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立刻收起慌張，連忙轉身進了裏屋去照看情況。
“姑娘，您慢著點，慢著點，姑娘！”顏若玖是被氣到了，雖然身子有些笨重，可這步履匆匆，還是讓人擔心。
“呼……呼……”走了良久，停下身子的顏若玖眉頭深皺，一臉鬱悶地喘著，或是氣，或是累，臉色也顯得不大好。
“姑娘，您生氣了？”葉青小心道。
“我氣什麽，就當我不認識她好了！好心當做驢肝肺！她竟然藏著不見我，她，她根本就沒當我是朋友，方璿說得對，我就不該來的！”顏若玖氣得不行。
“姑娘……興許盧夫人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呢？”葉青勸道。
“哼，我看她就是不想見我罷了！不見便不見，回府！”顏若玖氣在頭上，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的。
“姑娘，您慢著點，小心身子啊……”葉青著急道。
“回府回府！”顏若玖氣呼呼地哼道。
“這，是，是。”葉青和蔣忠蔣義也是一臉無奈。
“顏夫人，顏夫人，請留步，顏夫人！”顏若玖正帶著氣往外走著，身後剛才回話的那個女婢一臉著急慌張地邊喊邊跑了過來。
顏若玖疑惑回頭，葉青也有些皺眉。
“顏夫人！請您進去看看我家夫人吧！”回話女婢衝過來直接跪在顏若玖腳下，淚眼婆娑地祈求道。
剛才的借口阻攔，現在的灑淚祈求，顏若玖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這……”葉青也愣了。
“顏夫人，求您去看看我家夫人吧，求您了……”女婢在叩頭。
“你，你這是在鬧哪一出啊？”顏若玖皺眉。
“顏夫人，是夫人，是我家夫人，她怕您擔心，所以說什麽都不肯見您的，可是，奴婢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受傷了，還請顏夫人進去瞧瞧她吧……求您了顏夫人，求您了……”女婢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可顏若玖卻已經聽得有些驚慌。
“什麽受傷了？那次打架她也受傷了嗎？”沒有聽蔣正熙或是方璿提起過啊？顏若玖詫異。
“不是，是，哎……顏夫人，還是請您親自過去瞧瞧吧。”女婢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道。
顏若玖見她如此警惕模樣，心裏有些愕然道：“你在怕什麽？”
“顏夫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您到夫人屋裏去吧，求您了。”女婢一臉懇求。
一旁的蔣忠和蔣義卻一臉警惕道：“夫人，小心……”
“是啊，姑娘……”葉青也心裏疑惑道。
“顏夫人，求您了，求您了，也許隻有您能救救我家夫人了，求您了……”女婢還是祈求。
“呼……好，你先起來，我隨你去便是了。”顏若玖本就擔心盧秋沫，再加上女婢這突然反複的模樣，她越發擔心不已了。
“夫人！”
“姑娘！”蔣忠，蔣義和葉青卻有些不讚同。
“放心吧，您們跟著我便是了，你，前頭帶路！”顏若玖揮手道。
“多謝顏夫人，多謝顏夫人，顏夫人這邊請……”女婢爬起身，來不及，抹掉眼淚，躬身迎著顏若玖就又折返回去了。
“顏夫人，我家夫人就在這屋裏頭了，您，您可要做好準備了。”臨進門，女婢又小心提醒了顏若玖一句。
“你家夫人到底怎麽了？”顏若玖心裏不安。
“呼……還是請顏夫人跟奴婢進來吧……”女婢似乎有些不好開口，挑了簾子請顏若玖進了內屋。
“夫人……”奴婢輕聲朝床榻上喚著。
“秋沫……？”一進屋，濃濃的藥汁苦味，讓顏若玖有些反胃。
屋裏光線暗淡，雖然暖和，可卻有些讓人呼吸不暢，顏若玖連連喘了幾口氣。
