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想到五皇子？”蔣正熙有些意外。
“你說的，南宮家是皇上製衡之術中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嘛，那能讓這枚棋子製衡的難道不是五皇子和他身後的宇文家嗎？”顏若玖雖然不大過問外頭事情，可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嗬嗬……媳婦你可真聰明，怪不得皇伯父和姑母都這麽誇讚你呢，還好你最後是落到我蔣正熙懷裏了，不然啊……”蔣正熙一臉梛耶。
“討厭！跟你聊正事呢。”顏若玖給了蔣正熙一記粉拳。
“嘿嘿……我也說正經的呢，是，南宮家和宇文家，或者是說太子和五皇子對立對峙，相互牽製製衡是由來已久的事。
打從立太子之後，朝堂上便就開始出現兩股不同的力量，許多大臣也是各為其主，畢竟……朝廷國家總是要交替下去的，提前謀劃新的主子倒是無可厚非，不過……太逾越那就是犯了大忌，所以……你應該明白的……”蔣正熙笑道。
“所以隻要一方做得不是太過分，皇伯父都會以大局為重，以平衡為重，選擇小事化了的？”顏若玖問道。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當然要慎重了，雖然我時常也接受不了，可是姑母卻常說，皇權並不意味可以為所欲為。
做皇帝其實要比想象中得累，能維持大局，牽動製衡各方力量，為己所用，是要花費很大的耐心和智慧的，這也是為什麽當初父王打死都不願接皇位的原因了。
嗬嗬……畢竟……以父王的暴脾氣，不出三年，怕是朝中大臣就讓他打殺幹淨了……嗬嗬嗬……”蔣正熙忍不住笑了起來。
“啊？還有這事啊？”顏若玖是頭一次聽。
“是啊，我也是後來聽姑母講起的，說是當初皇位之爭，皇爺爺其實是想把位置傳給父王的，可是啊，父王性子不羈，瀟灑慣了，受不了那種約束，所以才……”蔣正熙笑道。
“嗬嗬……原來還有這麽一出啊，嗯，也是，以父王的性格，急了連皇伯父都敢頂撞，更何況那些大臣呢，估計也確實如你所說吧……
哎……這麽說，皇伯父其實也很不容易啊。”顏若玖感歎道。
“誰說不是呢，做了皇帝，就連妻兒也得防備，皇伯父心裏的苦，我們體會不了的。”蔣正熙是真心心疼皇帝。
“是啊，那……太子被廢，南宮家被流放，皇伯父辛苦維持的朝局平衡不就被打破了嗎，朝廷會不會……”顏若玖擔心道。
“南宮家倒下，勢必會釋放出大片的利益之地，紛爭暗搶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不過……亂倒是不至於，畢竟皇伯父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姑母在，再不濟，還有我和蔣子冉嘛……”蔣正熙倒是胸有成竹。
“那這朝廷之上，豈不是獨留五皇子一人獨大了？”顏若玖又問道。
“嗬嗬……以前或許是，可自打你子冉哥哥出現之後，這朝局早就變了，如今，不過是從三足鼎立變成兩虎相爭了嘛，五皇子並非唯一受益者。”蔣正熙看得清楚。
“子冉哥哥……”顏若玖心裏閃過一絲擔憂。
“嗬嗬……怎麽？擔心你子冉哥哥鬥不過五皇子啊？”蔣正熙挑眉道。
“什麽啊，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並非是子冉哥哥想要的生活，你也說做皇帝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事，子冉哥哥他……”顏若玖微微蹙眉。
“哎呦……我的媳婦呦，你家子冉哥哥早就身不由己了，再說，現在擔心這個還為時尚早，太子之爭，怎麽也得等這頭事落了之後才會起風的，放心吧，不是還有我，還有姑母嘛……”蔣正熙摟過顏若玖笑了起來。
而此時，長公主府內，一身常服的長公主正半躺在貴妃椅上，蕭延就陪在她身旁。
“你這次也太冒險了。”蕭延遞了杯參茶給長公主。
“嗬嗬……皇權之爭，詭波雲譎，危險處處都有，我也早就習慣了，這一次能扳倒南宮家也算值了。”長公主接過參茶笑道。
“幸好你沒受傷，不然我定要南宮霍那老賊的命！”蕭延有些心有餘悸道。
“嗬嗬……你啊，何時也變得這麽衝動了，放心吧，有正熙那小子在，這都不用勞煩你動手嘍。”長公主笑道。
“呼……說實話，你這侄兒倒是沒有白疼，一聽是南宮霍指使，竟然敢單槍匹馬硬闖南宮府，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倒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本事，嗯，也算是解氣了。”蕭延也笑道。
“哼，那小子啊，也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兩年跟在皇帝身邊，他倒是成熟了不少，這件事，要不是這小子眼疾手快，怕是也不會解決得這麽順利了。”長公主歎道。
“是啊，聽說南宮霍準備來個魚死網破，倒是沒想到會被正熙打個措手不及啊，這一戰確實漂亮。”蕭延也頗為讚許。
“是啊，是很漂亮，子冉那孩子也功不可沒啊。”長公主微微坐起身來道。
“說到子冉，我倒是有些事想問問你了。”照顧了蔣子冉那麽多年，蕭延也是打心裏關心蔣子冉。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子冉確實是個與世無爭的孩子，性子也比一般皇子或世家子質樸，可是……你別忘了，他到底是皇帝的兒子，而且還是皇帝最喜愛的女人的兒子，你覺得子冉還有後悔的機會嗎？”長公主知道蕭延的意思。
“七七，你知道的，朝堂之事，畢竟不是子冉這孩子最向往的地方，他……”
“是，我也承認，可是，即便不是他向往所在，他卻都能做得這樣出色，那要是他能心神合一，那豈不是無人可以比擬了。
小叔叔，這孩子注定就是為那個位置所生啊，你不知道皇帝這些年是有多器重，多喜愛他啊。”長公主解釋道。
“可是，可是……哎……這孩子他真的行嗎？”蕭延仍舊不放心。
“隻要他有這個命，那他就一定行！”長公主倒是挺相信蔣子冉的。
“七七，你可別忘過了，五皇子和宇文家可不比南宮家弱啊，如今太子被廢，他們難免不會起了心思啊。”蕭延提醒道。
“即便太子不倒，他們也早就此心思，如今不過是助了他們一臂之力罷了。”長公主深諳其中隱秘。
“那就是說子冉又要跟五皇子爭了？”蕭延皺眉。
“他們確實是目前最有利的人選了，如果子冉可以，我還是傾向於皇帝的選擇。”長公主對著蕭延倒是沒有任何隱瞞。
“為何？”蕭延不解長公主為什麽會選擇蔣子冉，在他看來，子冉生母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因為他最合適。”長公主笑著回道。
“五皇子怎麽了？”蕭延又追問下去。
“五皇子不差，他與子冉就能力而言，也算是不分伯仲，隻是……宇文家作為他的外家既是幫扶，又是障礙，畢竟我朝曆代最不願意見到的便是外戚幹政，同等條件之下，子冉便沒有這樣的後顧之憂，或者說，一段時間內不會。”長公主也說得透徹。
“呼……那也要看子冉那孩子是不是真的肯了……”蕭延有些無奈。
“小叔叔，我尊重天意，可我更相信事在人為，所以啊……孩子們的事，我們隻需在一旁幫扶著就是了。”長公主微微笑道。
“哎……也隻能如此了……”蕭延也笑歎道。
“老爺，要不要我去看望一下子冉啊？”顏將軍府上，已經知道情況的莫氏有些著急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