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寵後傳說

延琦

28.入甕

書名:穿越之寵後傳說 作者:延琦 字數:8098

眼看褚雪匆忙出了房門,李姣雲把宋寧交給乳母,也趕緊追了出去。

褚雪她們才來了大半年,大概對這個李嬤嬤沒甚了解,但燕州這裏的主子丫鬟們對她可是頗多顧忌的。

李嬤嬤其實是王妃許錦荷的奶娘,是陪嫁嬤嬤。她十一年前跟隨恒王夫婦從京城來燕州,可以說燕州的恒王府有多少年頭,她就待了多少年頭。初來燕州的那幾年,王府的下人們凡是近身伺候主子的,都由她親自□□,更何況許錦荷對她都禮讓三分,其他各院裏的主子丫鬟們對她更是恭敬。

所以這位嬤嬤,名義上雖為下人,實際卻能稱得上是半個主子,平日裏沒人敢怠慢她。

褚雪和李姣雲趕到時,正看見雁翎在和李嬤嬤在大聲爭辯什麽。

“雁翎,住口!”褚雪急忙嗬斥。

她雖才來半年多,也能看出這位李嬤嬤是個人物,不可輕yì招惹的,更何況這些天丹薇苑已經在故意找麻煩了,她再三叮囑雁翎她們要小心隱忍,怎麽現在還是撞到了槍口上?

聽見聲兒,爭吵及圍觀的幾個人均回頭,看見是她,立刻安靜了下來。

“小姐,你怎麽來了?”雁翎意外,臉上的憤怒卻還未退。

“這是怎麽回事?”

褚雪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另外一個聲音,抬頭望去,才發現是王妃許錦荷,她被自己的兩個大丫鬟簇擁,看上去不緊不慢的步調,竟忽然出現在近前。

褚雪立刻就懂了,任她如何避讓,今天還是進了對方的圈套。

眾人紛紛向許錦荷行禮。

李嬤嬤見狀,幾步退到了許錦荷的身後。

許錦荷冷冷掃了一眼雁翎,問道:“光天化日大聲喧嘩,王府體統何來?還要本王妃再問一遍嗎?為什麽爭執?”

聲音平緩,卻透著不容反抗的威壓。

雁翎沒有說話,伴她一起的如月垂眸欠身,“回稟王妃,奴婢們剛才打這經過,正聽見李嬤嬤對我們主子不敬,雁翎她一時情急,遂上前理論了幾句。”

“理論?”許錦荷高揚著下巴冷笑,“是如何理論竟能招來眾人圍觀?你們倒是說說,李嬤嬤如何對你們主子不敬了?”

如月並不想把剛才聽到的汙言重複給褚雪聽,沉默起來。

“怎麽不敢說嗎?”許錦荷身邊的秋桂也冷笑,“莫不是你們聽錯了?冤枉了李嬤嬤?”

雁翎還在氣頭上,她眼見許錦荷到來,便明白自己捅了簍子,但無奈實在咽不下惡氣,又見秋桂這樣說,索性就將那老婆子的話說了出來。她也欠了欠身,聲音也有些清冷,“回王妃,剛才,奴婢們聽見,李嬤嬤她對身邊的丫鬟們說,說,我們小姐不過是隻不會下蛋的雞,用什麽滋補藥材都沒用,那些下等阿膠,就當是白扔了。”

雁翎抬頭瞪了李嬤嬤一眼,補充道:“她剛才就是這樣說的,奴婢們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李姣雲驚呼出口,也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嬤嬤。

褚雪眉間一皺,卻沒說什麽。

今日之事,已經非常清楚了。李嬤嬤顯然是要激怒雁翎她們,引她們進套。現在,隻怕自己說的越多就會錯得越多,反而更遂了對方的願。她隻好先不出聲,看看許錦荷打算怎麽唱這出戲。

就見許錦荷眼中現出嘲諷,問自己的身邊人,“嬤嬤,這話是你說的嗎?”

