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金烏迎上韓勝的視線，坦坦蕩蕩道：“我見過了。”
韓勝一言不發，盯著金烏的眼睛。他那金色的瞳孔，比太陽還明亮。
金烏微笑道：“閣下興許誤會了，我與蘇玨乃是舊相識。她是當代元魔，第二帝國的客卿。”
“客卿？”韓勝淡淡道：“能讓蘇玨出來一下嗎？我想問問她本人意見。”
金烏搖頭道：“多勞閣下掛念。蘇玨身體欠佳，我準備送她回十萬大山療養。”
韓勝麵色陰沉下來：“金烏陛下，即便你是妖族第一高手，想帶走蘇玨，先打死我再說！”
金烏歎氣：“閣下有所不知，蘇玨必須返回十萬大山，她和元魔已經不可分割了。”
韓勝握拳，骨頭咯嘣脆響，金烏看著蓄勢待發的韓勝，突然失笑道：“這又是何必呢？你可知道，即便強行奪回蘇玨，她也活不過兩年。”
“什麽？”韓勝一驚，他緊緊盯著金烏，找不到一絲偽裝的痕跡。
金烏右手平攤，手掌潔白如玉，掌紋依次亮起，形狀如同封印。一個黑洞在掌心出現，周圍的空間輕輕波動，蘇玨從黑洞中飛出來，整個人昏迷不醒，韓勝急忙過去接住。
“這是怎麽回事！”韓勝神色冰寒，蘇玨身體無礙，但生機卻微弱的幾乎感應不到，好像死去多時一樣。
金烏擺手道：“與我無關，她本來就是個怨靈，仇怨結束後自然會煙消雲散。之前是魔氣強行聚攏著她的魂魄，可你們驅逐了魔氣，她沒有力量維持魂魄，當然會昏迷不醒。”
韓勝冷聲道：“就算是怨靈，隻要靈氣和法訣，再微弱的魂魄也能救過來！”
金烏微笑：“如果那個魂魄，本身就不想活呢？”
韓勝一怔，全身好像被人潑了一桶冰水，冰寒刺骨。
如果魂魄本身就不想活，再多的靈氣法訣，失去意誌的引導，也沒有用。
可是蘇玨，他低下頭看著昏迷的美麗女子，茫然道：“你為什麽不想活？”
蘇玨沒有答話，她無力躺在韓勝臂膀上，長發遮臉，膚色近乎透明。沉睡時的她，脆弱的像初春時分湖邊的一塊薄冰。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目的。”金烏淡淡道：“想救蘇玨嗎？”
韓勝輕輕撥開蘇玨臉上的長發，凝視一陣，低聲道：“你走吧。”
“嗯？”金烏愕然地看著韓勝，他抱著蘇玨向遠處走去。金烏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對，他瞬移來到韓勝旁邊，哭笑不得道：“你都不聽別人講話嗎？”
韓勝漠然道：“蘇玨不想活是她的事，等醒來後我自然會勸解她。至於怎麽救，與陛下無關。”
金烏搖頭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麽都不懂，就悶頭死衝，難怪個個撞得頭破血流。”
他擋在韓勝前麵，趕在對方怒氣爆發前，急速講道：“蘇玨不死，元魔不死，元魔不死，蘇玨必死。蘇玨一死元魔失控，危害極大，所以蘇玨才決定自己死。”
韓勝眉頭緊皺，努力理清這段話裏的含義。金烏看他停下步伐，麵露微笑，體貼地講解道：“蘇玨元魔早已是一體，早些年元魔力量微弱，才能被蘇玨占領上風。但自從她與清韻相處，汲取大量魔氣後，元魔力量飛速增長，甚至開始吸引別處的元魔意識碎片。我遇到蘇玨時，她已經被元魔壓製住了，過不多久就會被吞噬掉。”
“但是元魔性格陰暗殘暴，一旦被他奪得軀體主控權，魔族如虎添翼。我用本命真火煉化了元魔，將它的力量和記憶傳承給蘇玨。但六合八荒的元魔碎片不斷受到力量吸引，投入蘇玨身體，即便有我的本命真火煉化，她也不過是多出二十年壽命。但你們將魔氣和本命真火全部剿滅，現在是無礙，最多兩年，那些元魔碎片就會來到她身邊，再度融合吞噬。”
韓勝冷哼道：“來了就滅殺，蘇玨體內的劍氣和劍意，正是為它們準備的！”
金烏失笑：“年少輕狂啊，元魔當年可是喝過神血不死不滅的存在，上清玉清和建木三道劍意固然可怖。但是，元魔的靈魂碎片，會無限製的粉碎下去，然後再聚攏還原。而你們的劍意，又能劈碎到什麽程度呢？”
韓勝默然，金烏輕歎道：“蘇玨隻要還活著，就象黑暗中的燭火，引來無數元魔碎片，紛紛融入其中，最終必然會被奪舍。沒人能躲過元魔持之以恒的侵蝕，他是不死之身，又是奪舍祖師。蘇玨的死亡，說到底隻是時間長短和什麽方式。”
沉默良久，無人動彈。金烏薄唇微抿，凝視著韓勝，他說道：“能說的我都說了，如果閣下堅持己見，那我就回去了。”
韓勝抬頭問道：“陛下，你來這裏隻是和我討論蘇玨的壽命嗎？”
金烏微笑：“當然不是，我是來告訴你怎麽救蘇玨。”
韓勝靜靜道：“在下洗耳恭聽。”
金烏肅然道：“韓勝，這件事涉及到八荒與仙界最大的隱秘。你知道後，會被剝奪天命之子的榮譽，甚至會喪失神通淪為凡人，如此也願意嗎？”
韓勝失笑：“這麽厲害啊？那就講吧。”
金烏嚴肅道：“以妖族先帝之名發誓，我不是在開玩笑！韓勝，你想清楚，是和蘇玨共同度過兩年時光，還是冒天地之大不韙，去接觸真相！”
韓勝表情淡然：“講吧，我不在乎這個神通，天命之子更是扯淡。”
金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看著四周風景，悠然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由父神盤古創造的。”
韓勝點頭，有些疑惑道：“這和蘇玨有關係嗎？”
金烏淡淡道：“沒關係。”
然後趕在韓勝暴怒前追加一句：“但這和元魔王的不死之身有關係。
韓勝起了興致，太古八大魔王的不死之身，始終是纏繞在五族心上的不解之謎。
即便是神仙，也有天人五衰，被人擊殺也會死掉。但八大魔王的身體，真是不死之身！從幻魔蘇醒伏擊仙門精英開始，太古魔王陸續醒來。哪怕被神王封印，被斬成碎片，被逐出八荒，依舊活蹦亂跳。
金烏說道：“接下來我要講的事情，很是荒誕，但你必須相信。因為這是妖族和南荒蠻族的傳承記憶，有日帝月皇為證。同為天命之子，你很快也會接收到一份記憶，是父神盤古發來的記憶，但我勸你不要相信。”
韓勝盯著他，眼神複雜莫名。日頭開始毒辣，曬得人心焦躁不安。
金烏深吸一口氣，望向東邊道：“父神盤古，是被五族聯合誅殺的。”(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