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寵後傳說

延琦

61.親恩

書名:穿越之寵後傳說 作者:延琦 字數:7271

因怕顛簸到她,宋琛特意讓禦輦緩行,約莫兩刻鍾後,目的地到,禦輦停穩,兩人下了車。

落腳處是皇宮的最南端,宋琛抬頭看了看眼前已亮滿燈的角樓,問道:“上得去嗎?”

角樓有五層,她笑了笑,“臣妾還沒笨重到那種地步,連幾層樓都爬不了。”

他道:“就算真爬不動了也沒關係,朕抱你們母子上。”

她低頭,滿足的撫了撫孕肚,然後跟著他,踏上角樓的木梯。

氣喘籲籲,終於爬到了頂層。

樓頂風有些大,但視野甚是開闊,往下望去,整座京城皆在眼底,今夜是上元佳節,城中幾條主要街道都掛滿了燈籠,從他們的角度俯瞰,仿佛一條條火龍,筆直又明亮。

見此情景,褚雪忽然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去年今日他們在燕州永安街看燈的事,也想起了在郊外看煙花時他說過的那些話。心裏一頓,難道現在,他又是帶她來看煙花的?

她用求解的眼光看他,見她終於想了起來,他一笑,問身後的高黎,“什麽時辰了?”

高黎低頭,“回皇上,現在亥時兩刻。”

宋琛點頭,“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先坐一會。”然後拉過她的手,走到一旁早已備好的椅子上坐好,將她抱進懷。

侍衛們都退到了身後,寬厚的鬥篷將她包住,兩人輕聲呢喃。

“想起來了?”他打趣她。

她慚愧的笑笑,“還是皇上記性好。”

“那當然,”他甚為坦然,“朕自己說過的話,什麽時候都記得。”

她心滿意足的笑了一會,又有些擔憂,問他,“可是,今年宮裏不是為先帝守孝,禁燃煙火嗎,皇上再放,禮部會不會又要說什麽?”

他不以為然,“朕沒說要在宮裏放啊……”

話音未落,遠處已經傳來巨響,看來時辰到了,兩人停了話,一起望向傳來炮聲的敬天寺方向。

炮聲陣陣猶如春雷,隨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還能聽到遠處人們的歡呼聲,今年承天寺接了筆大布施,有上百座花炮被提前送到,來人隻說有位身份尊貴的善人,欲與全城同樂……

炫目色彩接連在眼前上演,角樓中的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暖暖依偎在一起。

“這一年好快!”許久,她感慨道。

“嗯。”他吻了吻她頭頂的墨發,問道:“快樂嗎?”

她笑了笑,這一年在他身邊,發生了太多事,危險有時,痛楚有時,但她願意回想的,似乎還是快樂吧。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去年隻有兩人,今年卻多了一個。皇上能記掛著臣妾,臣妾心滿意足,臣妾隻求能陪在您身邊,好好把他養大。”

他將手覆在她孕肚上,語聲溫柔,“不止這一個,我們以後還有更多孩子。”

她笑了笑,打趣道:“這個都還沒生出來呢,皇上就想要更多了?”

“嗯,多不多可不由你說了算,還是要朕做主。”

他笑抬起她的下巴,凝視她。

夜風輕拂起她垂落的墨發,襯的美人宛如天上的明月,溫柔如水,他低頭,給以綿長的吻。

等到遠處敬天寺的花炮盡數燃盡,角樓裏的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他還想跟她多呆一會,因為隻有跟她待在一處時,心才能真正安靜下來。可夜風漸冷,她還懷著孩子,他總是顧及她的。

他起身,把她送回裕芙宮。

~~

過完年,天氣漸漸和暖起來,二月底的時候,褚雪在宮裏見到了母親。

自打去年入宮以來,娘倆還是頭一次見麵,雖同在京城,可這一別又是大半年。太後知道她快要生了,必定想念母親,便下了道懿旨,召褚夫人進宮敘話。其實太後與褚夫人幾乎沒怎麽見過麵,又有什麽話好敘呢,這道旨意,是替褚雪下的。

褚雪見到母親自然驚喜,待向太後謝過恩後就領著母親回了自己的宮裏。

天色漸暖,園子裏已陸續有花在開,為了避免她接觸桃花粉過敏,宋琛早早地就命人將皇宮所有的桃樹都砍了去,代以雪白梨花與淺色杏花。母親來的時候,裕芙宮裏的杏花開得正好,暖風吹過,揚起紛紛花雨。

殿裏殿外的布置陳設皆是頂級奢華,伺候的宮人們也都機敏靈巧訓練有素的樣子,褚夫人見她氣色也好,便稍稍放了心。

還有兩個月小外孫就要出世,母親高興之餘親手縫了好幾件小肚兜,雖然宮裏有尚衣監專門料理主子們的衣裳,但這幾件小肚兜,一針一線裏全是母親濃濃的愛意,褚雪一一小心收好,等孩子出來,她要親手為他穿上。

