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屋，女婢立刻上茶，可莫氏根本沒心思吃茶，一坐定，莫氏便道：“阿茴，昨日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啊？”
“娘，其實真沒什麽大事，昨個我和方璿，秋沫逛集市，結果半路上遇見幾個地痞流氓騷擾，我就出手教育了他們一下，他們也就是虛張聲勢，根本不經打，一會便都被女兒我打趴下了，後來，他們不服氣，又喊了一幫人，我就又跟他們打了一會，不過，不光是我，還有一個人，要不是他及時出手，我那會還真難脫身呢。”顏若玖如實道。
“還有一人？”莫氏，張夫人和李夫人都好奇道。
“嗯，還有一人，就是蔣三公子，蔣正熙，就是他及時出手相助的，不然我也很難全身而退了。”顏若玖一臉認真道。
“蔣三公子？”這會屋裏除了顏若玖，其餘三人皆是有些錯愕，畢竟蔣正熙乖張桀驁的名聲在外，她們確實有些難以相信，會是他出的手。
“是他，沒錯。”顏若玖認真道。
“嘶，我怎麽都沒聽沫兒提起啊。”張夫人詫異道。
“呃……其實，他是後來才到的……”顏若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而宮裏，養心殿。
皇帝一邊看著信件一邊問道：“周公公，太子還沒回來嗎？”
“回皇上的話，剛剛奴才才派人去打聽嘍，太子爺昨晚上倒是回來了，可今個一大清早又出宮去了！”周公公小心翼翼道。
“又出去了，哎……最近這太子也太不消停了。”皇帝有些皺眉道。
“哎……皇上，這也不能全怪太子爺，畢竟太子最近也頗為不順，宮裏太子妃刁蠻跋扈，皇後娘娘又嚴苛古板，太子這心情自然不好，想到外頭去避一避也實屬正常嘛。”周公公看似是為太子說話，實在是為了勸慰皇帝。
“哼！這麽說，朕倒是該隨著他了？”皇帝冷笑道。
“皇帝，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是覺得，太子現在正滿心鬱悶呢，估計這會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在外頭好好靜靜，您也能少費點心不是。”周公公一臉關切道。
“哎……少費點心？朕倒是想啊，可太子這隔三差五就鬧出點事來，朕如何能省心得了啊！”皇帝一臉不虞。
“皇上，不就是打架嘛，再說了，南宮歇是太子的表弟，表兄弟之間不過是玩鬧罷了，皇上您何必動氣呢。”周公公挑了些輕巧的部分說道。
“哼！表兄弟間的玩鬧呢？他倆都多大年紀了，還玩鬧呢？要真是玩鬧還能把南宮歇打成重傷？哼！簡直是胡鬧！”皇帝冷哼一聲道。
“皇上，您別動氣，興許是太子爺不小心，聽說，那日，太子爺飲了酒，這醉酒之人可分不清輕重的。”周公公生怕皇帝動氣。
“醉酒！鬥毆！傷人！還是為了個歌姬，太子可真是給朕長臉！”皇帝一臉失望的樣子。
“皇上，太子畢竟年輕，血氣方剛嘛，難免會有些衝動的，您啊，千萬別為這事再動氣了，皇後那已經是氣得宣了太醫了，您可不能……”周公公隻是擔心皇帝是身體。
“哎……朕不過是覺得心寒，這太子真是越大越不像樣了，皇後真是教育有方啊！”皇帝冷笑一聲道。
“皇上，皇後這會怕是更心寒吧，聽說，昨夜太子回宮，沒多久，就傳出來太子和皇後激烈爭吵的消息，皇後險些被氣昏過去，太子卻毫不在意，今一早就又出宮去了。”周公公一臉無奈道。
“又吵了？”皇帝皺著眉頭道。
“是啊，最近太子和皇後之間越發劍拔弩張了，聽那頭的奴才們說，太子已經好久沒到皇後那裏去請安了，也不知是不是太子妃的事情傷到了他，哎……”周公公也是有些發愁。
“哼！也到時間了，畢竟是個有頭腦的人，這被傀儡控製的二十幾年，有些反抗也是正常的，隻是……”皇帝有些停頓。
“皇上，您是覺得太子會物極必反？”周公公猜測道。
“嗬嗬，難道不是嗎？狗急了還要跳牆呢，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太子這些年被皇後和南宮家逼得太緊，終究不會是什麽好事，哎……”皇帝似乎早有預料。
“那皇上，您要不要跟太子他……”周公公欲言又止。
“跟他聊聊？”皇帝知道周公公想要說什麽。
“是啊，畢竟他是太子啊，您……”周公公有些擔心道。
