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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沉寂的可怕，程翊的手觸摸著紅色的按鍵，半晌，他沉聲說道：“自廢丹田，我可以饒你一命。”
陶蕪一愣，“你連這個都知道？”
“別忘了，我爺爺也是修士。”
“一個體修不該知道這麽多。”陶蕪眯了眯眼睛，問道：“然後呢？將我終身囚禁？或者要廢了我？”
男人沉默片刻，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會照顧你的。”
照顧……
所以說他是打算廢了自己……
陶蕪深吸了一口氣，權衡片刻，終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對你們人類沒有任何圖謀。”
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有鮮血溢出，陶蕪伸出舌頭舔了舔，血腥味在唇間蔓延，她的心才平靜了一些。
從來沒想過，除了曜烈魔尊跟阿爾迪克，她再次栽在了一個男人手上。
所以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她眼睛一眨不眨，靜靜的等著程翊的決定。
誰知程翊卻並不領情。
發誓？”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男人扯了扯嘴角，笑意並不達眼底，“這年頭還有人相信誓言？你在開什麽玩笑？”
砰的一聲，嫩白的小手重重的拍在了牆壁上，厚重的鋼板竟然印下了五個深深的指痕。
“我沒有開玩笑。”陶蕪甜美的聲音中終於有了一絲怒意，“我們修士最重心魔誓，違背誓言後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哦，我爺爺也是修士，他曾經是胤華聯邦的軍人，轉眼間就成了羅嵐帝國的公爵，什麽效忠啊發誓啊轉眼就可以拋在身後，你說修士最重誓言？”
程翊的眼中的嘲諷之色那麽明顯，陶蕪抿了抿唇，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
他爺爺不過是個最低等的體修而已。體修算什麽修士，不過是叫的好聽而已，那種靈根資質都很垃圾的家夥，基本無望修得大道。誰在乎什麽心魔誓？
原來自己最在乎的東西，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玩笑。
“小男人，這麽說你是不打算放過我了？”陶蕪靜靜的看著他，神色無悲無喜，程翊的手放在按鍵上。莫名的有些難過。
“對不起，我知道這些或許與你無關，但我……”他閉上眼，指尖微微用力。
微不可聞的按鍵聲，按鈕落下的同時，程翊的心驀地一痛。
“滴滴~滴滴~”
提示聲陡然響起，程翊身子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能源不足，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提示能源耗盡？那些中品源晶呢？六枚粒子炮中源晶可是從未動用過的……
鏡頭中的女孩子依舊直直的站在那裏，黑白分明的瞳孔靜靜的看著鏡頭。程翊忽然鬆了口氣。
這一刻，說不出遺憾還是慶幸，他的心竟然再次狂跳起來。
男人琥珀色的瞳孔亮閃閃的，眼中的驚喜多過恐懼，神識掠過，陶蕪清楚的看到了他瞳孔中晶亮的水花。
這小男人，他竟然哭了？
真是可笑，想殺就殺，不想殺就別動手，殺了自己再掉兩滴淚。跟誰表演呢！
陶蕪嘴角揚起，聲音中帶著些許自嘲，“我被一個好看的男人扔到這裏，又被另一個好看的男人廢了修為。難道你以為，同樣的錯誤我會犯第三次？”
如果不跟著曜烈魔尊，她便不會掉入這陌生的地方；如果一出手直接殺了阿爾迪克，那些人慌亂之下，她未必會被逼到施展天魔解體**……
可惜她對好看的男人總是容易心軟，難道自己的本色就是如此憐香惜玉？
陶蕪搖了搖頭。頹然道：“開門吧，別讓我毀了這裏。”
轟隆隆，厚重的門開了。
陶蕪的身形如幻影般閃過，尖利的指甲倏地變長，緊緊的掐住程翊的喉嚨。
那一瞬間，程翊想起了曾經的夢想，想起了失去的家人，想起了……無數回憶劃過腦海，最後睜開眼，卻隻有眼前這個姑娘。
視線挺在了那張還有些稚嫩的小臉上，他說道：“我輸了，你動手吧。”
陶蕪指尖收緊，忽然有些猶豫。
“為什麽一定要殺我？我們相處這麽久，你覺得我是那種……”想了想，她皺眉問道：“我看起來很像要野心勃勃稱霸天下的人？接近你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程翊幹脆的否認了：“不，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間諜偽裝的很好，你毫不在意的暴露各種異能，雖然擅長偽裝卻不屑偽裝，可見你並不受任何人控zhì，你甚至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
“那你為何一定要殺了我，我認識這個儲物袋，可能還是你爺爺熟人。”陶蕪更加不解了。
“正因為你可能跟我爺爺的幕後之人有關，我才想殺了你。我不想讓她毀了我爺爺的一生，毀了我的家人，也毀了我自己。”
程翊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帝國人不能理解我爺爺為什麽背叛胤華聯邦，家人也怨恨爺爺，但我從小被爺爺帶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爺爺，我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沒有進入源晶研究所前，我爺爺是胤華聯邦的軍人，他為人正直，對胤華聯邦的思念從未停止，如果他選擇背叛胤華聯邦，那隻有兩個可能。”
程翊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了胤華聯邦，或者被人脅迫。”
陶蕪目光流轉，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你爺爺告sù過你什麽？”
“我不知道，爺爺到死都沒說。”程翊搖了搖頭：“但是我知道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我爺爺原本是胤華聯邦一個簡單的技術人員，卻為了她，背井離鄉賠上家人聲譽跟所有的一qiē，死後屍體還被羞辱……”
程翊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陶蕪沉默片刻，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你覺得我跟指示你爺爺的幕後之人有關？”
程翊挑了挑眉，笑意淡淡的：“我不知道你跟她有沒有關係，有沒有關係又怎麽樣呢，反正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他上前一步，任由陶蕪的指尖深深刺入脖頸：“小丫頭，你承不承認，那人的做法對你有益處。事實上，如果你足夠強大，未必不會做出同樣的事。”
陶蕪定定的看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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