知道主子有體己話要說,眼色極好的富貴率著宮女們退到了殿外,殿裏隻留雁翎如月兩個貼身的婢女伺候,兩個丫頭也許久未見夫人,自然也開心。

褚夫人分別給了兩個丫鬟賞錢,接著就跟女兒說起了體己話。

於是褚雪一下知道了好多消息。

比如乳母鄭氏已經跟隨嫂子去了濟州,照看兩個侄子,聽說差事辦的不錯,替嫂子分擔了好多。

比如秦褚兩家日益交好,來往頻繁起來,秦遠年前升了官,父親還將他認作了義子。

這個消息著實讓宮裏的三人驚訝,不過這是父親與秦穆叔叔共同的意思,還特意請了周太尉做見證人,褚雪知道父親定是已經思慮周全,便也沒多說什麽,秦遠哥哥成了父親的義子,就等於她重又得了一個哥哥,倒也是件好事。

提到秦家,褚雪忽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趕忙問母親,“去年許家既能把鄭嬤嬤尋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鄭嬤嬤雖然去了兄長那裏,但其他人也難保不會被尋到,這件事情,父親可處理了?”

母親拍拍她的手,道:“為娘正要跟你說呢,從前遣散的那些下人裏,隻有鄭嬤嬤與如月跟你姐姐親近,現在如月在你身邊,鄭嬤嬤那邊也沒什麽了,所以這方麵,你可以安心,倒是從前那位穀大夫……”

聽見師傅的名字,如月眼睛一亮,仔細地看著夫人,就聽夫人道:“聽聞前不久已有人去過百草山,應是許家的,不過,穀大夫已不在那了,他隱姓埋名,去了他處。”

三人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許家竟然派了人去過百草山?可見他們當真不死心,褚雪相當後怕。不過幸好穀大夫已經離開了,否則,以許家人的狠辣手段,那位老大夫應該很要吃些苦吧。

這邊褚雪才稍稍放下心,卻聽如月開口問道:“夫人,您知不知道,我師父去了哪裏,他可還安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如月這樣關心師父也是人之常情,況且若沒有師父手把手的教導,她現在還是一個一無所長的丫鬟,雖然已經幾年不見,她心裏非常掛念恩師。

褚夫人寬慰她,“你師父現在安好,放心,不過事關重dà,我們不方便透露他的蹤跡,你們現在在宮中,有些事不知道也好。”

見夫人如此說,如月放下心來。

褚雪還有些不解,她問母親:“穀辛同父親究竟是什麽淵源呢?作為一位世人難尋的避世名醫,當初能親自為姐姐診病,收下如月為徒,如今竟然又為咱們家的事情隱姓埋名,遠走他方,這實在是筆不小的人情啊。”

母親歎了口氣,回憶起多年前的往事。

原來穀辛原本出身禦醫世家,其父卻因多年前的政鬥受到牽連,蒙冤下獄,病死獄中,後來褚霖親自重審了那個案子,為穀辛的父親昭雪,而因曆經家變,這位世家子弟看破人世,寧願隱於深山,專心鑽研醫藥。而又因穀辛視褚霖為恩人,才對其有求必應,幫了他們一次又一次。

回憶完往事,眾人皆是唏噓,見氣氛有些凝重,褚夫人便轉開話題,對如月道:“雖然見不上師父了,但還有故人。穀大夫的弟子程子鬆,今年參加了太醫院的選拔,聽說成績不錯,再過些日子,就能入宮當差了!”

這倒真是個好消息,若太醫院裏有了自己人,能省去不少麻煩,如月畢竟隻是個小姑娘,雖懂醫術卻經驗有限,平日為她料理個什麽還不能放開手腳,但程子鬆就不同了,聽說這是穀辛的大弟子,深得神醫的真傳,在坊間行醫幾年,也已攢下不少讚譽了。

但非世家子弟,僅憑坊間讚譽能進到太醫院,並不是易事,想必父親幫了忙,褚雪向母親求證,母親點頭默認。深宮之中,一名得心的太醫,也是一個強有力的支持,最起碼,能讓她免遭許多不明不白的黑手。

父母的良苦用心讓她安心感動,但這些事於父母而言,都隻不過是在盡他們最大的努力,來保護自己的女兒罷了。

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眼前這個了。

母親在宮中用完午膳,便告辭回了府,雖然褚雪萬分不舍,但如今她已是皇妃,宮中規矩繁雜,母親能偶爾來看她,已是難得,相較於李姣雲尚在燕州的娘家,她真的算是幸福許多了。

母親笑著安慰,等她腹中的孩子出世,母女還有機會相見。她點頭,她相信等自己生產了,宋琛定會允許母親進宮來看她,況且孩子滿月,命婦們都會來進宮相賀,母親也是二品的命婦,母女倆總還有很多機會相見。

她將母親送至宮門,看著母親上了馬車,才挺著孕肚回了寢殿。

眼看著腹中的孩兒一天天長大,感受著小家夥隔著肚子的拳打腳踢,她越來越能體會到母子連心的滋味。命運何其殘忍,讓她的生身母親驟然離世,腹中還帶著尚未出世的弟妹,讓養育她的母親失去了親生骨肉,還忍痛讓才在這世上活過九年的孩子銷聲匿跡……

但幸運的是,她逃出生天,重新尋到了疼愛自己的父母。

其實這一生,繼續做褚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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