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莫氏對於顏書清的執拗有些無奈了。
“呼……”吼出來這麽一句後，顏書清憋了一天的氣終於是發了出來，然後有些木然地端起桌子旁的參茶猛吃了兩口。
“老爺，您跟榮親王也是這麽說的？”莫氏等顏書清冷靜了一會，然後坐在一旁，輕聲問道。
“我倒是想啊，哎……”顏書清歎道。
“老爺，你們到底說什麽了，讓妾身幫著分析分析吧。”莫氏握著顏書清的手道。
“哎……早朝才下……”顏書清心裏不舒服，歎了口氣，然後就將白天的事講給了莫氏聽。
而養心殿內，皇帝正準備休息，殿外宮人進來回稟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皇後娘娘？”周公公有些緊張地看向皇帝。
皇帝卻勾著嘴角，冷笑道：“哼！她到底還是來了。”
“皇上……？”周公公拿不定主意。
“讓她進來吧。”皇帝隨意揮揮手道。
“皇上……那……”周公公有些擔心東暖閣之人的費子冉，便挑眉往那邊看去。
皇帝卻笑道：“哼，她既然敢來，就不會那麽笨！去吧。”
“是。”周公公親自到外頭請了皇後進殿。
一進殿，皇後便立刻恭敬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沒打算在這上頭跟她糾結，便揮手，極其平淡道：“起來吧，周公公看座。”
“多謝皇上。”皇後謝禮起身，然後前傾著身子，一身緊張地坐下了。
“皇後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啊？”皇帝故意裝作看不出皇後緊張的樣子問道。
“呃……臣妾深夜前來，一來是恭喜皇上，二來，是為了請罪。”皇後說著又站了起身。
“哦？”皇帝人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看著皇後。
皇後擠出一絲笑容道：“蘇妹妹和皇上的孩子還活著，如今能重回宮中，如此喜事，臣妾自然要恭喜皇上的，而……臣妾作為後宮之主，一國之母，居然對此事一概不知，讓皇家的骨血在外顛沛流離了那麽久，哎……這都是臣妾的失職啊……”
對於皇後如此煞有其事，卻避重就輕的請罪，皇帝隻是冷冷看著，心裏滿是不屑。
皇後見皇帝沒有任何反應，便生是擠出幾滴眼淚道：“那孩子在外一定吃了很多苦的吧，都是我這個做母後的失職啊，皇上……不知，臣妾能不能見見那可憐的孩子啊？”
皇後說著倒是真有幾分傷心落淚的樣子，一旁的周公公心裏一稟，然後有些無奈地看向了座位上的皇帝。
皇後梨花帶雨，慈愛柔情還一陣，皇帝才挑著眉頭道：“你是皇後，這孩子是朕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一定會見麵的，不過……那孩子受了傷還在恢複中，這段時間就先免了吧。”
“什麽？那孩子受傷了？”皇後佯作一臉震驚心痛的模樣，好像她真的心疼費子冉一般。
皇帝自然知道皇後的虛情假意，可他另有謀劃，所以不打算拆穿皇後偽裝的樣子，畢竟費子冉才回宮，當務之急就是要好好保護他。
“是啊，有不軌之人想要那孩子的命，好在有正熙和和長姐的親衛軍保護，不然……哎……”皇帝也裝出一副沉重的模樣。
皇後見狀立刻皺眉道：“何人這麽大膽子！敢打皇家子嗣的主意！皇上，此事必須嚴懲不貸。”
“皇後真這麽認為？”皇帝聽著皇後信誓旦旦的話語，心裏忍不住一陣冷笑。
“那，那是當然，如此大膽，敢動皇家血脈，那就是大罪，必定要嚴懲不貸，臣妾懇請皇上嚴查！”皇後為表堅定之意，幹脆跪身在地，那堅決的態度差點就讓座上的皇帝晃了神。
皇帝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皇後的城府，不過，事情原委他早就心知肚明了，所以，如何懇懇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想到這，皇帝微微歎道：“此事，朕必定會嚴查，皇後起來吧。”