李嬤嬤朝自家主子彎了彎腰,一口否認,“奴婢絕對沒有說過那種話,姑娘們肯定聽錯了。”

如月雁翎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嬤嬤,眼中全是鄙夷憤怒。

許錦荷又冷笑一聲,“本王妃也不信,李嬤嬤可是王府裏的老人,從前在沛國公府時就教導本王妃禮儀,她怎麽會說出這種不堪入耳的話。”

雁翎到底單純,又脾氣急,她望著眼前無恥的主仆,終於忍無可忍,咬牙切齒道:“那王妃是說,奴婢專程編這等謊話來冤枉這個老婆子的?”

“住口!”褚雪忙製止她。

盡管對方可恥,但以雁翎的身份,這樣的質問顯然是對王妃的大不敬。

但褚雪的話音才剛落下,卻見秋桂幾步上前,抬手就給雁翎一個耳光,“你一個小小奴婢,依仗著主子就敢無法無天,這樣的話也敢對王妃說,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啪!”出乎眾人意料,雁翎竟抬手還了秋桂一個耳光,也怒瞪對方,“仗勢欺人的是你們!”

在場眾人皆被這個小姑娘給驚住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婁子捅得太大了。

可雁翎也是忍無可忍,她跟褚雪一起長大,感情勝過親姐妹,自己身份低微受些委屈沒什麽,可剛才秋桂的話卻明顯是衝著褚雪,她就忽然爆發了。自己今日左右已經得罪了對方,但她不能讓褚雪受委屈。

但雁翎的衝動卻正中了許錦荷的心意,眼看連日來撒下的漁網終於可以收了,她端出全副的王妃架勢斥道:“當著本王妃的麵出言不遜動手打人,這個丫頭如此膽大妄為,料想王府是盛不下她了,來人,去叫管家來,把這個丫頭打發出去,從此不準再踏進王府半步。”

王府的大管家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名叫張順。這位張管家打從剛剛幾位主子到來時就已得了信,匆忙趕了過來候在一旁。

但此刻許錦荷的話清清楚楚的入耳,他卻沒有馬上應是,仿佛有些為難。

按說以王妃的身份,隨意處置個丫鬟下人那是無可厚非的,但這回要處置的可是晚棠苑的大丫鬟,要是別的院子裏的,他也就毫不猶豫的遵命了,可這雪夫人身邊的人,他怎敢輕yì去動?

這又不是在京城,不能把這姑娘遣回褚府,這人生地不熟的一旦打發出去,這姑娘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過兩天王爺回來雪夫人道聲委屈抹抹眼淚,那還不得再找回來,但到那時還能找回來嗎?

一旦王爺怪罪,背黑鍋的是誰?

眼見張順似乎在猶豫,許錦荷是真來了氣,她怒道:“好啊你個張順,本王妃使喚不動你了是吧?還愣著幹什麽?要讓我親自動手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陡然尖厲起來的聲音讓張順直哆嗦,他隻好挪了兩步上前,剛要伸手去拉雁翎,卻見褚雪開口了。

褚雪終於明白了許錦荷的算盤,許錦荷顧忌宋琛,輕yì動不了她,所以就動她身邊最親密的人,這次把雁翎遣出去,下次再動如月,失去了她們兩個,自己就像一隻失去了翅膀的鳥,會更容易被揉捏。

但她決不能讓對方如願。

還好看得出管家還顧忌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向許錦荷俯首行禮,“請王妃息怒,雁翎是妾身的奴婢,今日之事全因妾身沒管教好,還望您看在妾身的麵子上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妾身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絕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了。”

“小姐……”

“還不閉嘴!”

雁翎今兒是豁出去了,但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褚雪向這個毒婦低眉,卻被褚雪冷聲喝止。

“我知道這是你身邊的人,可今次實在太不像話了,還有,你進門都多久了,這個丫頭還一口一個小姐的不知道改口,倘叫外人聽見了,該怎麽笑話咱們王府?”許錦荷語聲和緩了些,卻毫不掩飾滿滿的不屑與冷意,她當然不會輕yì放過這個機會,打定主意要駁了褚雪。她續道:“不要怪我心狠,王府不比別處,這次我若鬆了口,往後滿府的下人們就都會以為規矩是個笑話,咱們做主子的還有何威嚴?”

