調養身子。

翟恒這人心思深沉,不過一旦牽扯到代氏身上,他便失了那份從容不迫,變得有些急躁了。

衝著褚良一拱手,翟恒麵上露出了幾分羞窘,道:“將軍,翟某有個不情之請。”

“翟大人有事直說,若是褚某能幫得上忙的,定然不會推辭。”

翟恒說:“聽說葛神醫就在郡守府中,能否勞煩葛神醫去給內子瞧一瞧身體?”

“這有何難?不過葛神醫雖然在醫術上頗有造詣,卻不能醫治所有病症,葛神醫還沒有為尊夫人診脈,所以褚某也不敢保證......”

“自然如此,將軍不必多慮,我夫人的毛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多年來一直尋訪名醫,都沒有將身子養好,若是葛神醫真能治好,自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不成的話,我們夫妻兩個也不強求。”

跟翟恒分開後,褚良便直接去了葛老頭所住的小院兒中,將人從藥房裏揪了出來,麵容緊繃不帶一絲笑意,淡淡道:“你最近得了空,去給翟夫人診治一番。”

製藥被人打斷,葛老頭憋了一肚子的火兒,也顧不上褚良到底是不是將軍了,照著地上直接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想讓我去看診,你就別將我從藥房裏拉出來啊?好好的一爐子藥全都被你毀了!”

老頭子氣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嘴裏頭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濺在了褚良臉上。

男人一張英俊的臉登時黑如鍋底,用手背可勁兒的抹臉。

瞧見褚良這副模樣,葛稚川嘿嘿一下,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讓褚良忍不住眯了眯眼,幽幽道:“你以後要是還想用靈泉水的話,就去給代氏診脈......”

靈泉水本來就不是世間之物,除了盼兒眉心那一汪活泉之外,再也無法從別處尋著。

想想靈泉水那神奇的功效,若是褚良咬死了就是不將泉水給他,便如同掐住了葛老頭的命.根兒一般,讓他急的上躥下跳,指著男人的鼻子,叱道:“你還是陛下親封的定北將軍,怎麽能這麽卑鄙?再說那靈泉水也不是你的,是夫人給小老兒的......”

“盼兒是我媳婦。”

說這話時,男人一雙鷹眸裏露出了十分明顯的得色,瞧見他那副模樣,葛稚川心裏更氣,整個人就如同炮仗一般,恨不得立馬爆開。

兩人在屋外說了一陣,因為天氣實在太冷了,葛老頭又不像褚良一般,常年習武內力深厚,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要回屋,偏偏袖口被褚良這廝死死拽住,他力氣比不上這人,根本掙紮不開,整個人都快凍的沒脾氣了,最後隻能點頭應下此事。

將葛老頭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收入眼底,褚良忍笑回了小院兒,發現主臥的房門緊緊閉著,一絲縫隙都沒有。

心裏頭升起幾分疑惑,寬厚的大掌放在門板上,剛要推開,卻聽到屋裏傳來女子又嬌又軟的聲音,因為隔了一層雕花木門,聲音聽得並不真切,不過褚良耳力好,隱隱約約地辨認出來:“輕點...你力氣太大了,再輕些……”

嬌柔婉轉的聲音如同鶯啼,夫妻兩個在臥房中相處時,這動靜甭提有多美妙了,但此刻男人站在門外,心裏卻掀起滔天怒火,原本俊朗的麵容扭曲的厲害,眼裏也蒙上了淡淡的血色,瞧著凶惡極了,他一腳將雕花木門給踹開,發出一聲巨響。

盼兒躺在炕上,聽到這動靜也嚇了一跳,衝著欒玉問了一嘴:“外頭怎麽回事?”

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褚良滿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將軍臉色怎的這麽難看?發生什麽事兒了?”

走進裏屋之後,褚良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發現什麽不堪入目的場景。

屋裏頭燒了火炕,熱氣騰騰好比夏日,小媳婦穿了薄薄的綢衣綢褲,褲腿挽高,露出了修長筆直的一雙腿。因為月份漸大的緣故,盼兒身上的肉也比先前多了不少,不過主要長在了胸口跟腰上,雙腿不止不粗,反而白生生的分外晃眼。

欒玉滿手亮晶晶的,連帶著小媳婦的小腿也多了些黏黏膩膩的東西,褚良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好像是梅花味兒?

“將軍怎麽不說話?”小女人秀氣的眉頭緊緊擰著,又問了一句。

大掌在臉上用力抹了一下,褚良吐出了一口濁氣,忍不住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來,盼兒笑容更嬌,脆生生道:“你是不知道,女人懷了身孕,等到月份漸漸大起來後,兩條腿就會又腫又脹,簡直難受極了,葛老頭給弄了些消腫除濕的藥膏,欒玉正好學過內功,手勁兒不小,便讓她給我揉一揉了。”

小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水潤潤的杏眸盯著褚良,男人咽了咽唾沫,恍惚間竟然在那雙杏眼裏看到了幾分哀怨的味道。

右手握拳放在嘴邊,男人咳嗽一聲,擺手道:“欒玉你先出去,這裏交給我就是。”

聽到這話,盼兒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下,衝著欒玉使了個眼色,催促她趕緊離開。

瞧見夫人這副模樣,欒玉暗自悶笑不已,等到房間裏隻剩下夫妻兩個時,小手在炕沿拍了拍,讓褚良坐下。

柔軟的藕臂好像靈蛇一般,直接纏上了褚良的脖頸,盼兒趴在他耳邊,紅唇輕啟,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剛剛將軍發那麽大的火氣,是不是以為妾身......偷人了?”

健壯的身軀瞬間僵硬起來,褚良臉皮抖了抖,忍不住辯駁道:“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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