“皇上，那孩子回來了，論資排輩那就是太子的弟弟啊，弟弟受了罪，太子這個做哥哥定當要挺身而出的，此事就交給太子來辦吧！”皇後一臉懇求。
皇帝卻聽得心裏一驚：好大的膽子啊！如此鎮定自若，恬不知恥，朕差點就小看了你啊！
皇帝心驚著，皇後還在繼續懇求，周公公也是一臉的諱莫如深，皺著眉頭，沒有任何言語。
良久，皇帝卻笑著道：“哎……也好，也好，既然皇後如此誠心，那此事就交給太子去辦吧！朕也好多些時間陪陪那孩子。”
“多謝皇上，臣妾替太子領旨！”見皇帝如此輕易便鬆了口，皇後這一叩頭心裏百味雜陳。
“起來吧。”皇帝又發話道。
皇後這才又起身，然後思量了片刻道：“皇上，還有一件事，臣妾想問問皇上您的意思。”
“什麽事？”皇帝心裏有些不耐，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示。
“那個孩子的身份要如何定奪啊？”皇後問道。
“你是何意？”皇帝挑眉。
“哦，皇子和公主們都是排了輩分的，如今那孩子回來，是按輩分排位，還是單獨……？”這個問題倒是屬於皇後的管轄範圍。
“這個問題……尚不著急，等朕問問那孩子的意思再說吧。”皇帝言語中滿是對費子冉的寵愛和信任，就連這樣的大事，他也是打算尊重費子冉他自個的意思了。
“呃……”皇後沒想到皇帝會這麽回答，一時倒是難免有些愕然。
“好了，朕有些累了，皇後要是沒其他事情，就退了吧。”皇帝不等皇後反應過來，便下了逐客令。
皇後聞言，雖然還有些不甘，可到底一部分目的已經達成，便恭敬行了禮告退了。
養心殿的內又恢複了安靜。
一旁的周公公這才忍不住出聲道：“主子，您怎麽就同意了呢？”
“嗬嗬，總是要給他們機會的嘛，不然朕哪來的這些個把柄啊？”皇帝失笑道。
“可是，您就不怕他們毀屍滅跡，銷毀一切證據嗎？”周公公不解。
“哼，朕就是不答應，這些事他們也照樣會做。”皇帝打了個哈欠道。
“那，那您就不擔心……”周公公有些糊塗了。
“哼！明著來總好過背地裏暗著來吧？”皇帝有他自個的打算。
周公公聞言，思量了片刻，然後有些若有所思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嗬嗬，那又如何呢？反正已經好久沒看戲了，演吧，朕有的是時間。”皇帝笑笑，然後起身往內閣裏去了。
周公公隻得聳聳肩，跟著伺候去了。
皇後從養心殿離開後，直接就往太子東宮去了。
到了太子東宮，還是不見太子蹤影，派去打聽的人都還沒回來，皇後就有些不虞地等在了東宮之內。
夜越發深了，過了子夜，出宮打探的宮人急匆匆地趕回了太子東宮。
不等皇後發話，打探的宮人一進門，便立刻跪倒在地，一臉驚恐緊張道：“啟稟皇後娘娘，太子，太子遇刺了！”
“什麽！”宮人此話，直接震掉了皇後手中的茶盞，茶盞應聲落地，摔得粉碎。
一旁伺候的宮人見皇後情況不對，立刻圍了過去攙扶著皇後小心翼翼道：“主子……”
“太……太子……傷情如何？現在何處？”皇後強忍著心慌，厲聲問道。
“傷情不明，不過……並未昏迷，正在回宮的路上。”宮人回稟道。
皇後聞言，顫抖了半天才吼道：“你們都愣著做什麽啊？去，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都給本宮叫到這來！還不快去！”
“是，是！”宮人見狀，立刻連滾帶爬地去了……
半個多時辰後，傷情不明的太子被抬著返回東宮，而與此同時，靜謐的五皇子寢殿內，也亮了燈。
一番慌亂的人頭攢動，讓歇在暖閣裏的五皇子側妃顏若嵐有些恍惚。
五皇子起身安撫了顏若嵐兩句，然後便披上大氅匆匆往書房去了。(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