“哎……多虧了南宮家，朕這個父皇在他那個太子眼裏，怕是沒什麽地位的，說與不說不過是徒勞罷了。”對於南宮家背地裏所作所為，皇帝心裏一清二楚。
“可皇上，他畢竟是您的兒子啊。”周公公不想以後皇帝為難。
“哎……誰又說不是呢。”皇帝有些諱莫如深。
“皇上，您……”周公公知道這會就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了。
“哎……對了，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皇帝歎了一口氣又問道。
“皇上是問宮外那個女子？”周公公問道。
“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聽說是個不俗的歌姬，朕倒是好奇，怎麽樣一個歌姬就能讓太子這麽失了分寸。”皇帝倒是有些好奇。
“皇上，其實要說起那女子也確實頗為有趣，聽說，她原是江浙一帶富戶之家的女子，卻因年幼家道中落，被迫落入俗塵，雖然年幼，可卻聰慧過人，經有心之人刻意培養，便成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在南地算是小有名氣。
後來，不知為何，幾年後她輾轉來京，憑著絕色容貌和神乎其神的琴技一炮而紅，如今已是京裏頗有名氣的一位名伶歌姬，聽說，多少世家貴公子都對她趨之若鶩啊。”
“歐，是嗎？”皇帝閱人無數，身在後宮何等的絕色佳人未曾見過，所以對於這樣的歌姬倒是不屑一顧的。
“外頭都是這麽傳的，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位玉韻姑娘無權無勢，短短幾年便能搖身一變成了什麽琉璃閣的閣主，看來也是個厲害的女子啊。”周公公評價道。
“不過是仗著那些個世家子的盲目推崇罷了，又能厲害到何處，哼。”皇帝不以為意。
“皇上，其實不然，老奴聽說，她頗為清高，結識的都是些才識甚高的京城名流貴公子，一般的紈絝子弟根本入不得她的眼睛，怕這也是太子為何會跟南宮歇起口角的一個緣由吧。”周公公道。
“歐，這倒是奇了，一介歌姬竟然這等自視清高，哼，倒比得世家閨秀還要嬌貴了。”皇帝不屑道。
“哎，老奴也是這麽覺的，不過，皇上，其實，那個歌姬，您該是見過的。”周公公道。
“朕見過？”皇帝不解。
“皇上，是，老奴記得還是兩年前的中秋宮宴上，那個歌姬曾經曾自彈自唱，獻歌一首，好像，當時就是太子爺特意安排的呢。”周公公回憶道。
“是嗎？朕倒是沒甚印象啊。”皇帝回想道。
“呃……皇上，老奴當時記得她彈得那首曲子名叫念秋，您當時還曾評價那曲子悠揚婉轉，思念之情頗為動人呢。”周公公提醒道。
“念秋？”皇帝陷入沉思。
兩年前，中秋宮宴上，他確實聽到過一首甚為觸動的念情之曲，隻是，太過觸動，讓他不禁想起了昔日往事，以至於他未曾留意到那撫琴彈唱之人，如今想來，原來是她，倒是詫異了。
“是她啊，朕倒是沒曾注意，這麽說，太子很早就與她熟識了。”皇帝麵無表情道。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不過，上一次，太子妃大鬧內學堂之後，太子就常常出宮，據前去打探的奴才回稟，太子確實常常出現在琉璃閣，可見他們關係非同一般，至於何時開始，這個老奴還得下去仔細打探一番之後才能回稟。”周公公倒是嚴謹。
“嗬嗬，倒是有趣，周公公這事你就幫朕給打探清楚，朕倒是要看看這太子想要幹什麽。”皇帝吩咐道。
“是。”周公公領命。
宮裏，皇帝繼續看著折子，而宮外，顏府，小院內，顏若玖陪著莫氏才將前來道謝的張夫人和李夫人送走。
轉身回屋，莫氏一臉不虞，而顏若玖在一旁怯怯地偷瞄著莫氏，大氣不敢出。
“過來。”終於還是莫氏先開口。
“娘……”顏若玖有些害怕，雖然是為了救人，可她到底是違背了她的承諾，動了手，打了架，而且還刻意隱瞞，顏若玖真怕她母親莫氏會瞬間拎起雞毛撣子就衝過來。
“過來！”莫氏皺眉道。
“娘，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顏若玖一見莫氏冷著臉，心裏就虛得發顫。
“哎……你先過來。”莫氏有些無奈。
“娘……我，我……您不動手，行不行？”顏若玖皺著小眉頭祈求道。
“過來！誰說我要揍你了！過來！”莫氏見顏若玖躊躇畏懼，幹脆起身一把將顏若玖拉到身邊。
“娘！”顏若玖可是嚇得夠嗆。(未完待續。)