“夫人……顏夫人來了……”女婢輕聲道。
“秋沫……？”顏若玖也慢慢靠近。
床幔之下，模模糊糊，看得不是很真切，顏若玖皺眉。
“若玖……別再近了，就在那就好，我看看你就好……”床幔裏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
“秋沫！”三年未見，如今猛然再聽聞盧秋沫的聲音，顏若玖難免有些激動。
可是這聲音的孱弱和低沉，讓顏若玖心裏詫異。
“若玖，別再近了，別！”床幔裏的盧秋沫見顏若玖靠近，便背過身子，有些躲閃。
“秋沫，你到底怎麽了？”顏若玖瞧出了不對，就要伸手扯開床幔。
“顏夫人！”女婢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若玖，別！”盧秋沫也緊張地回身道。
“秋，秋沫！”床幔掀開，盧秋沫消瘦蒼白，滿是淤青的臉映入了顏若玖眼簾，顏若玖一臉愕然。
而盧秋沫卻像是見不得人一般，立刻捂了臉，背身過去，樣子狼狽不已。
“秋，秋沫……你，你的臉是怎麽了？啊？你的臉到底怎麽了？”顏若玖驚慌道。
“我，我沒事的，是不小心磕了，你，你不用擔心……”盧秋沫捂著臉背著身子嗡嗡地解釋道。
“秋沫，你還騙我，若是磕傷，你會對我如此避而不見，呼……你跟我說實話，你這傷到底是怎麽來了？”顏若玖皺著眉頭一臉心疼地質問道。
“若玖，我真沒事的，真的。”盧秋沫仍舊不敢回頭去看顏若玖。
“你，好，你不肯說是吧，你，你過來，你來說，你們夫人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顏若玖知道盧秋沫的性子，幹脆指著一旁揪著心的女婢質問道。
“我，是，是……”
“代春！”女婢正要說話，床上背著身的盧秋沫突然警告出聲。
女婢代春一臉為難，顏若玖狠狠瞪著她道：“你快說！”
“代春！”盧秋沫不允。
“夫人！”代春一臉著急：“算是奴婢求您了，就跟顏夫人說說吧，啊，夫人，這些年您受得委屈和傷害，已經夠多了，奴婢求您了，就跟顏夫人說說吧，求您了……”
“代春，你快說！”顏若玖見他們越是如此，心裏的惶恐越大。
“夫人，奴婢逾越了！”代春朝床榻一拜，然後轉過身，紅著眼睛對著顏若玖道：“顏夫人，我家夫人這傷是讓，讓……”
“代春！”盧秋沫著急回身。
“夫人，您能忍，可奴婢忍不得，奴婢不能見您一直受欺負，顏夫人，我家夫人是傷，根本就不是磕的，而是，而是被我們家大人，給，給打的！”代春終於說出了事實真相。
“代春！”
“什，什麽？秋沫，他真動手打你了？是不是？是他動的手，這些傷都是他打的？是不是？”似乎是某些不好的預感得到了印證，顏若玖一臉憤然和驚怒。
“若玖，不是的，隻是……”盧秋沫想要解釋。
“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顏若玖望著滿臉傷痕的盧秋沫，一臉驚恐憤恨。
“若玖，其實……”盧秋沫還要解釋。
“代春，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大人為何動手打你家夫人？為何！”顏若玖冷冷質問著女婢代春。
“這……”代春又有些猶豫。
“說！”顏若玖有些惱了。
“是，是，奴婢其實也並不完全清楚，每次大人動手，奴婢們都被趕了出去，如何也幫不上夫人的忙。
而夫人也都是生生挨著，有苦隻往肚裏咽，從來沒有跟我們奴婢幾個說過一個字。
所以，所以……奴婢真的不清楚大人動手的那些個原因。
不過這一次的，奴婢卻清楚，是，是因為前段時間方大人和我家大人動了手，所以，所以才……”代春心慌地解釋道。
“你確定？”顏若玖皺眉。
“奴婢，奴婢確定。”代春一臉肯定。
“秋沫！”顏若玖回頭一臉質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