然後不容褚雪再說些什麽,就又吩咐張順,“還不快動手?”

“王妃且慢,”隨著話出口,褚雪竟跪在了地上,再次懇求,“雁翎她與妾身自小相伴長大,情同姐妹,妾身平日是太過驕縱她,才讓她如今這樣妄為,她今日的錯,妾身也有責任,妾身甘願替她受罰,隻求王妃網開一麵,就留下她吧。”

她知道許錦荷是恨透了自己,但她寧願自己吃些苦頭也無論如何不能讓雁翎被遣出王府,這個女人說不定會再派人傷害雁翎,到時雁翎隻身在外,豈不是任人宰割?

眼見褚雪竟跪在這個毒婦麵前,雁翎後槽牙咬得咯咯響,她暗自攥了攥拳頭,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要對這個毒婦出手。

褚雪是側妃,在這王府裏地位僅次於許錦荷,見她跪下了,下人們驚訝之餘也隻得趕緊跪下,眨眼間四周立著的就隻剩下許錦荷和李姣雲了。場麵看來有些嚴zhòng。

李姣雲不是沒領教過許錦荷的厲害,她明白今日是許錦荷在故意找茬,雖說許錦荷同褚雪置氣她不方便摻和,但她從心裏還是偏向褚雪的,更何況眼下眾人跪了一地,確實不好看,她於是出來打圓場,“王妃請先息怒,妾身看來,今日其實是一場誤會,雁翎是雪妹妹的陪嫁丫鬟,眼下雪妹妹剛到燕州,倘一下少了個得心的人,確實也不太方便,您不如先換個法子責罰一下,若日後這丫頭還不知悔改,再打發出去也不遲啊。”

又出來個替她說話的,這兩個賤人什麽時候站到一隊去了?許錦荷看向李姣雲,正想一口回絕,卻見從前院過來個黑色身影。

來的正是黃晟。

黃晟雖也是宋琛的親衛,但此次魏州之行宋琛沒有帶他,一則他正教授宋祺武藝不便離開太久,二則宋琛雖然離開,王府的女眷們仍需要有人保護,所以宋琛留了他看家。

黃晟來到近前,見眾人都是跪姿,也單膝下跪,他恭敬道:“稟王妃,王爺出發前留過話,王府裏若有人事變動需先回稟他,王爺應允後才可執行,所以若王妃要打發這個丫鬟,需先寫信稟報王爺。”

許錦荷一顫,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男人,“王爺幾時說過這話?我怎麽不知道?”

黃晟低頭,“屬下不敢欺瞞王妃,這的確是王爺的命令。”

這些親衛忠心之至,絕不會假傳宋琛的命令,許錦荷深知這一點,也深深的心寒。

他竟然開始防著自己了?

半晌,她冷冷的問黃晟,“如此說來,本王妃連打發個丫鬟也做不了主了?”

“屬下絕無此意,但這是王爺的命令,還請王妃等回稟王爺後再做決定。”

這些侍衛,尤其是宋琛的親衛們,在拒絕人時就如鋼鐵一樣冰冷。

園中雖是一片暮春暖陽,但眼前的場景似乎一瞬間凝結成了冰。

半晌,許錦荷咽下一口氣,冷冷看著跪在眼前的眾人,“既然王爺有令,本王妃也不再說什麽了,但這丫頭犯了錯絕不可輕饒,雪妹妹既然如此在乎她,要替她擔責,我便順你的意,這個丫頭沒有規矩不可再近身伺候主子,從今起打發去浣衣房;晚棠苑由上到下即日起禁足三十日,至於雪妹妹你……每日抄寫《女誡》《女訓》各三十遍,算是幫這個丫頭擔的責罰,每天辰時送去丹薇苑,不可懈怠。”

終於保住了雁翎,褚雪長舒一口氣,俯首道:“謝王妃開恩。”

許錦荷再沒說一句話,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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